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酒
看著門口,章望春皺起了眉頭,他也想趁機溜走,接下來的局面他是穩居下風。
可是司徒校拉住了他,死活都想跟他飲酒作樂。
本體的吳十,他是滴酒不沾。
三年的分身生涯,雖然每天他都海吃狂喝,不忌口,不忌葷腥,身體卻一直停留在鍛體境不能更進一步。
修鍊上,晉國天才妖孽的稱號他不是白拿的,本體從來不會出現這麼寸步難行的困境。
然而,這分身就是這般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一身氣運似乎都被本體給消耗掉了。
司徒校熱情的道:「六十年的浩洋佳釀,用的是浩洋湖底那口極陰泉水釀造,味道極其柔和醇厚,我特意懇請幫主批准才拿出來三壇。」
章望春苦澀的道:「我今日身體不適,改日我陪你一醉方休。」
司徒校不依不饒:「正好以毒攻毒,像我們這些修行者,身體不比凡夫俗子,這浩洋佳釀對修行可是有不少裨益,尤其是武夫,可惜你不走武夫一道。」
攻你妹,怎麼能喝過你們這些打小就泡在酒里打熬體魄的武夫……章望春想爆粗口,把目光投向凌深寒,後者卻是視而不見,反而吩咐趕緊上菜,搬酒來,開干。
章望春求饒道:「不能跟你們武夫比,在喝酒上我認輸,司徒大哥。」
司徒校笑道:「你怎麼能認輸呢,我就沒看你醉過,你就別謙虛,拿出你道家的真本事,今日我一定要實打實的跟你分個高低。」
章望春放低姿態道:「我認輸還不行啊,你是我哥。」
這時,上菜的小二和搬酒的小二魚貫而入。
司徒校拉著章望春硬生生的坐下,道:「到了飯點,你還要去哪裡,不會是約了相好的吧,你告訴我你那相好的在哪裡,我去派人接她來,同桌共飲,一醉方休。」
章望春無可奈何的坐著,如坐針氈。
司徒校趁機就打開了酒罈,給他滿滿的倒上了一碗。
司徒校大嘴嚷嚷道:「凌副幫主給杜二閣主上碗。」
凌深寒立馬給杜安青面前放了一隻深棕色溜光瓷碗。
碗口足有巴掌大,空空如也,反襯出毫光。
司徒校麻溜的倒上一碗:「杜二閣主,聽聞你的酒量也是海量,今日,我們不談往昔仇怨,暫時放下彼此的疙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個盡興。」
「奉陪到底,即便是跟你三漕幫對陣我也沒怕過你三漕幫,酒場上也一樣。」杜安青聞著酒香,兩眼蘊含光芒,渾然不懼。
見此情形,章望春打定主意,要聯合杜安青跟三漕幫的兩位副幫主拼酒,那樣不至於以一敵二,一點勝算都沒有。
司徒校給自己倒上一碗,放下酒罈,端起酒碗,對著章杜二人一禮,道了一聲「先干為敬」,便是仰頭喝完,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扭捏,更是一滴未漏,
他用衣袖一抹嘴,然後直勾勾的看著章望春。
眼見司徒校如此豪邁直爽,章望春不想輸得太慘,拿起碗來也是一口喝乾。
不愧是六十年的陳年佳釀,入口很柔,味道香甜醇厚,不像普通的米酒辣喉嚨,一點不傷口,心裡淡定了一些,三年海吃狂喝的打熬體魄卻也不是白費功夫。
章望春見凌深寒穩坐釣魚台,慫恿道:「司徒大哥,你不給凌副幫主倒酒,幾個意思啊。」
司徒校會意,給凌深寒滿上一碗酒,道:「這酒味道怎麼樣?」
章望春道:「味道醇厚,實在是好酒,只是這樣一碗一碗的干,有點不食人間美酒的粗魯。」
司徒校反駁道:「喝酒還有什麼粗魯不粗魯,一口而幹才是喝酒,不然像個娘們,扭扭捏捏的。」
「杜閣主,快喝啊,磨蹭個什麼鳥。」司徒校催促道。
杜安青端起酒碗對著凌深寒一禮道:「凌幫主,我們兩個喝。」
「好。」兩人一飲而盡。
司徒校立馬給四個空碗滿上,很是歡快激動。
端起碗來,司徒校道:「先干三碗,這是第二碗。」
章望春吐出一口氣,恨不得扇司徒校大耳刮子。
但是,上了酒桌,就由不得他章望春了。
第二碗酒下肚,章望春只感覺胃裡很不舒服的鼓脹,趕忙運轉周身靈元,加速血液的循環,散發酒氣。
反觀其餘三人,兩碗酒下肚,好像喝水一樣,磅礴氣血流轉,酒氣吸收的吸收,散發的散發,一點事情沒有。
「容我吃口菜,好酒要配好下酒菜。」章望春見司徒校倒好第三碗酒,趕緊說道。
司徒校咥咥笑道:「行,免得說我欺負你,菜都不讓你吃。」
章望春夾了一大片燉牛肉放入嘴裡,細嚼慢咽的吞下肚子里,壓下了不少酒氣。
繼而端起酒杯道:「我要敬三杯酒。」
凌深寒提醒道:「不是三杯酒,是三碗酒。」
章望春更正過來:「三碗酒。」
司徒校攔了攔道:「你要敬誰暫且放下,幹完第三碗酒你想敬誰都由你,這是酒桌上的規矩。」
章望春道了一聲好,幹完第三碗酒。
司徒校立馬滿上。
凌深寒朝杜安青客氣的道:「美酒配佳肴,今日無敵仇。」
杜安青深表認同:「若非國讎當頭,你我又怎麼能同一桌子上把酒言歡,今日一笑泯恩仇,來日上了戰場,你我是袍澤,同仇敵愾。」
章望春插嘴道:「杜閣主說的好啊,且容我第一碗酒敬朋友之誼,離開了父母的羽翼,沒有秦晉之好的歡愉,是朋友給了我們慰藉。」
說完,章望春敞開了肚皮,幹完整碗酒。
杜安青端起酒碗很好的配對做了戲:「為朋友之誼干。」
司徒校滿酒的動作非常熟練且迅速,沒少干過倒酒的事。
「第二碗酒敬父母之恩,沒有父母,便沒有你我的存在,干。」
五碗酒下肚,章望春肚子里傳來翻江倒海的難受之意,見三位老哥都沒動用功法逼出酒勁,他也不好意思偷奸耍滑,這不是他的風格,也不屑為之。
平日里不怎麼飲酒的章望春今日破天荒的放開了興緻,司徒校極其滿意,凡是敬酒的,沒有不應承的,哪個掉隊,他還不允許,不樂意,催得凌深寒和杜安青同進同退。
「第三碗酒敬秦晉之好的歡愉,它帶來的的美好無與倫比,帶來了無限的憧憬,排遣了無邊的寂寞,修行路上直教人生死相許,不枉人世間走一回。」
連日來下屬慘死和本體自爆元嬰而亡的憤懣在心中淤積,壘塊一吐,章望春真想大呼暢快,只是可惜此時此刻不容許他放縱,唯有隱忍。
若是回到晉國,當把酒學起來,喝死這些該死的武夫……章望春雖然感覺暈乎乎的,思緒卻是仍很清醒。
杜安青讚賞的道:「你這小哥的話說的是賊好聽,跟我們這些粗鄙的武夫就是不同,比這美酒滋味都還要好。」
接下來,我敬你,你敬我,你來我往,喝的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章望春是來者不拒,如願的喝的酩酊大醉,最後是被廖七藏背回家的。
其他三人卻是若無其事,遠遠沒有盡興。
武夫酒量,深不可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