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夏日胭脂紅

第六十四章 夏日胭脂紅

馮秀雲看着對面的青衣女子,打量了一下她那婀娜的身段兒,清麗脫俗的面容,不倨傲冷漠,但也不微笑親近地開口道:「你就是他贖回來的那位姑娘?」

謝胭脂的心裏咯噔一下,她並不知道馮秀雲的身份。

夏景昀曾說過他是並未婚娶的,但也有可能騙她。

畢竟眼下這太像私藏的外室被正妻找上門的樣子了。

婢女也看明白了這齣戲,勇敢地擋在謝胭脂身前,「你有何事?」

馮秀雲看着忠心護主的婢女,輕笑看着謝胭脂,「我想跟你聊聊。」

謝胭脂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請。」

在屋中的桌旁坐下,謝胭脂親自給馮秀雲倒了一杯水,「請喝水。」

馮秀雲微笑道:「你好像不怕?」

謝胭脂平靜道:「你的眼裏沒有惡意。」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倒是敏銳。」馮秀雲輕笑一聲,「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秀雲,是宮中尚宮台的一名主事,如今是德妃娘娘的隨侍女官,同時,德妃娘娘前幾日已經將我賞賜給了夏景昀。」

她看着謝胭脂,「今日我找你,是以一個妾室的身份,來見你這另一個妾室。」

謝胭脂的臉上登時浮現出難以自持的震驚。

馮秀雲自嘲一笑,「怎麼,你覺得我應該是他的正妻不成?」

謝胭脂想了想,點了點頭。

馮秀雲笑了笑,「想什麼呢,他註定是有大前途的,他的正妻或許是朝中大員的嫡女,要麼是勛貴世家的千金,那個位置,我們都不要有非分之想。」

這一句,似自辯,又似敲打。

謝胭脂立刻表態,「胭脂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能夠陪伴在公子左右,哪怕一個侍女也是心甘情願。」

馮秀雲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再過兩日,我便要回京了,未來半年到一年,希望你照顧好他。飲食起居、穿衣出行、素手烹羹,紅袖添香,甚至於......」

她微微有些臉紅,對於一個處子而言,有些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要她說出口還是多少有些難為情。

謝胭脂自然也聽懂了,但她故作懵懂,疑惑道:「甚至什麼?」

馮秀雲幽怨地瞪了她一眼,你一個青樓出來的,跟我裝什麼裝?

謝胭脂心頭自嘲一笑,「原來姐姐說的是那個啊!」

「嗯。」馮秀雲點了點頭,紅著臉,聲音一低,「但是也需節制,他在勞工營中傷了本源,還需溫養。」

怪不得,我就說怎麼我都那樣了他還能忍得住的。

「請姐姐放心,其實不用你吩咐,我也會照顧好公子的。」

謝胭脂也沒再故意裝傻,她自己就是一個女人,知道馮秀雲的這番行為,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愛意。

雖然心裏難免有一股濃濃的酸溜溜的感覺,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個被贖身的青樓女子,在這個有點錢就想着三妻四妾的時代,是沒有資格去幻想獨佔夏景昀這等驚才絕艷之輩一生的。

「那便好。時候不早,我就不多打擾了。」

「姐姐稍等。」謝胭脂站起身,看着馮秀雲,意味深長道:「姐姐說你還有兩三日才離去,這兩三日,其實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我隨侍娘娘身旁,須不得空!告辭。」

看着紅著臉落荒而逃的馮秀雲,謝胭脂掩嘴竊笑,活像個得逞的小妖精。

馮秀雲走了半個時辰之後,院門又一次被敲響。

這一次,來的是夏景昀。

「公子!」

謝胭脂開心地雀躍起來。

夏景昀扯了扯嘴角,「你這怎麼跟見了葷腥的餓狼一樣,要吃了我啊!」

「嗯!」謝胭脂重重點頭。

夏景昀:.......

「這幾天我在你這兒暫住一下。」

(☆▽☆)

「好啊!」

謝胭脂的眼裏亮起星星!

夏景昀笑容玩味,「看你這架勢,要不我還是換個地方?」

謝胭脂溫婉輕笑道:「公子,我看你一身風塵,胭脂這就去準備熱水,伺候公子沐浴。」

夏景昀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清純溫婉,卻偏偏透出一股內媚,無需搔首弄姿,便有十足風情。

當熱水燒好,夏景昀走進浴室,看着身後捧著乾淨的換洗衣物走進來的謝胭脂,笑着道:「怎麼,還真要伺候我沐浴啊?」

謝胭脂粉面生霞,但旋即一想,自己全身都被對方看過了,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再加上馮秀雲先前來說的那一席話,讓她展顏一笑,「為什麼不呢?這不是胭脂的本分嗎?」

夏景昀笑了笑,「那來吧。」

謝胭脂上前,為夏景昀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雖然沒有武夫那驚人的視覺衝擊,但這些日子吃好喝好的夏景昀,身材已經恢復了勻稱。

但當謝胭脂幫忙把上半身衣服脫光,夏景昀身為一個五好青年,終於還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自己脫了褲子,跳進了浴桶。

然後,他看着還愣在原地的謝胭脂,「嗯?你愣著那兒想啥呢?」

「沒......沒什麼。」謝胭脂晃了晃腦袋,想要將腦海中那駭人的影像晃出去,卻始終未能成功。

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二人回到房間。

能幹的婢女已經出門買來了酒菜,在桌上擺下,然後識趣地自己端了一盤去了廂房。

當酒意微醺,夏景昀笑着按住酒杯,「怎麼,你是要把我灌醉嗎?」

謝胭脂一怔,晃了晃酒壺,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

本來她對和夏景昀之間的事情很看得開,也早就想開了。

但夏景昀這麼一點點地吊著胃口,營造著儀式感,卻反而把她給整緊張了。

一緊張,就光顧著給夏景昀一頓灌酒了。

好在夏景昀還清醒,不然今晚上就又得痛失良機。

她羞紅了臉,手卻被人陡然握住,耳畔聽得一聲溫柔的聲音。

「我們休息吧?」

她沒有遲疑,低低地嗯了一聲。

「公子。」

「嗯?」

「請憐惜。」

「嗯。」

好一陣遊山玩水之後,他的感嘆號擠開了她的括弧,留下一串省略號。

驟雨急打爛芭蕉。

胭脂泛紅,染透床單。

兩人慢慢平復,相互依偎著,沉沉睡去。

各自的第一次,都充滿了盡興的美好。

於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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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景昀看着謝胭脂仔細地將床單剪下收好,心生憐惜,走上前,輕輕將這位自己在這個世上的第一個女人攬入懷中。

謝胭脂抬起頭,仰著一張清麗可人的小臉,「公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夏景昀一愣,「這樣的情況下,你都能察覺得出來我有煩心事?」

謝胭脂輕聲道:「這種時候,不是最能感知的嗎?」

我都如此強硬了,你竟然還能想別的.....

夏景昀有些驚訝於謝胭脂的敏銳,乾脆讓她坐在床邊,和先前一樣,躺在她的大腿上,讓她一邊幫忙揉着太陽穴,一邊說起了鄭天煜的事。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謝胭脂的身份,但後來私底下差人去怡翠樓打探過一番,並無問題,而且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也算識人有術的他基本相信了謝胭脂。

一邊敘述,一邊也算是自己給自己復盤。

默默聽完了夏景昀的話,也聽明白了夏景昀的疑惑,謝胭脂的手依舊不急不緩地按著,輕聲道:「那有沒有可能,鄭公......鄭天煜針對的並不是公子你呢?」

「不針對我還能針對什麼!」

夏景昀下意識地嘟囔一句,腦子卻順着那個思路想了起來。

鄭天煜第一次私底下調查他,是在他獻計成功,改進了勞工營的修築進度,被賞賜出營之後。

自己一直以為是針對他,可如果鄭天煜在意的是那些勞工呢?在意的是勞工營的情況呢?

夏景昀騰地坐起來,如果是針對的勞工營,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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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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