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47章 逐漸理解一切
卡爾薩斯的壓力很大。
祂目光凝重，眼眸中倒映着黑夜女神的身影。
黑夜女神長裙飄飛，身後彷彿有無邊的黑暗夜色在懸浮，一舉一動都能掀起無窮無盡的黑暗浪潮，同時席捲籠罩着卡爾薩斯以及塵世巨蟒。
卡爾薩斯以死亡之力與黑暗之力勉強抗衡。
塵世巨蟒的表現倒是亮眼，血盆大口不斷開合，把厚密濃稠的黑暗之力都撕扯吞咽到了自己的肚子裏，大吃特吃。
不過。
在吞吃黑暗之力的同時。
塵世巨蟒也沒放過卡爾薩斯的死亡之力。
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卡爾薩斯以為塵世巨蟒既然被撒加派來協助自己，理應沒了危險性，所以主動去靠近塵世巨蟒，想要與塵世巨蟒合力對付黑夜女神，結果，感受着卡爾薩斯體內可口的死亡之力，塵世巨蟒一個沒忍住，突然咬向了卡爾薩斯。
這把卡爾薩斯嚇了一大跳。
也幸虧祂反應迅速，而且沒有完全放鬆對塵世巨蟒的警惕戒備，僥倖躲開了。
心有餘悸的卡爾薩斯不敢再隨意接近塵世巨蟒。
祂發現，這隻來歷莫名的怪物，雖然主要在對付黑夜女神，可也不介意順道攻擊自己，若是有合適的機會，它絕對很樂意吃掉自己，可以說是敵我不分。
雖然是二對一。
可這樣的情況下，卡爾薩斯與塵世巨蟒一加一沒有起到大於二的效果，甚至還小於二。
嘶嘶塵世巨蟒嘶鳴著，快如閃電的撲咬向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嘻嘻輕笑，優美的身軀翩若驚鴻的轉過，避開了塵世巨蟒的撲咬，同時長袖一拂，無邊的黑暗彷彿最深沉的夜色，包裹住了塵世巨蟒的頭顱。
一時間，塵世巨蟒彷彿失去了方向。
巨大修長的身軀在星空中亂轉了起來，宛如無頭蒼蠅。
不過，它畢竟是能帶來諸神黃昏的怪物，對黑夜女神的力量也來者不拒，隨着它大口大口的撕咬，籠罩在腦袋上的黑暗力量在極速衰弱。
感到塵世巨蟒的難纏。
黑夜女神也不着急，不吝嗇自己的黑暗之力，持續包裹住塵世巨蟒的頭顱，將它的感知局限束縛。
瞥了一眼正在奮筆作畫的萬物終結之主與在死亡領域內的終焉帝。
黑夜女神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卡爾薩斯。
「卡爾薩斯，蜜斯瑞爾的光芒註定要被黑暗吞噬。」
「從她的身旁離開，投入我的陣營，以我太初女神的名義，我保你萬世永存。」
黑夜女神面色嫵媚，輕輕一笑。
面對黑夜女神的招攬，卡爾薩斯不為所動，沉聲道：「黑夜女神，我明白你想復仇，但蜜斯瑞爾不是你的仇敵，白夜神女才是，為什麼要為難我們？」
一聽到白夜神女的名號。
黑夜女神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表情沉了下來，深紫色的目中多出了冷漠與殺意。
若非自己的這位姊妹。
祂堂堂太初神女，怎麼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一想到白夜神女竟然不惜自毀根基，也要重傷自己，想要拖着自己同歸於盡，黑夜女神心中的怒火就難以控制的扭曲燃燒了起來。
現在的世界太亮了。
到處充斥的光芒讓黑夜女神感到煩躁無比。
無處不在的生靈的聲音更是令黑夜女神幾乎發狂。
祂想要讓大圓環重新回到太初時代的寂靜，只有這樣，祂才能得到久違的安寧。
想要達成自己的目標，首先要消滅掉因為白夜神女而誕生的光，蜜斯瑞爾的魔法之光，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我無法安眠。」
「這世界，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見卡爾薩斯不識抬舉，黑夜女神也懶得再與卡爾薩斯多言，說完之後，就對卡爾薩斯發起了猛攻。
無光深暗！
包括卡爾薩斯在內，周圍一片星域瞬間完全黑了下來，被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吞噬。
身處其內，卡爾薩斯感混身都感到了極大的壓迫感。
這裏的黑暗彷彿活物，在蠕動着，不斷的擠壓，侵蝕著卡爾薩斯的身軀，想要將祂變成黑暗的一部分。
卡爾薩斯調動死亡之力，化為刀鋒試圖割裂黑暗。
但黑暗粘稠如瀝青，祂的死亡之力深陷其中，只會被逐漸消融，無法突破。
「雖然早就不在巔峰狀態了，但畢竟是太初神女，手段詭秘而強大。」
卡爾薩斯感覺很棘手。
體表上已經多出了黑暗的痕迹，卡爾薩斯意識到，要是在這裏待的久了，怕是真的要被同化，到時候，自己恐怕要淪為黑夜女神的俘虜。
祂當機立斷，體內的死亡之力流轉起來，覆蓋全身。
嗡！
驟然間，在自身死亡之力的爆發下，卡爾薩斯的身軀崩解消散，當場隕落死亡。
望着眼前深沉黑暗，緩緩轉動的球體，感應着裏面的情況，黑夜女神微微皺眉，臉上沒有露出解決了敵人的喜色。
執掌死亡權柄的神靈自殺了？怎麼可能。
果不其然。
就在塵世巨蟒的身旁，一股股死亡之力憑空誕生，如風暴般凝聚起來，化為了卡爾薩斯的身影。
卡爾薩斯剛才是真死了。
但作為死神，祂有着特殊的，與眾不同的能力。
只要消耗死亡之力，就能很輕鬆的從死亡中歸來，置死地而後生。
死神不是那麼容易真正死亡的。
卡爾薩斯不顧危險，落在塵世巨蟒的頭上，以死亡之力盪起無形狂風，吹散了籠罩在塵世巨蟒腦袋的黑暗迷霧。
感知恢復清晰。
塵世巨蟒發現自己腦袋上站着的卡爾薩斯。
它不滿的嘶吼了起來，身體翻騰，腦袋一甩，把卡爾薩斯甩飛，然後張開大口，一口把卡爾薩斯吞下。
「嗯？」
看到這一幕，黑夜女神目光微凝。
吃下了卡爾薩斯的塵世巨蟒，還沒來得及品味卡爾薩斯的味道，感覺有些異樣，身體凝滯在了原地。
嗡嗡嗡。
身上的蛇鱗震顫了起來。
黑色，灰色，蒼白一道道詭異繁複的紋理出現在塵世巨蟒的鱗甲上，勾勒出了蘊含死亡規則的符文，它本就強大的氣息節節暴漲了起來。
卡爾薩斯孤注一擲，投入塵世巨蟒腹中再度死亡。
但得益於死亡權柄的特殊，祂又沒有真的死掉，以奇異的狀態與塵世巨蟒短暫的融為了一體。
只不過，隨着自身死亡之力被塵世巨蟒吸收吞噬。
而且塵世巨蟒的吞噬力量很強大，讓卡爾薩斯無法從它體內脫離，在一定的時間內，若是沒有誰從外界搭救，祂遲早會真的死亡隕落，完全被塵世巨蟒吃掉。
「可惡。」
黑夜女神銀牙緊咬，沒想到卡爾薩斯竟然如此決絕，哪怕嚴重威脅到了他自身的性命，也要不顧一切的阻撓自己。
介於生死之間的卡爾薩斯還存在清晰的意識。
祂意識微動，死亡之力蜂擁迸發，在塵世巨蟒的體表形成了一層符文鎧甲，極大增強著塵世巨蟒的力量。
塵世巨蟒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但這不妨礙它感到自身此刻的強大。
吐出蛇信欣喜的嘶鳴了幾聲，塵世巨蟒扭過頭，一對沒有感情的豎瞳直勾勾盯着黑夜女神，旋即身體一閃，如閃電般襲殺而去。
黑夜女神化為黑暗夜色，瞬間從原地消失，閃避塵世巨蟒迅捷無比的撲咬。
在另一邊，祂的身體重新凝實，臉色難看的低頭一瞧。
自腰部以下，空蕩蕩的。
黑夜女神反應已經很快了，但面對強化過後的塵世巨蟒，還是力有不逮，下半身被吃掉。
「該死的畜生。」
周圍黑暗如潮水般起伏不定，黑夜女神面色陰沉，在黑暗之力的補充下，形體轉眼間恢復了完整，但氣息卻是下降了不少。
嘶嘶。
塵世巨蟒咀嚼了一下，把黑夜女神的下半身吞下肚子，感覺滋味十分美貌。
它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目中泛起貪婪之色，盯上了黑夜女神。
旋即，帶着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死亡之力加身的塵世巨蟒再度如閃電般撲殺向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面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祂輾轉身姿，與塵世巨蟒糾纏着，使用各種手段對付塵世巨蟒，但塵世巨蟒主打一個一招鮮吃遍天，來者不拒，什麼都吃得下，讓黑夜女神頗為狼狽，陷入了下風。
與此同時。
萬物終結之主目光興奮，手臂如殘影般極速揮舞著，羽毛筆宛如游龍在死亡聖殿展開的畫布上飛舞，濃濃的死亡之力化為墨水，描繪刻畫着撒加的形象。
龍首。
脖頸。
肩胛。
前爪。
撒加的半個身體，已經躍然紙上。
而在死亡領域之內，由於撒加不再突圍，死亡之力也不再演化，只是一層層的包裹覆蓋在撒加身上，將他圍繞起來，防止撒加從中脫困。
但撒加已經沒了突圍的想法。
他的精氣神完全集中了起來。
眼中的世界已經完全消失了，來自萬物終結之主的威脅也沒有被放在心上，所有的精神都匯聚內斂在意識世界。
而撒加的意識世界，此時呈現為一副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模樣。
白洞，空洞，電磁雲，冷凍星域，多星系統，黑洞，中子星各式各樣的，撒加曾見識過的天體星球，都存在於此。
撒加的意識宛如上帝視角，將一切盡收眼底。
而在他的眼眸中，這所有的天體，整個宇宙星空，萬事萬物所有物質，都宛如無數線條與微觀粒子的交匯結合。
在宏觀領域內。
撒加勘破着它們微觀層次的本質。
引力，電磁力，強核力，弱核力這四大基本力流轉於心，共同構成了瑰麗浩瀚的宇宙星空萬物之景，它們是一切的基石，是宇宙框架的最底層邏輯。
四大基本力彼此影響着，只是以最簡單的吸引與排斥的方式，便讓整個宇宙一絲不苟的運轉了起來，呈現出萬千奇景。
「太美了，我逐漸理解一切。」
撒加欣賞著這份美妙，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而他的意志已經融入了四大基本力之中，與它們一起，靜靜維序著整個宇宙星空的運轉，同時，撒加對四大基本力的理解，因這奇異的狀態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飛增。
不用太刻意。
要不了多久，三力統一會順其自然的掌握。
萬物終結之主的眼神有些不安。
已完成的終焉帝畫像竟然在自然擴大，這意味着，要完成剩餘的部分需要更多的死亡聖殿紙頁，更難完成。
而且，手中的羽毛筆變得越來越沉重。
每一筆落下，都需要萬物終結之主付出巨大的力量。
「臨陣突破.這終焉帝好大的膽子。」
萬物終結之主的內心也變得十分沉重。
因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昭示著，對方要成功了。
若是足夠理智，萬物終結之主就該放棄手中的羽毛筆。
終焉帝位格很高，高的超乎萬物終結之主的預料。
一旦對方突破成功，自己的失敗概率將很大。
但在這一招上，萬物終結之主已經付出了太多的力量，投入了海量的成本，而且，祂也有着屬於強者的尊嚴，不想輕易放棄。
「就算成就類高等神靈，但這裏是物質界，你能強大到哪裏去？」
「屆時，我的死亡畫像只要完成，你擺脫不了死亡的宿命！」
萬物終結之主深吸一口氣，不顧羽毛筆上悄然浮現了一絲裂紋，頂住越來越大的壓力，繼續下筆。
「好好好，卡爾薩斯，還有你這隻該死的畜生，你們真的惹惱我了。」
身體虛幻了許多，披頭散髮，面色蒼白，看着頗為狼狽的黑夜女神目光冷厲，死死的盯着塵世巨蟒，面色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平靜之下，蘊含着莫大的恐怖。
黑夜女神一抬手。
無邊的黑暗從祂的手中浮現，交織成型。
轉眼間，一個奇異的東西出現在黑夜女神的手裏，吸引了許多正在暗中關注此地的強者的目光。
這是一個圓碟。
它通體漆黑，上面沒有任何圖案，純粹單一，但又與周圍的黑暗有明顯區別，十分顯眼，因為它比深邃更深邃，比黑暗更黑暗，宛如最漆黑最無光最黑暗的夜晚，只是，它表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紋，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破碎，但即便如此，也有深沉可怕的威能蘊含在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