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琴師

「空間之神是藍海星人？」

蘇槐屏息等待機械音的回答，但那道疑似人工智慧的聲音卻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般，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似乎只有說出正確的密鑰才肯再次出聲。

過了一會兒，蘇槐皺起眉頭，再次開口詢問道：「藍海星......在哪？」

【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不是人工智慧給出的回答，聲音來自蘇槐身後。

他猛地回過頭，手裡的本命神器無相已經化作了一柄長刀。

空蕩蕩的船艙里，逐漸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影。

它們似乎是往日留下的影子，一點一點地凝實起來，最終變成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這些生命種族不一，但都聚在酒桌旁大笑著，縱情狂歡。

最前方的酒桌上，盤腿坐著一個身高近乎四米的小巨人。

他臉上長著濃密的胡茬，一頭如鋼針一般的短髮，手裡舉著一個跟小桶一樣大的木頭酒杯，只是坐在地上，就讓其餘生靈都需要仰頭看他。

他似乎在跟同桌的一隻甲殼類生靈說著什麼，說到一半突然張嘴大笑，手裡酒杯里的酒都撒了出來，而其餘生靈也都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

唯有那隻甲殼類的生靈，一整個變得渾身通紅，直接縮成一個球，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只有影像，沒有聲音。

除了......

蘇槐的目光鎖定在那大漢身旁的一個男子身上。

他的臉十分俊美，一頭雪白長發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的是一襲黑色寬鬆長袍，懷裡抱著一張古琴，在蘇槐望向他時，他也向蘇槐投來了視線。

（船長在空間罅隙中聽完琴師彈奏的最後一曲，而後帶著最初的希望走向死亡。）

蘇槐想起了曾經洞察之眼給出的這句備註。ps/434章。

所以那個琴師，就是眼前這個？

不知為何，這次百試百靈的洞察之眼沒有再給出任何信息。

不是不能用了，而是掃描不到目標。

就好像眼前這些生靈，包括這個琴師是完全不存在的東西，甚至連殘魂都算不上。

【父親並非你的同胞。】

琴師先是回答了蘇槐剛剛提出的第一個問題，輕易揭穿了蘇槐域外邪魔的身份，而後又似乎看穿了蘇槐的接下來的想法，接著說道：

【這艘船，確實來自你的故鄉。】

【準確來說，它是藍海神尊麾下勢力『藍海星寰宇艦隊』某支小隊遺留的遺物，只是恰好被父親撿到。】

【父親很喜歡它，所以跟藍海艦隊的首領夏廌租用了一段時間。】

蘇槐先是理清了自己的大腦，強壓下內心的諸多疑惑，挑出了最適合現在問出來的問題。

他說：「你好，我叫蘇槐。」

琴師似乎愣了愣，這才想到自己似乎還沒做自我介紹。

他將懷中的古琴平放在腿上，對蘇槐露出一道和煦的笑容。

【我叫鍾弦，跟你一樣，是人族。】

【那邊那個大高個名為諾拉徳爾，天力族，是我的父親。】

蘇槐忍不住再次望向那個哈哈大笑的小巨人。

我嘞個乖乖，那位就是上一任空間之神？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蘇槐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接地氣的神王。

以至於洞察之眼無法掃描到的情況下，蘇槐根本想不到他會是一位神王。

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該說什麼？又或者該問些什麼？

【不必思慮太多，你能來到這兒，是命運使然。】

該死，又被看穿了。

蘇槐內心有些惱怒，這位名為鍾弦的琴師明顯也是個心靈系域神，而且在這條路上遠比蘇槐走的更遠。

心靈系是這樣的，法則掌控度越高，越能洞悉靈魂與思想。

讀心一類的小手段不過是最淺顯的權柄具現。

【準備好了嗎？】

「？？？什麼？」

【一場，關於過去的旅行，以及一段關於時間的閉環。】

【或許，你能得到現在心裡想要的東西也說不定。】

「我想要什麼？」

蘇槐話音未落，身周的環境卻已不斷轉換，褪色。

這其中夾雜著諸多不同的力量，時間，空間，毀滅，心靈，還有一種陌生的力量深藏其中。

等感知中的世界重新凝實后，他來到了一片蒼白的世界。

【古特爾星，位於神域跟玄域的交界處。】

略顯虛幻的琴師站在他身旁，似乎承擔起了洞察之眼的職責。

【這是你的第一段旅途，用以填補時間的缺陷。】

蘇槐踩了踩積滿厚雪的土地。

「你說話有點像我一個朋友，老是遮遮掩掩不肯說清楚。」

【那他一定是個有趣的人。】

「是的，後來有一天，我告訴了他一個足以顛覆世界的秘密。」

【什麼秘密？】

蘇槐微微一笑，不肯再開口。

不就是當謎語人么，整的好像誰不會一樣。

琴師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選擇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又開始給蘇槐科普起來。

【古特爾星上的霸主是古特爾人，人族的一種亞種，他們是玄域寰宇共同體的成員星球，理論上受到共同體的保護。】

「這裡明明還屬於神域的邊界，他們不應該是神域的成員嗎？」

【我以為你會問我玄域是什麼。】

蘇槐愣了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就是知道玄域是什麼。

是神域隔壁的星域，跟神域差不太多的世界集合體，也是他的故鄉。

可......這個名字他明明是第一次聽才對。

琴師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只是回答了蘇槐提出的問題。

【古特爾星離中心主世界太遠，再加上神域的神王門各自為戰。】

【元素剛剛遭受重創躲了起來；

心靈尚且還在萌芽待發；

毀滅是個十足的瘋子；

時間躲在暗處窺視著未來；

死亡固守主世界暫時無法離開；

生命悲天憫人，但又在悲憫中隕落；

創造的神座空懸已久；

而父親大人也對此無能為力；

雖然大家目標一致，卻沒未出現能夠壓倒一切的聲音。】

「玄域就有？」

【是的，玄域有能夠鎮壓一切的神。】

「是那位藍海神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