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西荒檮杌
赤尼金山上的霧悄然散去，耶齊河畔野停留了不少覓食的白鷺，清晨的沙坨從朝陽中蘇醒，街道依稀出現不少攤位，吆喝聲還帶著些許睏倦，不停有人對著城外走去，走向牧場。
咚咚咚！設常府內，韓楓從睡夢中驚醒「誰啊！大早上的，還要不要人睡了！」韓楓極為不爽，雙眼迷離的便朝天大喊。
「左都尉大人，可汗宣你去誅邪殿」外面托雷的聲音傳來，韓楓聞言起身，隨便披了件衣服打開門，揉了揉眼睛「可汗找我？無緣無故幹嘛找我？」突然間定了一下才想起：難道是為了昨晚的事，對了還沒給他說過呢，差點忘了。
趕忙說道:「馬上，馬上，等我啊！」穿好衣服后便隨托雷前往誅邪殿誅邪殿上，可汗背對殿外，手輕撫著狼皮椅，低頭沉思了一會「你是說，這些士兵不是林霄的親信。那他們也是他的手下，一個鍋里出來的粥，難道還能有誰是乾飯不成」一旁的巴圖魯將昨日的事情全部向可汗講述，可汗聽了有些不相信，至少在他眼裡，那些士兵還不可能敢和將帥作對。
「據他們所說，他們是一個叫郭子儀的部下，郭子儀與林霄估計不和，林霄也經常為難郭子儀的士兵，常常發生口角，公主和韓楓那人都認為可以信」巴圖魯顯然是透澈了一些，竟幫著韓楓說話，此時的話要是讓韓楓聽見，估計也會留下不少好感。
說話間殿外一人徐徐走來「喲！都在吶」韓楓走到巴圖魯身旁，對可汗行一禮「韓楓見過可汗」說完轉臉對巴圖魯咧嘴一笑，氣得巴圖魯鼻孔直出氣，一旁的烏恩見此狀卻顯得極為平淡，沒有露出一個表情，誅邪殿瞬間陷入寂靜。
烏恩首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對可汗恭敬一禮「我也認為我們得險中求勝，畢竟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要是能通過那郭子儀將詔書送給皇上，或許能解族中之難，」
「這...」可汗還是有些不信任，食指不停地敲打扶手，猶豫不決。
「不用想了，這郭子儀的人品我很了解的，大可放心。」韓楓見可汗那猶豫不決的樣子著急的說道。韓楓心想，我就像看著他長大的一樣，我還不清楚他嗎？只要他就是歷史上說的郭子儀，那必定不會出問題。
「怎麼？左都尉不是東海彼岸的人嗎，對這大唐也有所了解？」可汗倒是對韓楓的篤定感到疑惑，反問其到韓楓聞言有些緊張「這個嘛...額...我們哪裡的人多少都會點幻術，我是用讀心術從那個士兵心裡得知的。」韓楓算是山窮水盡了，胡亂說個理由搪塞。
殿上的三人聽了先是一臉疑惑，不過沉思了數秒后，便也點了點頭，畢竟韓楓本來就很是離奇，說他會點幻術也不是不無可信，先前自己都還認為韓楓會巫術呢。
韓楓見眾人默許，微微鬆了口氣，就在此時公主突然跑了進來「你們商議事情怎麼也不帶上我啊！我可是這次行動的主要人物，居然一聲不吭的把我丟掉。」公主顯得有些氣憤的望向韓楓巴圖魯和烏恩三人韓楓倒很是自然，畢竟他也是受人所邀，他自己都不清楚；反而是烏恩和巴圖魯顯得極為尷尬，看都不敢看公主一下。
公主向著可汗走去嬌聲道「父汗～你都不愛茹仙了，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通知我，好歹我也是沙坨的公主，我也想為族人做點什麼啊。」
「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怎麼會不愛你啊，只不過這種事還是我們男人來處理比較妥當，你一個女兒家也不便參與，那既然你來了，那就在旁邊聽聽吧」可汗本想著這事自己處理便行，不想讓公主插手，誰料到公主自己跑來，著實有些為難，只好讓其在一旁聽著。
「韓都尉，若據你所言，這郭子儀真是這般人，我們到是可以嘗試一番，現如今這林霄從中作梗，我們也別無它法了！」可汗接著剛才的話說道。
「韓楓可用命擔保！此人可信。」此時的韓楓也只好這樣，畢竟自己也沒見過這郭子儀，心中暗道：但願這史書上說的都是真的吧！
「好！此事就這般決定，勞煩韓都尉去準備，讓他們即刻就出發吧！烏恩你去派些人將他們護出沙坨，以防萬一！」可汗咬咬牙答應，隨後向韓楓和烏恩吩咐道公主聞言釋然一笑，與韓楓對了一眼，韓楓也是放鬆了不少。
緊接著韓楓和烏恩上前一步抱拳領命「是！」就在眾人將轉身離去之時，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走進大殿「報！北山牧場大批牛羊失蹤，牧民差不多都遇害，據活著的人說是檮杌所為」上報之人一臉驚恐可汗聽了這話也是楞住了，臉上呈現出絕望的表情，數秒后癱坐在木榻之上。
韓楓一聽也是極為震驚「檮杌？難道是上古四凶其一的檮杌嗎？那不是傳說嗎？」
「韓都尉也曾聽過檮杌嗎？檮杌一直處在西荒之中，每隔三年白會出西荒一次，頂多也就在周圍活動，很少有人看到，也就有些突厥部落能知道，在大多人眼裡都只是傳說。這檮杌以往都不可能跑這麼遠的，難道是那次天隕墜落驚到了？」烏恩向韓楓講解道，心裡也是產生了疑問。
可汗站起身來，有些沮喪的說道「將族人召集到祭獸場，祭獸祈福！」從可汗的臉上可以看出，這檮杌到底有多可怕，讓得這麼個族都得放棄抵抗「父汗不可，祭獸儀式自祖父繼位以來便已停止，萬萬不可在啟！」公主一聽趕忙阻止到。
「是啊！祭獸台萬不可在啟，望可汗三思啊！」烏恩也上前勸阻韓楓在一旁一頭霧水，完全看不懂這突**況，開口問道「祭獸，是幹嘛的，是在上次的哪裡嗎？這樣子就有用？」
一旁的巴圖魯淡漠的說道「祭獸是在拔野可汗之前族中為了祈求平安的一種儀式，每次祭獸都得挑選九名少男少女以血祭，祭獸者命歸獸靈。」
韓楓一聽立刻呆住，瞬驚到「這不就是殺人嗎？怎麼可以這麼殘忍，而且這樣有用嗎？」韓楓從未見過這樣的事，雖聽過古代有這樣的行為，但聽到后還是極為震驚。
可汗嘆了口氣，哀嘆的說道「希望有用吧！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難道就不能合力殺掉它嗎？這樣不就可以了？」韓楓望向眾人。
巴圖魯站著一動不動，烏恩和可汗微微搖頭「且不說檮杌是上古凶獸，就他那身體，一般武器根本不能破其皮毛，更何況是將其殺死。」
韓楓一聽，沉思數秒，嘴角微微上揚「我有辦法！既然殺不死，那就將它趕回去。」
可汗彷彿看到一絲希望，急忙問到「韓都尉有何妙計？」
「自古凶獸野獸都懼怕火光，而我這有比火光更強的光，可汗此處可有硫磺、硝石和木炭，我需要這幾樣東西」韓楓想到了黑火藥，在這個時期黑火藥已經被發明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運用到軍事上。
「都尉說的可是旺火粉？」可汗聞言，眼中一亮隨即問到。
「怎麼，你們知道？這兒有？」韓楓本想裝個逼來製作一回火藥，不料沙坨居然藏有，不過製作火藥本身就很冒險，若是這兒真有也倒是省了事。
「沒錯！這兒有，我們都用來旺火煉鐵，都存放冶鍊營，應該還有不少吧！」可汗感到好奇，這平常用來旺火的東西，竟然會是韓楓所需之物。
韓楓一聽也是驚到了，這火藥這麼危險的東西居然拿來冶鍊旺火，讓韓楓苦笑不得，心想：無知也是一種福氣啊！要是看過火藥爆炸興許就不會存放在屋內了。
「好！那我與公主去設常府後營通知大唐士兵，烏恩設去取火藥，有多少取多少，最好有一馬車，巴圖魯設去派遣些人手保護大唐士兵，我們在城門口匯合，那就有勞各位了」韓楓恭敬的對眾人抱拳，烏恩等人也點頭應到。
設常府內，韓楓與公主匆忙趕到后營，將劉淳等人召齊；韓楓站在眾人前方，公主站其一旁，面色嚴肅，沉聲說道「我們曾在一起患難過，便可同喚一聲兄弟！我與公主已將昨日之事上報給可汗，可汗也許聲答應，望兄弟們不負韓楓所託，將實情告知郭將軍，沙坨的人民就指望諸位了。」
韓楓說完，單膝跪地抱拳以示，頭一次表情如此嚴肅眾人見韓楓行此大禮，也抱拳同禮回應道「韓大人如此信任我們，又將我等視為兄弟，劉淳必不負恩公所託。」劉淳站起身來，向韓楓問到「那...韓大人有何打算，要與我們一起前去嗎？」
韓楓聞言微微鄒了鄒眉頭，思量了一下坦然笑道「我便不與你們去了，如今沙坨受檮杌侵擾，此患不除沙坨將一日不可進貢。」
「檮杌！那不是傳說的凶獸嗎？怎麼會出現在沙坨境內？」劉淳等人聞言皆露出震驚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韓楓。
「沒錯，我也沒見過那檮杌，是逃脫的牧民回來報到的。」若不是來到這沙坨，自己都不可能會相信檮杌的存在「諸位無需多慮，還是速往玉門關尋郭將軍吧！」
「韓大人對我等有恩，公主待我等視如己出，此時此刻我等萬不能棄之而去。不如這樣吧，我讓兩個兄弟前去稟告郭將軍，其餘的兄弟在此幫助韓大人，韓大人認為可好」劉淳顯然是個明理的人，知道此時離去不妥，於是安排兩名士兵獨自前往玉門關。
韓楓一想此時正也是用人之際，當然是人越多越好，畢竟自己對制服檮杌並沒有完全的把握，只好點頭應到「這樣也好，那我就不和大家客氣了，到時候也希望大家聽從韓某號令，助沙坨驅逐檮杌。」
語罷，韓楓對眾人抱拳行禮以示感謝，韓楓望向公主對齊點點頭，公主同樣對韓楓微微點頭，目光中帶走些許的愛慕依照韓楓的吩咐，兩名士兵首先出發，與城門口巴圖魯的護衛隊匯合，便開始向著東南方向的玉門關前進韓楓也回到屋子裡整理東西，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