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活著 我才在意他人性命

第四十六章 你活著 我才在意他人性命

馬匹和行裝收拾完畢,蘇玉遠離眾人朝江辭招招手。

「阿辭,你過來。」

江辭走上前,蘇玉左右看看,貼到他的耳邊低語幾句,江辭聽后神色微動,思索半晌將眾人聚到一起。

「這一路必有追兵,我們兵分兩路,我與阿月一路,你們與夫人一路,冬玟,將輿圖拿出來。」

冬玟聞言將輿圖取出,展開在桌上鋪平。

江辭指尖從此地向前劃去,直至停在京域關:「此處至京域關餘六千里路,務必保證日行不低於五百里,最多半個月必須入關。」

「半個月?!這太趕了吧?馬和人哪個能受得了啊?」徐天冬震驚且帶著抱怨,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坐在他身側的冬玟,更是對江辭所言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公子放心,我等定會按時入關。」

「嗯。」江辭盯著通往京域關的路線,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徐天冬看看江辭,又看看其他人,啞口無言泄了脾氣,好嘛,合著就他一個正常人,行,跑吧,看看是他一身老骨頭先被顛碎還是馬蹄子先斷。

「我與阿月走...」江辭指尖微微蜷縮,眉頭越皺越緊。

蘇玉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指指向相對細窄且更遠的那條路:「自然是走小路、走商道、住客棧,我與六殿下、冬玟、徐先生繼續自官道前進,繼續在官驛歇腳。」

遠離都城,再往後,官道官驛就不安全了,她們四人說白了是誘餌,故意去往刀口撞,以此保護阿月可以平安到達光州。

李徐派雲羅去光州下毒的可能性有七成,她不敢賭餘下的三成,便賭李徐要殺阿月一定有道理,賭阿月可解毒。

「玉兒..」

蘇玉握緊他的手打斷道:「望夫君以大局為重,切莫因私情亂謀划。」

「就..如此安排吧。」江辭別開眼攥緊拳頭,無力地嘆了口氣,「各去牽馬,即刻出發。」

「是。」

冬玟率先起身,接著蕭銘遠和阿月也跟著去了,徐天冬則是不情不願卻又不敢言語走在幾人最後。

人都走遠,江辭反握住蘇玉的手:「願賭服輸,招財自今日起是你的了。」

蘇玉打趣地笑笑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小王爺是想讓我遇到危險敵不過時,自己快馬先逃?」

「是。」江辭毫不避諱,神情異常嚴肅,「你活著,我才會帶阿月進光州城。」

蘇玉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你若不在,我不在意他人性命。」江辭說得更明白了些。

「你難不成在威脅我?」蘇玉回過味來,眉眼添上慍怒,「若我死了,你便要置我父兄和幾城百姓於不顧嗎?」

江辭攥緊她的手腕猛地站起來,連帶著她也被拽了起來。

「你幹嘛?」

「不許說那個字。」

江辭盯著她的眼睛,壓低聲音:「忽凜於大恆根本算不得威脅,打贏絕不在意料之外,但若是光州失利,陛下會令我率軍攻打忽凜,屆時再帶六皇子同去,滅掉忽凜,分功於六皇子,才可真正樹起威望,屆時有我江氏助力,名和權雙握在手,便可與太子分庭抗禮。

蘇玉再次愣住:「你說什麼諢話呢?」

她不可否認江辭說的是事實,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她比誰都懂,可這話江辭當著她的面說出來,她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不是諢話。」江辭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兩個人只隔了一拳的距離,「你在,我會在意蘇家所有人,你不在,我便只看重我江氏一族的前程。」

「江辭?」

江辭全然未在意她的怒意:「玉兒,你知道我說得到便做得到。」

「你咒我呢嗎?我還沒活夠呢。」蘇玉甩開江辭的手,不耐道:「放心好了,我會騎走招財,一定活著入關。」

「如此便好。」

江辭忽然抱住她聲音微微發抖:「玉兒,一定小心,光州見。」

說罷,江辭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去後院,與阿月先行上馬離開。

聽到馬蹄聲漸遠,蘇玉背上被裝滿的箭筒也走去後院。

馬廄旁,冬玟緊了緊每匹馬身上的馬鞍,他想著江辭蘇玉兩人會有話要說,便留蕭銘遠、徐天冬和阿月一起看他喂馬餵了好一會,直到江辭離開,他知道即將出發才開始整理馬鞍。

見蘇玉走過來,他迎上去行禮問道:「夫人,是否現在出發?」

「再等我一下。」

蘇玉走到徐天冬面前溫柔地笑了笑:「先生,先生醫術精湛,可否幫我固定下手臂?」

「夫人的手臂是怎麼了?」昨日便聽到晉王提過一嘴,徐天冬伸手去抓蘇玉的手臂,蘇玉向後躲開。

「哎呀。」徐天冬急著解釋,「夫人誤會了,小人可不是什麼登徒子,小人那閨女比你還大上幾歲呢!小人得查驗過才好治啊。」

蘇玉撲哧一笑:「先生才是誤會了。」她抬起左臂道:「是這條胳膊。」

「啊,哎呀媽呀,嚇死我了。」這要讓晉王的小狗腿告狀他對王妃不規矩,就晉王對王妃那個寶貝樣,他的狗頭不得被剁下來?

徐天冬擦擦腦門上的汗,扶住蘇玉的左臂,為難道:「那個啥...能不能把袖子擼上去點?」

蘇玉解開袖封,冬玟和蕭銘遠立時自覺地轉過了頭,她將袖子挽到肩膀處,徐天冬還沒摸兩個眼睛就直了。

整條胳膊布滿了紫紅色的網狀條紋,像是被不規則的漁網勒過一般,又像是被人一下下掐了一遍。

蘇玉的皮膚本身白得誇張,現下與條條紫紅色的痕迹對比,竟是可怖至極。

徐天冬臉上早沒了弔兒郎當的模樣,他托著蘇玉的胳膊從上到下捏了一遍,身為醫者怒氣一下上來把眼前人的身份直接拋到了腦後。

「你是腦子有什麼毛病吧?胳膊斷了還沒好就在那拉弓射箭?」

「放肆!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冬玟氣極轉過身,剛好注意到蘇玉的手臂。

「王妃?這..」

「我放什麼肆?在這樣她殘廢了就。」

蕭銘遠實在好奇,便也看過來,不免驚異:「怎麼會傷成這樣?」

蘇玉放下袖子笑得雲淡風輕:「先生連那等奇毒都可看出,想來一定有辦法讓我能挺到光州吧。」

「沒辦法,這有什麼辦法?」徐天冬指著她的胳膊,沒好氣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個嚴重到皮肉都腫了,無力回天。」

「你!」

蘇玉擺擺手,冬玟只好噤聲。

「先生,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們四人所選之路最是兇險,我們這幾人只有江辭武藝在我之上,若想活著過京域關,先生得讓我能握得住韁繩,能提劍拉弓。」

「我選了嗎我?你們誰讓我選了?」

提到這個,徐天冬更是憋屈。

「我是被你們強行拉來的,我剛千辛萬苦進到都城找我閨女,人影還沒尋著呢,就又被你們拉到邊關了,我冤不冤啊我?」

蘇玉嘴角含著笑,雙眸隱有傷感之色:「晚輩此行也是要去見親人,有奸人慾加害我父兄,可即便快馬加鞭也要半月才可趕到,路上又有人百般阻攔。」

「晚輩不知能否平安到達,能否來得及去救父兄,但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拼盡全力,先生當能理解我如焚之心。」

徐天冬沉默半晌長嘆了口氣:「罷了,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

他小心翼翼解開里襯上縫著的布兜,自其中拿出來一個拇指大的小瓶子,猶豫了好一會才咬咬牙打開瓶口倒出一粒藥丸。

「給,吃了它。」徐天冬閉著眼睛,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著心疼、不捨得。

蘇玉拿過來便扔進了嘴裡。

「王..夫人!」冬玟又擔心又著急,「你這是什麼葯?快說呀!」

「憑什麼告訴你?」徐天冬又小心翼翼地將藥瓶放回了布兜。

「你說不說?」

「冬玟。」蘇玉斥責一聲,「對先生尊重些,我信先生不會害我。」

「當然不會了!」徐天冬捂著胸口藥瓶的位置,心疼得都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這可是我煉了10年的葯啊!10年啊!一共就兩顆!」

他豎起兩根手指,比出二的手勢在三個人眼前轉了一圈:「兩顆,十年才兩顆!那是我留給我閨女的!哎呦我滴天吶,蒼天吶,可心疼死我了...」

蘇玉雖還不知功效,但心底已多了不少感恩,她拱手向徐天冬行了個禮:「晚輩多謝先生贈葯。」

「所以,吃了這葯,姐姐的手臂就可以立時恢復?」蕭銘遠語氣有些著急。

「立時恢復?這又不是仙丹,只是會促進癒合,即便動刀動槍也無妨,挺到光州沒問題,日後安頓下來好好修養一陣便可徹底恢復了。」

「這也很是神奇了。」蕭銘遠激動地上前一步,兩隻眼睛冒著光,「若是先天不足,久病纏身者,吃了這葯,可會恢復如常人一般?」

徐天冬切了一聲,顯擺道:「那是自然,我這葯神奇得很,先天不足算什麼?就是將死之人服下也能起死回生再多活個幾年。」

蕭銘遠看著他,忽而笑了,笑得異常高興,似忘乎所以,根本不在乎幾人的目光。

「終於,終於...」

「終於啥呢?」徐天冬聽這笑聲聽得直發毛。

「不知。」

蘇玉活動活動手臂,昨晚被阿月強行餵了血,今日又服了徐天冬的葯,的確好了不少,起碼沒有再很疼。

「不再耽擱了,即刻出發。」

「是。」

四人上馬,離開驛站,踏上了前往光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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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你們什麼檔次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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