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一幕

「老爺,這都四天了,你這一天天的只睡三個時辰,身體受得了么?」李挽的夫人服侍着他穿上官服,不由得發着牢騷。

「行了,大王讓我跟和中丞仔細對待這件事情,天子劍都給下來了,恐怕是王重新管理朝政的一個信號,我當然得盡心儘力。」李挽活動了一下筋骨,帶上「罰」就趕往大理寺——他可不敢把天子劍扔在官邸里。

在秦瓊和尉遲恭的幫助下,羽林軍成功抓住了長安九侯這一代的話事人——寧侯。

不同於一般的侯、伯之名,長安九侯與萬里十伯是極其特殊的存在。

在長安百姓的眼中,那兩座相距甚遠的府邸大門常年關着,所知曉的只有它們的名字,九侯府、九伯府。

長安九侯,分別是九位神明,皆是歷朝歷代修行香火道路的大成者,負責為當代的王朝管理各地的廟祠。

祂們的名早已經淹沒在滾滾歷史,為了防止平人知曉,祂們會輪次轉世,通過考取功名、征伐不臣等方式,取得爵位,每個王朝都是如此。

故而除了轉世的那位,其餘皆不過問王朝更迭。

當然,也有人說,所謂的九侯,無非是被某位偉大存在鎮壓於器物里,歷朝歷代無非是和祂們達成了交易罷了。

至於萬里十伯,是今朝設立,其府邸與九侯府形制一般,立與南門外,與立於北門的九侯拱衛皇城。

九伯府里沒有類似的金身神明,但十位伯爵都是存在的。

九伯府邸中供奉著九字真言,自龍虎山請至京城。

依照天師所言,九字真言,各有其靈,入了凡塵就得給它們名分,故封伯爵。

九字真言自然不需要衣食,但是服侍的人還是缺少不得的。這群侍奉者的首領,便是威遠伯等十位伯爵——除卻威遠伯,其餘九人的則是代替真言領受爵位,故而不享受伯爵待遇。

威遠伯享受爵位待遇,其餘九人常年居於內府服侍真言。威遠伯則充當唐王和真言們溝通的橋樑。

因為能跟真言接觸,這群侍者也時常得到恩賜,讓自己或者子嗣能夠學習絕技。

直到唐王下命,讓威遠伯這些人都住在外院,內院只有太子能夠進入。

亂由此生。

「真是一個亂攤子啊……」想到這兒,李挽敲了敲頭,隨機招呼下邊的人,「兩位公子說了什麼嗎?」

「除了之前說過的,再無其他。」

「威遠伯呢?」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只是各中緣由牽扯了太子殿下,倒是需要證實。」

「寧侯呢?」

「什麼也沒說,只是要求見大王。手段用過一遍了,可是……」

「我知道了,和大人來了么?」

「來了,在內廳喝茶呢。」

「你下去吧,記得管好下面人的嘴。」

「是。」

闊步走入內廳,看到掛着黑眼圈的和鐸柌,以及他的兒子和安平。

「和兄,你不再多睡會兒?」李挽客氣了兩句,隨即看着萎靡的和鐸柌,認真問道。

「不了不了,讓小平扶着我就行,今晚出力的又不是咱們。」和鐸柌咳嗽兩聲,緩緩說道。

「那……走着?」

「走吧。」

兩人共同前往關押寧侯的牢房,親看着獄卒把他押上馬車,封好門窗,由著車夫把車駕走。

他們兩個則坐上另外的馬車,僅僅跟在後面。

寧侯身份特殊,用對付常人的手段對付他恐怕什麼也無法得到,於是就得將他轉移到適合審問他的地方,這是一個秘密的行動。

「李大人,你說這一路會順暢么?」和鐸柌憂心忡忡,時不時往外看。

「放心吧,這次轉押我做了十足的準備,除了你我,其他人都是臨行前才知道要轉移。」李挽安慰他。

「人是剛剛知道……」和鐸柌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見他這般,李挽也乾脆閉嘴,合上眼養神。

隨着押送的馬車離開大理寺,通過承天門,走上大道,夜色依舊濃厚,星光暗淡,殘月將去。

第一縷日光照耀在押送的馬車上,雷聲乍起,金光大作,恰如漫天黃沙鋪面,令一切都染上了金色。

其餘的八侯出手了。

唐王端著酒杯,饒有趣味看着這壯觀的景象,他的旁邊兩位神威凜然的金身神明則儘力維持着圈住長安的的法陣。

「勞煩兩位叔父了,此次逆賊的金身香火皆會贈予兩位。」

至於秦瓊和尉遲恭則無暇應答,只是臉色好了些。

而押送的馬車內寧侯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正是自程坤。

「幾個老東西,我可想死你們了!」這個赤發黑眸的年輕人提起長刀對着金光來源來了一刀。

金光閃現,八首怪鳥出現。

毫無神聖的金色,反而是衰敗的黑羽,殘缺的血肉下露出慘白的骨,九條脖頸缺失了一個頭顱,往下低落黑漆漆的血,連帶那頭顱也是骷髏般的面貌,點綴這幾根羽毛,一邊的眼眶碎裂,其中深暗恐懼。

如此的醜態也讓唐王十分不快,「堂堂九候,竟然選擇了這般道路,丟了我東夏的臉面!」

但是程坤已然顧不得吐槽,那怪鳥仰天長嘯,自有發光的漆黑羽翼從天而降,朝着程坤追來。

程坤自知躲閃不及,乾脆用魂葬棺護住自己。

然後那羽翼插在漆黑泥沼般空間形成的防護上立刻產生爆炸,將裏面的程坤震出,同時黑色怪鳥八口齊吐白色靈火,正是趁著程坤躲閃不及之時。

「又尼瑪是火,老子最討厭火了!」這人吐槽一句,忽然消失不見。

那靈火在尋敵無果后四處炸開,毀壞了不少建築,連同李挽等人做的馬車也是受到波及,但是有兩把天子劍庇佑,哪怕二人不懂武功,未曾修行也安然無事,年輕一輩有名的和安平自然也無事。

大鳥叼起來押送的馬車,張開翅膀,遮蔽了一整條街道——寧侯還在馬車中,只是被某種東XZ起來。

這並無法欺騙到同源的祂們,反而給了祂們融合的機會。

只見這大鳥把車甩到空中,飛起來一口將整個車都吞下。

接着那第九個頭便飛速的長出來,連帶的是變成金色的羽翼,脫落的血肉長出,血也不再低落,白骨班的頭顱也變成人的模樣。

原先的喙脫落合成了一柄鈎劍,盡顯神聖姿態。

然後消失的程坤從天而降,給了祂們當脖子一刀,暗道一聲可惜沒砍斷之後一個巧妙后翻將長刀投擲而出,正中剛出來的寧侯的眼睛。

九首神明吃痛之際埋伏的羽林軍們出現,他們中一部分用鈎爪般的器物控制住這尊神明,一部分手持長槍制掣祂的行動。

哪怕祂再大,面對着幾百人的精銳之師也被牢牢控制。

「你卑鄙!」祂憤怒咆哮,那嵌入身體的鈎爪與體內的某種東西結合,祂的力量被大幅度限制,負責就算羽林衛精銳,憑藉祂王侯的境界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制住。

儘管如此,在程坤被之前爆炸的靈火傷到的情況下,祂也能拖到將體內的問題解決,到那個時候祂打不過秦瓊等也呢沒可以逃走。

然後一直待在場外的和安平忽然出手,天子劍「罰」自他手中綻放無限威能,無視四周的威壓將劍刺入了祂的胸膛。

這下九侯徹底動彈不得,只能通過嘶吼發泄自己的憤怒。

然後就出了意外,起床還在服侍李挽的妻持刀殺入了馬車內,她無法奈何有着天子劍護身的和鐸柌,便架起了李挽。

「放我主走,李挽活着,否則我肯定要拉着一些人陪葬!」作為九侯的信奉者,這位唯一沒被發現的細作向著唐王傳達了主人的意志。

「放了吧。」唐王深厚的聲音傳來。

「大王,萬萬不可,以九侯的實力,日後可不好再抓啊。」被挾持的李挽激動起來,他喊叫着勸說唐王。

「我意已決,放了吧。」

「遵旨。」程坤苦笑一聲,隨即羽林衛們化作塵霧消失。

和安平將天子劍拔出來,擦拭乾凈重新放入劍鞘。

九侯則是在束縛解除的一瞬間衝出屏障,令秦瓊尉遲恭頗為驚訝,在祂們準備攔截時唐王開口:「還請兩位叔父去救一下李挽並鎮壓一下長安萬里的九侯信徒。」

沒有猶豫,祂們瞬間放棄追擊,秦瓊幾乎立刻出現在李挽身旁,將他的妻子禁錮起來,李挽則是掩面而泣。

九侯府里沒有了九侯坐鎮,一切結構在尉遲恭的眼中都毫無秘密。

而就在九侯即將飛出長安城之時,唐王拔出來了他的劍。

騰飛的神明在瞬間就遭受重創,雙翼被斬斷,直直墜落下去。

「我還以為這七年他真的只是玩樂呢,看起來傳言不虛啊……」秦瓊看着唐王的戰績,許久都沒有表情的臉不由得抽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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