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嫉妒他
漫山的綠色在被劍氣掃過之後,染上了各種各樣的顏色。
明熒低頭看著腳下各種各樣的花朵,眼裡滿是驚嘆。
原來不單單是殺妖魔的劍啊。
在真正的主人手裡,它還可以創造出這樣的奇迹。
看著魔氣消散,玄瀚玥不打算多留,很快就辭別了兩人:「既然魔氣已除,那我就不多留了,忘塵佛子,我們門派大比再見了。」
留在原地的明熒目送著天機閣人離開,緊接著村長也帶著人和明熒辭別,留下她和忘塵在原地。
忽然安靜下來,明熒還有點茫然。
這麼快就結束了?
「明熒,你的劍。」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劍柄被送到她面前,看著近在咫尺的忘塵,明熒卻沒有伸手接過來,而是開口道:「我覺得他在你手裡可能更合適。」
她拿著劍真的就是一個全自動砍人工具而已,而這個劍在本尊手裡,直接一個春風化雨萬物復甦,效率提升了起碼一百倍。
沒曾想聽到這話的忘塵臉色一變,語氣陰沉:「你想拋棄他?」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局的明熒人有點傻,:「我沒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那你是何意?」面如白玉的佛子靠近里幾步,金色的眸子帶著幾分凌厲。
「我就是覺得在你手裡?他發揮的作用更大,」明熒說著,看向對方的眼裡全是真誠:「寶劍配英雄,不是應該的嗎?」
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忘塵看著面前的姑娘,勾唇一笑:「不用,他就是用來保護你的。」
他強硬的把劍塞到她手裡,然後吐出這麼一句話:「明日我就教你修鍊吧。」
面前的姑娘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真的嗎?!謝謝你,忘塵,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嗎?
忘塵不這麼覺得。
作為承載記憶的地魂,忘塵比誰都清楚真相。
他不過是原身分割出來,用來算計這個女人的工具罷了。
沒見到這個人之前,忘塵並不覺得自己會被那點可笑的感情影響,一個凡女,怎麼能左右他的想法,阻攔他的成神之路。
可是穿著嫁衣的她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胸腔之中那顆心臟就狂跳不止。
本能驅使著他,佔有面前這個人,把她藏到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
於是他在那一瞬間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舌尖舔了舔上顎,他聽著身邊的姑娘絮絮叨叨。
「忘塵,剛才玄閣主說的門派大比是什麼啊?」
「這個門派大比就是……」
往年的門派大比是修仙界各個門派天驕互相切磋競爭的比賽。
無論是天機閣還是萬象寺,都會派人參加。
也是因為這個,忘塵才會碰到求助稻香村村民。
下山的時候,只有他們二人。
明熒穿著嫁衣送上來的時候還是正午,現在卻已經夕陽西下。
看著身邊被照得亮澄澄的光頭,她覺得有些可惜。
和紙片人老婆的初遇,她居然穿著嫁衣成了別人的新娘子。
更沒想到,地魂如今是個和尚,還是個佛子。
有意思的是,遊戲里和蒲瞻初遇時,他也是個和尚,身份同樣是佛子。
走神之間,腳下一滑,明熒的驚呼聲還未出口,就被一邊的忘塵穩穩扶住。
俊美如斯的佛子垂眸看向明熒,夕陽的餘暉讓他眼角的淚痣都溫柔了兩分,只是吐出來的話不太中聽:「你底盤看上去不太穩,明日卯時起來,我帶修鍊吧。」
卯時,就是早上五點。
作為一個九點上班的社畜,明熒一直保持八點起的良好習慣,五點起屬實有點要命。
她試圖和忘塵商量下:「那個,卯時有點太早了吧,你看辰時怎麼樣?」
忘塵目光落在那把碧綠色的長劍上,似笑非笑:「就這麼確定,這把劍能保護好你?」
明熒沉默……
「好,明日卯時就卯時,我們不見不散。」
什麼金手指,什麼忘塵,都沒有自己可靠啊!
萬一哪天金手指沒了,忘塵不在,起碼她自己還可以跑兩步,而不是站在原地等死。
而且這個世界是修仙界,御劍飛行什麼的一聽就很酷好不好!
——
五點鐘起床這種事,明熒已經很久沒做過了。
打著哈欠跟在忘塵身後的時候,天空還是灰濛濛的一片。
明熒早有準備,可是聽到忘塵說讓她自己沿著山路爬山鍛煉的時候,她還是有點綳不住了。
對於一個四肢不勤的阿宅,這未免過於殘忍:「修鍊第一步是這樣的嗎?」
好歹看了這麼多年小說,修鍊不都是從什麼引氣入體開始的嗎,難道修仙小說里寫的都是假的。
忘塵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那為什麼要我爬山?」
忘塵語氣平靜:「昨日說了,你下盤不穩,修仙者要腳踏實地,劍修更是如此。」
「……我現在不學劍可以嗎?」半晌,明熒吐出這麼一句話,卻得到面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明熒你要學什麼?合歡宗雙修之法嗎?」他停下腳步:「還是說,你想和玄瀚玥學窺探天機之道?」
合歡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回想起某件事,明熒面色也難看起來。
至於什麼窺探天機,她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天賦。
抱緊自己懷裡的劍,明熒咬緊牙:「我還是學劍吧。」
說著,她抬腳往山上走去。
忘塵倒也沒有離開,而且跟在她身後,
比起明熒,他看起來更像是來散步的。
沿途全是白色的桃花,因為昨日忘塵的那一劍,這一片桃花都反常的盛開了。
天漸漸亮了起來,風輕輕拂過枝頭,白色的桃花花瓣就從枝頭翩翩落下,停留在明熒的發間。
可惜明熒並不在意,直直喘著氣卯足勁往上走。
生氣了?
忘塵接住落在面前的桃花,看著氣鼓鼓的姑娘,只覺得好笑。
雖然生氣,但是明熒沒有選擇什麼合歡宗天機閣,他其實很高興。
這代表她沒有把那個遊戲只當做遊戲。
雖然原因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那個「蒲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