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測謊儀
過了一會兒，格羅茲把身材瘦削、滿臉長著絡腮鬍的瓦吉姆帶了進來。
「菲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瓦吉姆中校。瓦吉姆，這位是菲里。」
聽完特里特的介紹，這位蘇聯人毫無表情的看着曲風。
曲風把手伸了出去，「你好，瓦吉姆！」
握手后，大家都坐了下來。
曲風面對着瓦吉姆，特里特則坐在旁邊，桌子上有一台錄音機已經在開始轉動。
為了讓氣氛輕鬆一些，曲風先以溫和的方式進入了雙方的話題。
就在逐漸步入正題后，瓦吉姆的回答仍舊如往常一般流利。
曲風低頭望向桌面，停了一會後抬眼向瓦吉姆望去。
「這些情報都非常寶貴，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名單上關於E國政府以及軍隊的這幾個潛伏的特工全是一些代號，獵刀、土撥鼠……嗯，我的意思是，事實上這些資料都不能讓我們去做出進一步的調查，也就更談不上有一些實質性的線索以便能去實施抓捕。」
「菲里先生，我已經解釋過了，從前在北歐的一些特工名單我已經提供給了你們，現在剛來到這裏負責的區域被限定在了部分範圍之內，知道的就這幾位特工。」
「我沒有許可權也無法看到關於其它區域內現在的高級特工檔案，這些人都受到了嚴格的保護，在工作中都得去嚴格執行，這是鐵律，我相信你們也是這樣做的。」
「當然！」曲風點了點頭說：「可是我想得到當時你在內務部門那段時間的一些資料。就我所知，這個部門承擔着為特工偽造掩護身份所需的一切，其中還包括向特工支付款項及報酬等等，這牽涉到一些使用過的銀行、支付的日期及詳細款項。」
說完，他注視着瓦吉姆。
「更早的那幾年我確實是在內務計劃部門，可當時我僅僅只是在其中的一個部門，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真正的姓名以及那些銀行帳號。」瓦吉姆反駁道。
這時，他的情緒稍微有些波動。
曲風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自言自語：「難道一點都沒接觸到嗎？如果這樣的話，前面的那些資料恐怕並不會對蘇聯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你究竟是在說什麼呀？」
瓦吉姆站了起來，甚至略微還變得有一些惱火。
「我把自己了解的人員以及詳細情況都已說出，還有北歐諜報網絡……而你卻仍在懷疑我？」
「你提供的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曲風緊盯着他，繼續說着：
「只要他們知道了這件事，這些很容易就可以作出調整，甚至某些根本就無需作出變動。」
「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正準備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情報網絡，從前那些都只是一個陳舊的諜報網，裏面全是一幫貪心的無用之輩，克格勃完全可以藉此甩給我們一些早已過時的情報。」
「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瓦吉姆說完，平靜下來后陷入了沉思。
過不一會，他抬頭說道：「在巴克萊銀行的那個帳戶找到了嗎？這人非常重要，我只知道他就在外交部的最高管理層。」
曲風凝視着瓦吉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
「他死了！」
「他死了？什麼時候死的？」瓦吉姆情緒有些激動，這位由自己供出的高級間諜突然死亡，明顯對他觸動很大。
「就在今天上午，他是在自己的屋裏服用氫化鉀而死。」
屋裏一片沉寂。
這時，兩名助手從門外推著一輛裝着設備的小車進來。
瓦吉姆看了它一眼，眼神里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
隨後，他將視線移到特里特身上。
「怎麼又要用它？難道你們不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嗎？」
「不好意思，瓦吉姆，這是例行公事。」
特里特解釋后，技術人員把設備上帶着導線的碟盤貼上了瓦吉姆的額頭、手腕和心口等處。
測謊儀能記錄心律、脈搏、出汗等等，在心理壓力之下，一個人說謊時通常會出現哪怕是一絲細微的情緒波動，這在測謊儀卷的記錄紙上就會相應的建立起一些平緩起伏的曲線。
這時，曲風語氣稍帶急促地問：「你這次所提供的情報是克格勃讓你這樣做的嗎？」
「當然不是。」
此時，捲筒紙上的記錄筆平緩滑動，沒有波動。
「到目前為止你提供的情報是真實的嗎？」
「是的。」
「你還有一些重要的情報隱瞞着沒告訴我們嗎？」
瓦吉姆沉默片刻，右手食指在扶手上輕輕地抬了抬。
「沒有了。」
記錄筆輕微地起伏了幾次后又恢復了穩定。
曲風看了一眼瓦吉姆，隨後他站起來，「對不起，瓦吉姆，剛才那句話你還得重新說一次。」
房間里一陣寂靜，蘇聯人望向桌面，沒有說話。
片刻后，他抬起眼睛望着曲風，「我想休息一會。」
曲風轉頭略微向特里特點頭示意了一下。
隨後，操作員停止了設備。
又過了一會，瓦吉姆要求詢問室的人盡量少一些。
這既違反規定而且會冒很大風險，不過特里特仍舊同意了，他只把曲風留下。
就當三人單獨在一起時，所有的機器設備都關去后，特里特對瓦吉姆說：「從現在開始，所有談話內容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你完全可以放心。」
蘇聯人輕嘆一聲，仍舊沉默著。
曲風改變了急促的語調，他略顯溫和地說：「瓦吉姆中校，你想保護自己的心情我們完全可以理解。」
特里特也在旁說：「你放心，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而且以後你可以一個人自由的生活，關於你的一切個人資料我們今後都不會存在檔案里，我保證！」
說到這，兩人停了下來繼續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瓦吉姆點了點頭。曲風與格羅斯相互一望，不禁都出了一口氣。
瓦吉姆注視着他倆，輕聲說道：「你們一定要保證不會出現四年前沃爾夫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