第六章 訓練與赫拉神廟

夜晚，清冷的風吹過身邊，被身上單薄的布料擋住一部分，但還能感受到一點涼意。

「真是舒適宜人的地中海氣候，一直以來可沒感覺到30°以上的天氣。」接著微弱的火光，我盯著自己的手掌，上面不見一絲繭子，一個月的訓練讓我的身體更加敏銳，進步飛快，至少若是還要面對十幾頭野狼我也有一戰之力，這兩天盡職的蘭蒂斯還打算與我較量一番以檢驗他的教學成果，不過被畢達哥拉斯打斷了：他要我們作為他的保鏢去參加今年的豐收慶典，就在島上的赫拉神廟舉辦，為了答謝母神赫拉助農作物今年能有個好收成。

我也頭次從畢達哥拉斯口中知道了希臘人是用烤山羊所產生的白煙來敬神.....然後等羊肉稍冷便分而食之，這種現實而樸素的獻祭方式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在畢達哥拉斯的葡萄園中待著的近一個月內，除了葡萄酒、黑麵包、橄欖油還有少量的水果，生菜，可還沒見到任何肉類，這一年一次的儀式上的羊肉估計跟老一輩過年時候一年一頓豐盛的年夜飯一樣，珍稀程度有的一拼。

「卡雅，到時候我讓阿娜伊斯幫你量個尺寸，讓女工們做一條長袍，以便參加豐收儀式。」白天畢達哥拉斯跟我囑咐時我還有些不服氣，穿越時身上穿的褲子和襯衫可是這個時代的紡織技術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出來的，而且絕對比手工紡織出來的衣服要結實耐磨。

「我的名聲在島上已經夠不好了，希望別再讓人說自己的守衛衣衫不整罷了。」

「更何況，」他拉著我走出老遠，目光似有似無的飄過身後的蘭蒂斯身上，「豐收儀式同樣是島上未婚配少女尋找配偶的時候，你應該打扮的漂亮一些。」

「晚上尋找配偶，豈不是晚上就會有活動？談情說愛后就是？」想象著自己要跟一個大男人談情說愛，然後隨著夜幕降臨就要躺下享受一些「夜生活」了。

不不不，我拒絕，尋找伴侶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不成了同性戀了？

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是公元前，可沒聽說有什麼有效的避孕措施，要是真的被人那啥了，然後還懷孕了，真的可就有地沒處哭去了。

而且，我現在還睡在儲藏室里：一開始還跟著農場的女工一起睡來著，誰知道半夜也不知道她們當中誰的伴侶來了個夜襲......我本來睡覺就死著呢，可不能便宜了他們。

而且，想起這一個月來一直陪著我的大塊頭蘭蒂斯，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男女之間，日久生情，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他絕對對我有想法的，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兩天訓練中他可沒少盯著我的身體和臉發獃。

「沒準過一段時間我得想辦法逃離這裡。」我不禁為未來感到擔憂。

一夜無事，轉天清晨，阿娜伊斯叫醒我，給我套了一件粗布長袍，一條褻褲和一塊裹胸布，幫我把齊腰長發攏成馬尾辮，最後還拿出了早就製作好的橄欖花環給我戴在頭上。

本來要遮蓋住小腿的長袍因為我的身高而成了超短裙，穿戴完畢的我絲毫沒有一個女孩子的自知，大大咧咧的如同往常一樣從屋子裡走了出去，迎上了畢達哥拉斯和蘭蒂斯他們。

「蘭蒂斯，我還是要說我們的卡雅小姐很適合這種裝扮，至少在赫拉神廟她會有很多追求者的。」畢達哥拉斯用手輕撫臉頰上的鬍鬚，用一種端詳藝術品的眼光欣賞著我的到來。

「呃~是的，會有很多的。」蘭蒂斯的臉漲得通紅，即使相處這麼長時間，服飾上的改變應該很戳這個希臘人樸素的審美觀，他的眼睛掃視過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卻都沒有做停留，最後看向了別處。

「答應我，蘭蒂斯，保護好你的女神，讓那些懵懂無知的島民們知道你的厲害。」「拱火大師」還在給大塊頭打氣。

「那是一定，今天我會向神后赫拉起誓！」

「咱們出發吧~畢達哥拉斯、蘭蒂斯！」老遠我就看到兩個大男人兩眼放光的看向我這裡，我感覺到了隨行的其他女工和男奴隸羨慕的目光。

「卡雅.....你.......今天.......真美！」蘭蒂斯嗡里嗡氣的聲音加上低沉的語調聽起來很憨。

「我今天怎麼了？」我故意湊到他身邊打趣道。

「很漂亮，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那種。」話說道最後已經是蚊子聲了，這回連耳朵根都燒成火紅色了。

「我們的阿芙洛狄忒最好要矜持，要記住你今天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安全。」畢達哥拉斯故意湊到我和蘭蒂斯身前，隔開了我們兩個。

「當然，我的主人！」我故意彎下腰，用著自感噁心至極的嫵媚的聲音回答道。

「知道就好，我們出發吧。」身後的幾個奴隸笑出了聲，似乎看到主人吃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把青銅劍收入劍鞘中跨在身上，又從蘭蒂斯手中接過長矛，穿上只護住肩頭的皮甲，我們沿著崎嶇在山間的小路前行。

一個小時后，翻過又一個山丘，我們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座建立在高處的神廟。

根據越是高處越接近神的定理，希臘城邦們一般會選擇在最高的山峰或者丘陵上修建眾神的居所，供世人敬仰參拜，更是出現了一批神侶和大祭司來傳播神跡，以此來為「神」謀福利。而隨著希臘愈加繁榮，神廟的功能體系逐漸完善，最後就會形成一種既具有特色的建築體系——衛城

「不過是中飽私囊的一群神棍，但這座赫拉神廟確實很雄偉壯觀。」隔著老遠，迎著陽光便能認清紅瓦覆蓋的白色大理石建築，正面是足足一排純色的希臘石柱，上頂赫拉與宙斯結合的浮雕，配有一些重裝士兵戰鬥和身穿長袍的演說家激情演講的情景，活潑生動。

神廟下方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聚落，白色石泥塗建的低矮房子和茅草屋比比皆是，人們正將自己要售賣的物品擺在道路兩側，像是後世的市集一樣。

我們像是帆船一樣穿過這裡，泛起層層波浪，不時有衣著光鮮的商人彎腰上前與畢達哥拉斯打招呼問好，當然也有不同學派的學者來此只為駁倒畢達哥拉斯，雙方從一開始的正式辯論後來演變為爭論，最後變成純純的口腔體操，我不禁感嘆，這項節目最好出現在茶餘飯後。

另外，我也從人群中找到不少「身弱者」，不停地往我的身前依靠，彷彿下一秒就要跌倒似的，只能說是噁心。但是蘭蒂斯卻認為是我太受歡迎了。

「啊~瞧瞧是什麼風把我的老師，畢達哥拉斯先生給吹過來了。」來到神廟處，一名服飾華麗，身著很多不知名金屬所打造的首飾的女人接待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