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當年的真相2

沈暠父子並沒有查明直接證據，證明李錚小時候是被她派人擄走的，李錚這般說，不過是看到蘭苕質問她，順勢詐她罷了。

沈暠也不過是在配合兒子罷了，結果，他們詐對了。

「沒錯，就是我，你兒子是我找人擄走的——」

孟姨娘的話還沒說完，薛氏身子一個踉蹌，蘭苕眼疾手快扶住她，「王妃——」

薛氏只覺得頭昏目眩，胸口一陣絞痛，沈暠看她臉色白如紙趕忙過來扶住她。

薛氏整個人都透著股狠戾陰沉勁兒，眼裏可怖的盛怒升騰如火，嘶聲裂肺吼道：

「孟氏，為什麼？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將我兒擄走？」

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來她沒有一日過得安穩，每每一想到兒子是不是還活着，兒子是不是在哪裏受苦，她就猶如經歷一次抽筋剝皮之痛。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沒有照看好兒子，責怪她沒本事不能尋回兒子。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自個頭上，卻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將她兒子擄走，導致他們母子分離，害她兒子受盡苦難的人就在她身邊。

她胸腔一股憤恚澎湃洶湧，幾欲破體而出，她目眥欲裂狠狠盯着孟姨娘，恨不得將她當場射殺！

「待我不薄？哈哈哈……」孟姨娘仰天長笑，笑得眼角都溢出淚珠。

「你待我不薄？」

「薛氏，你拆我姻緣，將我送去王爺房中，讓我獨守空房無愛無寵多年，讓我頂着妾室身份，無兒無女困在後院一生，這叫待我不薄？」

「我本來可以嫁與程濟為正妻，是你拆散我們，非要將我塞進王府房中為妾的！」

當年程濟是河朔軍中的將領，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是沈暠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她陪薛氏嫁去沈家，因為程濟時常來沈府找沈暠商議公事，她是薛氏的大丫鬟，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稔，日子久了也開始互生情愫。

兩人感情愈發深厚，程濟也答應她會上門向薛氏提親。

誰知，她還沒等到程濟上門提親，先等到了沈老夫人提出讓她成為沈暠的妾室。

當初，沈老夫人說她與薛氏最為親近，性子柔和，知進退，懂規矩，好拿捏，才在薛氏的四個陪嫁婢女中選了她。

若不是薛氏懷孕，沈老夫人根本就不會把主意打到她頭上。

都怪薛氏，都怪薛氏肚子裏的孩子。

若不是薛氏，她也不會被迫與程濟分離。

還有沈暠，他分明就不願意納她，可他卻不拒絕，任由沈老夫人與薛氏做主將她納了。

隨後二十餘年間，讓她盯着妾室的身份，無寵無愛無子無女地困在後宅中。

沈暠倒是說得好聽，衣食無憂地供着她，狗屁衣食無憂地供着她，她寧願跟着程濟過着貧苦日子，也不願意做他視若無睹的妾室！

沈暠夫婦對孟姨娘的話震驚不已！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她與程濟的事。

孟姨娘從來都沒有提過此事。

他們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因為這個緣由記恨他們，對他們孩子下手。

薛氏氣急，出口的話猶如淬了冰般冰冷：「即便我再如何對不起你，可珩兒又有什麼錯？」

「你要報復報復在我身上便是，你為何要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下手？」

「珩兒也是你看着會長大的！」

「有什麼錯？他最大的錯就是投生在你的肚子裏，當年若不是因為你懷了他，我何至於被迫成為妾室？」

「我孤苦伶仃一人，憑什麼你們就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孟姨娘每每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相處，心裏都厭惡憤恨不已。

不過，她憤恨歸憤恨，一開始她也沒想着要擄走李錚。

只是有次上已節，她跟着薛氏、李錚出城遊玩，她趁機約了程濟相會顛鸞倒鳳，回來時被李錚撞見，那一刻，為了掩蓋真相才臨時起意讓程濟擄走李錚。

程濟彼時正好觸犯軍規，被沈暠以軍規處置，差些要被趕出河朔軍。

他本就對沈暠心生怨恨，聽了孟姨娘的話，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擄走李錚給沈暠一個教訓！

看着沈暠夫婦焦急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孟姨娘心裏十分痛快。

「薛氏，你還不知道吧？」

「這十幾年來我看着你們夫婦二人為了尋回兒子傾盡所有，看着你憶子成狂，鬱結難舒的模樣，我真的很痛快，我心裏舒坦極了！」

「你們讓我不好過，我憑什麼讓你們好過！哈哈哈……」

孟姨娘這十幾年對薛氏所謂的悉心照料，悉心陪伴開解，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的姐妹情深，孟姨娘不過是想陪在她身邊，看着她如何的痛苦自責，憶子成狂罷了。

孟姨娘不僅看着她痛苦，還時不時地給她暗示她兒子可能已經不在人世，暗示她兒子即便在人世想必也是受盡苦難。

若不是沈暠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開解她，寬慰她，孟姨娘指不定早就把薛氏給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