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辯論
出聲的人正是韓楓的狀師，韓楓回頭看向庄十三，要是他再不說話，自己就要單獨裝十三了。
「被告狀師有話要說？」突然被打斷，翟清明顯然有些不悅，不過也沒特別表現出來。
「大人如此草草結案，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韓楓自認從沒見過葉炳，僅憑對方的反應就給韓楓定罪，是不是過於草率了？而且在下沒聽錯的話，葉公子口中說訴的兇手，應該叫溫歧而並非韓楓吧。」
庄十三據理力爭，對於葉家的權勢和府尹的威嚴，一點害怕也沒表現出來，條理清晰說話也直擊重點，韓楓見此也是有些佩服。
「韓楓當日在彤雲苑，用的就是溫歧這個假名！」韓宗煜接著回道。
「韓公子也表述過，昨日他未曾離開黎府，或許是歹徒與韓公子相貌相似，才讓葉公子錯認了。」庄十三毫不緊張，將之前收集到的信息轉為辯詞，與韓宗煜對辯。
「一人或許能夠看錯，那要是葉公子的護衛，彤雲苑的花魁，他們都認出來，總不能還說是看錯了吧？」韓宗煜走了幾步，來到韓楓身前，得意的說道，顯然是早有準備。
「韓楓，你說你沒你開過黎府，可有人證？」韓宗煜走近案桌，然後轉頭對著韓楓大聲發問，顯然葉府管家給他打了預防針，斷定韓楓難有證人。
「黎府上下，皆可為我作證。」韓楓冷笑一聲，沒想到葉常奉竟然自信到這種地步。
先前提到彤雲苑時，韓楓還有些小觸動，畢竟魚幼薇見過他的容貌，萬一她一口咬定，還真有些不好處理，到時候就只能反咬一口，反正自己和沒和她發生過什麼。
「既然如此，那傳雙方證人上堂！」翟清明見雙方各執一詞，便拍板說道。
說罷，翟清明便起身朝著隱門處行去，其他人也同樣一轉姿態，全都放鬆起來；一開始韓楓還不太理解，庄十三為其解釋后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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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中，兩人圍坐在方桌前，桌上一盤圍棋已是黑白點落，談笑間亦能聽出兩人關係不淺。
「今日主審韓楓，你不去看看？」年長者指夾黑子眼觀棋局，尋一處落子悠然說道。
「京都府律法森嚴，我去與不去結果都一樣。」年輕的同樣落下白子，看了一眼年長者，淡淡回道。
「天下書齋也派人去了，這結果或許會變。」
「天下書齋？他們不是不參與政事？派了誰去？」
「曾經第一名狀，儒聖十三弟子。」
「褐扇訟師-庄雁！」
「沒錯，看來有很多人想護著這韓楓！」年長者看向亭外，語氣慢慢變得陰沉。
「舅舅不希望韓楓脫罪？」
「太子與我應該都不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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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是不希望，司軍部向來是儲君管理，父皇既然將其交給一外族人。」
「陛下自有聖裁，不過葉炳早早便投你門下，又是為你負的傷，你若不去怕是會寒了部下的心。」
「既然舅舅都這麼說了，那我便走一趟京都府吧！」說著便起身前往。
京都府內，證人陸續到場，韓楓這邊來的便是黎敏和托雷還有一個車夫，葉炳那邊叫來了其中的幾個黑衣護衛，還有彤雲苑的楊管事和魚幼薇。
魚幼薇入堂時，看到韓楓還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並未引起旁人注意，韓楓也不敢過多的看著她，深怕被別人抓住把柄。
最精彩的莫過於那幾名黑衣護衛，許多人臉上身上的淤傷都還沒消散，走路都還要撐著拐杖；特別是看到活蹦亂跳的韓楓后，就像看見了鬼一樣，完全不敢相信。
「升堂！」
「威~武~」
又是同樣的開堂儀式，翟清明就坐后，便開口發問：「你們誰先闡述？」
「就由對方先問吧？」韓楓率先開口。
「哼~那就如你所願吧！」韓宗煜冷哼一聲，然後走向黎敏：「敢問黎小姐，前天韓楓可是與你們一起回的黎府？昨日卯時可曾見過韓楓？」
「前天拜學典禮后，韓楓哥就與我們一起回的黎府，不曾見其離開過；昨日卯時我們一起吃的早飯，自然是見過。」黎敏不慌不忙的說道，期間瞥了一眼右邊的魚幼薇。
聞言韓宗煜瞪大雙眼，原本得意的臉立刻沉下來，轉頭看了黎敏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走過去，見黎敏面色不改，便將目光放到托雷和車夫身上。
走到托雷面前，韓宗煜並沒有向其發問，可能是覺得托雷同為沙陀人，必定向著韓楓，最後只能將目光鎖定在車夫身上。
「前天夜裡，韓楓是否在黎府？」韓宗煜沉聲發問，眼神犀利無比，隨後又低頭補充道：「你應該清楚，公堂扯謊會是什麼結果。」
車夫聽到這句話，眼神立刻變得飄忽不定，目光在黎敏和韓楓身上來回掃動，最後還是堅定說出韓楓沒有外出。
韓宗煜聽到結果后勃然大怒，伸手就打算去抓車夫的衣領，怒氣沖沖的喊道：「你放屁，你知道你說這句話的後果嗎？」
就在韓宗煜的手即將抓到車夫時，一支扇子敲到其手腕上。
「韓狀師這是欲求不得，打算威逼證人嗎？」庄十三敲下韓宗煜的手，對其冷嘲道。
就在兩人目光對視時，翟清明輕咳了幾聲，兩人聞聲后也停止對峙，退回隊伍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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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十三與韓楓暗示了一下，然後走到對方證人那裡，然後開始向其提問：「幾位都與歹徒搏鬥過，請問歹徒是否就是那邊的韓楓？」
幾名護衛順著庄十三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韓楓的面孔，立刻激動叫喊道。
「就是他，身形面貌聲音，都和歹徒一樣，就是他襲擊了我們少爺！請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護衛一個個聲情並茂，韓宗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大人，這麼多人親眼目睹，總不能還是看錯吧！」
「此言有理！」翟清明思慮片刻點頭應道，再看向黎敏等人，面色開始嚴肅起來。
庄十三沒太理會，繼續走向魚幼薇：「兩位是否在彤雲苑見過韓公子？」
聞言楊管事立刻說道：「那溫公子在彤雲苑一直以面具示人，奴家也未見過其容貌，不敢妄下定論。」
楊管事聽著韓楓的聲音有些耳熟，不過她也不敢隨意猜測，畢竟韓楓也是朝堂官員，她還得罪不起，只好將問題拋給了魚幼薇。
「那日溫公子詩比獲勝后，便隨幼薇回房就寢，幼薇應當見過溫公子的真容。」
此話一出，韓楓瞬間後背發涼，托雷和黎敏更是無比震驚，差點沒忍住想要質問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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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大人！韓楓是此案唯一的嫌疑人，葉尚書對此十分重視，懇請大人認真辦案！」韓宗煜用著更大的聲音說道，儼然是不肯就此作罷。
翟清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很明顯現在的證據都利於韓楓，不過他又受過李林甫的恩情，同是兵部官員，如果不處理好，等於愧對李林甫。
「大人，在下有一事不解？」庄十三看著翟清明久久不拍案，只好再提出疑點。
「你說！」
「對方口口聲聲.....」庄十三才剛開口，韓楓便走到其身旁，拍了拍其肩膀。
「先生，不如讓韓某來問吧！」
自從進京都府，韓楓就沒說過幾句話，全是庄十三在為其辯護；自己早早就準備好的辯詞，連發揮的機會都沒有。
庄十三本來還想勸說些什麼，一想到韓楓入京來的作為，便放心點了點頭。
韓楓走到黑衣護衛身旁，打量了一圈後轉向高堂：「大人，葉家護衛聲稱，我與他們十幾人亂戰，為何他們每人身上遍布淤傷，而我卻一點事沒有，難道我是銅牆鐵壁？還是說有人想蓄意栽贓我。」
「或許是你早有預料，回去便找名醫處理好了，先前京都府差人尋你，你就以各種理由拒絕，顯然那時候的傷還沒痊癒吧！」韓宗煜立即回道，隨後嘴角咧，又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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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也提到，那麼我就說了，那場打鬥葉公子有一高手臂助，曾用劍氣傷到兇徒的腰部，你要是真敢驗傷，那你便不是兇手。」
一番言論后，韓宗煜又退回葉炳旁邊，得意的等候韓楓的答覆，顯然葉炳告訴了他一些信息。
此話一處，翟清明便拍案示意，然而韓楓不為所動，一旁的庄十三面色微凝，低頭沉思對策。
「你若是不敢接，那你就是兇手！」韓宗煜朝著韓楓冷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