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草的人

鏟草的人

有一種草,名稱「百慕大」,一次種植,多年可鏟。

鏟草工人很多,基本都是農村留守人員。這是其中一組,五男四女共九人,年齡跨度從四十多歲到七十多不等。他們每天早晨5:30上班,晚上5:30下班,有時會延遲到6:00下班,中午無休。

鏟草工人的早晚餐自理,中餐由組長提供,一般組長會在附近的小餐館點外賣,由餐館派人送到田間地頭。工人們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原地就餐。

熾烈的陽光下,他們真的挺辛苦,這樣一天下來收入一般在160~260元之間。

「鏟草」增加了他們的經濟收入,也掠奪了他們的健康。

鏟草工人,我稱他們為「疼痛者聯盟」,就說這一組九個人吧:他們個個渾身疼痛!癥狀最輕的一個年輕人,那是背痛(膽結石引起的輻射痛)、腰疼、腿疼、手指疼;癥狀重的是那個半月板完全磨損,她跪著捆草;還有一個腰椎間盤突出急性期,晚上去醫院吊水,白天幹活……他們把芬必得,紅花油,麝香止痛貼隨身帶著,難受的時候就貼貼,抹抹,再難受就吃止疼葯。還有的人選擇打「封閉」針,說一針可以包管大半年時間不疼,再疼怎麼辦?再疼再打,就這樣,他的肩膀已經打過12針「封閉」,很恐怖。

我問過這位四十多歲的女同志:身體疼痛為什麼不休息呢?她說,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過生活不容易,不敢隨便休息。

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這裡年齡最大的大爺,他今年74歲,他告訴我,兒子媳婦離婚了,丟下一個孫子,一直由自己撫養,想在有生之年給孫子存錢買房。

至於那個跪著捆草的大姐,她告訴我,她的孩子讀大學,還有四位老人要供養(夫妻雙方父母),這四位老人,其中三位生病,還有一位雙目失明。

殘酷的生活,不堪的中年,一地瑣碎和艱難。

蒼天啊,大地啊……請大愛萬物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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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語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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