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24（妖植篇）keepsake

我對此很驚訝，驚訝之餘又問：「意思是說，前幾次我們遇見的植物怪獸也是你們嗎？」

另一隻妖精跳上車，搶答道：「當然了，雖然被打死了，但還能重生，植物的生命力可是很強的。」

瑞拉再將目光放回我身上，問：「你又是為什麼闖進來的呢？」

我回答：「為了救回你們吞掉的人——一群科學家們。」

瑞拉把腦袋仰向天空：「好像，確實進來過這樣的一群人。」

我解釋道：「他們都是現在的人類社會必需的人，對我們很重要啊，請你們還回來。」

瑞拉把身體前傾，說：「我問一下，那群人裡面，有沒有一個光頭的博士，好像叫渡邊？」

這個問題驚住我了。

——誒?她認識渡邊博士?

我沒多想，直接承認：「是的，你怎麼會認識他？」

瑞拉把目光又掃去一邊：「我看你們穿的服飾有些像……」

我再追問：「所以你認識他嗎？」

瑞拉無奈地回答：「嗯，認識。我跟他有些淵源……他之前做過些傷害我的事，所以我想找他算賬。」

我心想：難不成，剛才說的——他們想找的人就是……

瑞拉嚴肅地說：「因此，剛才你說的其他人，我都可以還回去——唯獨渡邊博士不行！」

——有點難辦啊……我心想。

站在建築上面的其他妖精演奏起音樂。

一路上樂聲悠揚飄蕩、綿延迴響，宛若清新的玄妙天籟。

我認真傾聽這旋律，感覺格外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沉浸之時，瑞拉突然問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話說，你對人類的理解是怎樣的？」

我愣一下，反問回去：「這話什麼意思？」

「不，沒事，不要在意。」她又把頭扭去一邊。

之後，他們把我送到一座露天宮殿式的建築台上。

我下車跟隨妖精走上台階。

妖精打開一個個房間的門，把遇難後來到這裡的科學家們一一拉出來——除渡邊博士外。

出來的一共有七個人。

我成功跟他們匯合，並講明自己是來護送他們回去的人員。

他們都喜極而泣，之後慎重地聽從我指揮。

「好了，就這些人。」瑞拉說。

一隻妖精經過關押渡邊博士的房間時，突然驚惶地喊道：「不好啦！渡邊博士不見了！」

博士逃跑了！

現場的氛圍瞬間炸開，所以妖精都恐慌起來。

瑞拉的反應是最大的：「你說什麼？怎麼回事？他是怎麼……」

她連忙闖進那個房間，發現博士真的不在。

她搖搖頭，自語道：「可惡，大意了。」

同一時刻，地面突然轟隆隆地震動起來，又有其他妖精從宮殿外傳進情報：有弗戈垃入侵王國！

「怎麼會這樣！偏偏在這個時候……」

瑞拉得知消息后，兩眼發直，面色驚恐，身體不聽使喚地微顫，並且連連自語。

「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是他遇到什麼危險的話怎麼辦啊……」

她的臉色突然兇惡起來：「不，這樣正好，這是他活該……」

接著又抱頭閉著眼說：「不行不行，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應該……」

「這是報復，想想著十幾年的痛苦，難道不應該讓他也感受感受嗎？」

「唔……唔唔……」

瑞拉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忽然表現出瘋狂的模樣。

很快，她振作起來，優先選擇帶領妖精反抗「入侵者」。

「全體妖精聽令！全力出擊抵抗！」

接到命令后，所有妖精火速行動起來，回到各自的崗位上迎敵。

我趁機問了旁邊的妖精：「弗戈垃是什麼？」

妖精告訴我：「弗戈垃是我們對毒霧病毒的稱呼。它們總會在我們不留意的時候侵入進來。而我們被感染上後會陷入暴走……就像前兩次一樣。」

我問：「這麼說，之前你們出現時的兩次暴走是被它們操控的嗎？」

妖精說：「不是說過了嘛，我們不是故意的。」

另一隻妖精附道：「真是麻煩呀，睡一覺醒來世界就變成這樣子了。」

接著，我也抓緊機會，上前去對瑞拉提出要幫忙。

「既然你們忙著抗敵，那尋找博士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瑞拉看著我，猶豫不決：「怎麼辦好呢？我應不應該相信你們……如果你找到他后，會把他帶出去嗎？」

我反問她：「那得看你們了，我把他留在這，你們會傷害他嗎？」

瑞拉袖著手，獃獃地望著天空，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做了傷害我的事，我應不應該恨他呢……」

我義正言辭地告訴他：「這樣的話，我是不會把他留在這裡的。我也有我的責任，絕對不能使他因不確定因素出事。」

說著這話時，我的左手已經緊張地摸住槍套里的槍。

瑞拉聽后，裹著她的眼睛的藤條恍惚間不自覺地解開。

她在認真地注視我的眼睛。

她的雙眸圓潤，眼球像盤珠一樣轉動，透徹的光澤讓它溢著孩童般的純真，但也夾帶有寥寥孤獨、寂寞、失落、無助的情緒。

她又看看周圍的場面，昂起頭，深吸一口氣。

「啊——好吧！我知道了，你要是真的找得到他的話，直接帶走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想見到他……但是，我想拜託你幫忙捎句話。」

她從身體的植物里摸出一個八音盒。

八音盒是被凍結的，像塊潔白的冰一樣，別說打開，就連旋鈕也扭不動。

但她像呵護寶物一樣雙手遞給我。

「我想確認一件事。」她憂傷地說。

……

天上有一大群藍色的不明生物飛過，鋪天蓋地，幾乎遮住了整片天空，它們應該就是「弗戈垃」。

我帶領著和七個科學家組成的小團隊單獨在暗處行動起來。

因為我的鋼彈防護服跟博士是同款，裡面安裝有相同的定位系統，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博士的所在位置。

他在妖精城區的郊外林子里。

我們發現他時，他正縮在一塊岩石縫裡邊躲著。

「博士，不要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我輕聲叫他。

他謹慎地爬出來，看到我時首先是驚訝的，隨後鬆了口氣。

我發現他的防護服外塗滿了紅色的不明溶液，身體似乎沒受傷。

正當考慮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周圍的植物像是有靈性一樣突然動起來，擋住狹窄的道路，緩慢地向我們靠近。

「糟糕，你們也趕緊塗上這些黏液，不然會被襲擊的！」渡邊博士喊道。

他教我們從路邊的石縫裡擠出一些紅色黏液，塗到防護服外。

此時後方的路已經被植物堵塞住，我們只好往森林深處走，另開一條去路。

博士在前方帶路，嫻熟地用各種技巧避開各類危險。

我決定試探性地問一聲博士：「你不是昨天剛被吞進來的嗎？」

博士或許知道我的意思，一臉無奈，簡單地回答：「我確實是對這裡有一定的認知。」

迎風傳來妖精們美妙又詭異的樂聲。

我邊跑邊往口袋裡掏通訊器，發現它不見了——往剛才走過的路看去——原來掉到了地上，已經被溶解。

而且包里還不小心掉出幾樣東西，不過不理啦！

一路探去，居然回到了我最初進來的那個半坡洞口的下方山崖。

出口近在眼前。

但是，地面突然「轟隆隆」地抖動、龜裂起來。

周圍的環境立刻變成阽危之域。

我和眾人驚慌失措地緊靠到一起。

下一瞬從天而降一隻巨大的藍色生物。

它是外形有點像昆蟲的「弗戈垃」，對著我們噴射出黏液。

我們沒來得及躲避。

眼見著黏液要擊中我身邊的一個隊員，我連忙將他推開。

滾燙的黏液噴到我身上。

中招后，我身後的植物像是無視了我的防護措施，朝我進攻過來。

尖銳的枝條悄無聲息地從背後刺進我的身體，刺出胸膛。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到身體格外不舒服——這感覺不是來源被攻擊的部位，而是全身——好像體內特別撐，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接著我的四肢和軀體的部分皮膚就撕裂了，傷口中長出綠色的植物。

它們在我的防護服內迅速生長、交織，變成一隻精靈臉龐的樣子。

植物纏繞著全身，使我無法動彈。

這突發情況讓我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