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對面
何航渾渾噩噩的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剛才在辦公室里的一幕讓他感覺有些難堪，當初和賀安年能夠成為朋友，也是自己討好求來的。
做朋友的時間太長了，就忘記了當年的賀安年，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況且他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得到。
何航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他也是捨去了天之驕子的骨氣，這才能夠畢業之後立刻註冊了屬於自己的公司，並且接到了如此大的單子。
賀安年獨立研發tft這個軟體，所以說沒有上市，但它衍生出來的各種產品，以及「虛擬戀人」這個噱頭，也同樣讓賀安年賺得盆滿缽滿，而他的公司，也能夠跟在賀安年身後，喝湯。
左霏哭著跑走，左靜雲只感覺這個表妹有些丟人，可礙於情分和臉面，還是把工作交接完成後給他打過去電話，左霏情緒好不容易穩定在看到親人之後再次崩潰。左霏也不想讓自己這麼丟人，可回國之後，他和何航兩個人之間明顯是出了一些問題。
而這些問題讓左霏失去了自己原本最得意的地方，只要沈清願意，何航就一定會跟他在一起，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曾幾何時自己陪在何航身邊，這個男人喝醉了都在喊著沈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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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沈清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在那兒嘟囔著，「一想二罵三念叨，這是誰在那兒罵我呢？」
沈清這麼想著，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於是他高高興興的拿著手機打算去樓下吃飯，公司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炸雞店，沈清基本上每個月都會過去吃一次。
沈清還記得自己剛工作的那段時間，工資不是很高，雖然有作品獲獎，可剛出入職場到底是個新人，處處碰壁，被公司的老員工針對，有的時候他出外勤，還能算曠工。
沈清那個時候就要租房子，又要承擔各種開銷，就連吃炸雞都成為了一種奢侈，一頓炸雞沒有多少錢，可是如果自己做飯的話，可以吃兩天。
沈清那一天筋疲力盡，真的沒有精力去做飯，那天晚上沈清的媽媽給他打了電話，沈清沒有忍住哭了出來。
工作太辛苦，生活壓力又大，加上各種各樣的事情堆積著，沈清最後選擇犒勞自己一下，於是走進了這家炸雞店。
沈清那天，一個人坐在炸雞店裡吃著炸雞，那種感覺，就像是走在沙漠的人喝到了水一般，覺得甘甜無比。
沈清從此之後，每個月都會去吃炸雞，不知道是為了彌補當初，還是其他的原因。
沈清路過茶水間，就聽到有幾個人酸言酸語，就差化身成檸檬精。
沈清站在茶水間靜靜的聽完幾個人說自己的話，然後嘴角含著笑走了進去，從旁邊拿了一個紙杯接了杯熱水，飲水機旁邊是茶水包，沈清選擇了一個果茶，撕開，裡面露出了檸檬片。
沈清手指拿著檸檬片，笑著看向這幾個人，「我說我最近為什麼不愛吃檸檬，可能是周圍的檸檬精太多了，酸得倒胃口。」
那幾個人有些訕訕的甚至還感覺有些難堪，沈清從學校到工作，雖然不說順風順水但他也是一個極其幸運的人，並沒有遇到什麼難纏的老闆，也沒有遇到刁難自己的上司。
沈清甚至在實習過後，自己獨立拿到訂單之後，經理為了嘉獎，還專門給他發了獎金。
崔安寧看著旁邊的人一個個走遠，抬起了頭，一頭的捲髮隨意地梳在腦後，像極了一個流浪的藝術家，「真是沒意思。」
沈清和崔安寧兩個人是同一批進公司的，崔安寧和沈清有很明顯的差距，如果要不是性別相反，性格相反，真會讓人感覺崔安寧像是個大姑娘，沈清風風火火的像個男孩子。
沈清瞥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不知道，崔設計竟然還有心情在背後說我壞話。」
崔安寧拿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捲髮，撇了撇嘴，「你最近出外勤出得有點多，那脖子上曖昧的痕迹，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也知道我愛聽八卦，他們說，我聽著有什麼問題嗎？」
沈清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格外的明顯，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好笑的開口，「我最近養了一隻狐狸，你也知道，狐狸是犬科動物。」
崔安寧斜斜地看過來，「男的女的？」
「男的……」
崔安寧聽到這個回答，突然就有些興奮，「ohmygod，那這個狐狸，估計各方面都挺好的吧！不愧是被愛情滋養的人，看著就跟別人不一樣。」
沈清感覺自己要是個單純，就聽不懂面前這個人已經將他裝到了車上，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卦，有心情關心別人的事情怎麼就不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崔安寧聽到這話這才後知後覺的撇了撇嘴，「你以為我不想，這年頭，不是跟我撞號了就是成了別人家的，我這脫單無望，再說了我喜歡文化人，誰叫我文化水平不高。」
沈清聽到這話突然像是求證一般問崔安寧，「我說如果，這個人他身邊的兩任男朋友，都是同一種類型，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這個人他比較渣，對第一任男友念念不忘……」
崔安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狗屁的深情人設，這完全就是喜歡同一種類型，比如說我，就喜歡那種文質彬彬的，如果是大學老師那就更好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想來一段師生戀。」
「翻遍了我們學校的老師和研究生的學長，沒有一個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有時候就會想，麻煩拍電視劇寫小說的時候，想一想你大學老師，到底是有沒有長得那麼帥的。」
沈清聽到這話不禁感覺有些好笑，看著崔安寧剛剪了個劉海，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格外可愛的小夾子遞了過去，崔安寧拿著這個小夾子有些嫌棄地挑眉，「這是什麼？」
聲音都不對勁，他那眼神死死盯著小夾子，沈清就知道這人又想歪了，於是有些生氣的拿手錘了崔安寧胳膊一下，「看你剪了頭髮，到時候工作的時候頭髮肯定一直往下掉，這個小夾子很好用的。」
「我大學的時候，買了整整一包這樣的小夾子，對，我當時脫單，也是因為這個小夾子，所以我決定把我的好運送給你。」
崔安寧臉上帶著笑，五官亂飛，很明顯某人的車已經開到了秋名山上，沈清懶得和這看似高冷，實則滿腦子都是脫單找對象的人說話。
崔安寧拿著小夾子將掉下來的捲曲頭髮梳在腦後，然後用小夾子夾上，臭美地在茶水間的小鏡子里來回照著，「你別說，我感覺好運即將到達。」
沈清和崔安寧兩個人坐電梯下樓，沈清心動鈴聲突然在寂靜的電梯里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旁邊的電梯緩緩上升，賀安年好心情地打開了tft，想給沒良心的某人發條消息，問一問他中午吃什麼。
系統提示：您的心動對象距離您，5米。】
崔安寧有些詫異，「你居然也玩這個軟體？」
沈清輕笑出聲，「工作壓力大，找個男人，感受一下荷爾蒙的加速，不是很正常嗎？」
沈清說完這句話，眼裡帶著戲謔看向崔安寧，「你不會這麼純情？」
崔安寧被看的有點受不了，「哎呀！你個死女人……」
崔安寧說這話，不管不顧的往前跑著，沒有注意對面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兩個人就這樣撞在了一起，這人一開始以為是個姑娘，連忙說著對不起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小夾子。
結果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似乎還帶了一點點中世紀的復古感。
崔安寧被看的臉頰通紅，直接跟走過來的沈清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公司旁邊的咖啡廳，「我感覺我的愛情要來了……」
沈清有些無奈的拍了拍崔安寧的肩膀，「這位好像咖啡店的老闆，我之前買咖啡的時候見過幾次面。」
崔安寧笑嘻嘻的到了謝，然後整個人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往炸雞店沖。
【tft】
兔子警官：「你剛才在哪？」
尼克狐尼克：「在你的心動範圍內。」
兔子警官：「我剛才看到了，我差點就懷疑我的心動對象竟然和我是同事。」
尼克狐尼克：「親愛的，你這樣的試探，我能理解為你想邀請我面對面？」
「面對面」是tft為了保證客戶能夠安全的界面，專門設置的保護措施，通常情況下，心動值到達一定高度，兩個人可以在現實中約定相見，可為了安全起見，面對面就會全面的監控對方，直到兩人在現實生活中決定一起刪除tft。
賀安年發完消息，其實他也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見到沈清，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