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洞主（2）
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深邃且銳利！
他的眼睛，靜靜的看着黃河金鎏劍的劍尖，沒有絲毫的情緒，更沒有一點的畏懼。
反倒是我，在此刻，徒然的異變之下，心念提到了嗓子眼！
馬上就有個必須要在毫秒之間，就下定的抉擇。
繼續殺！
還是……停手！
不等我將這關鍵選擇，就聽到有聲虛無縹緲的話語，傳入了我的耳朵當中。
「你……還是來了？」
這聲無比滄桑且虛弱，對方也並沒有隱藏聲音的來源，正是這口棺材當中，躺着的人。
說話的是清虛洞主！
事已至此，我知道已經完全錯過了最好的殺人機會，接下來，都別說殺人了，只怕我自己的性命都難保。
我將手收了回來，但手中的黃河金鎏劍，卻並沒有一同收回，反而，黃河金鎏劍恢復成了原來的大小，並且被我緊緊的攥在手中。
「看來，當初我借玉真向你所傳遞的話，並沒有太多的作用。」
清虛洞主嘆息了一聲，又說道。
他這話，把我卻給說懵了，我皺了皺眉頭，問：「敢問是哪句話？」
「你看這月亮，像不像是偷天的賊？」
熟悉的話語，再次落入了我的耳朵當中，令我恍然一怔！
我猛地看向了窗外。
那巨大的月亮，真如當初，玉真來告訴我有關紫金太歲一切時，那晚的月亮。
二者沒有區別。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會潛入此地，趁你沉睡
，滅你取術……亦或者說，其實前日玉真所告訴我，有關這口棺材的一切，皆是你佈下的局！你在勾引我趁機殺你取術！」
我道之前，玉真怎麼說出那般玄之又玄的話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清虛洞主所言！
接着，只聽清虛洞主道：「做局於我有何意？我若要殺你，你不來找我，我也能殺你。」
他這話，說的確實沒錯。
剛才那後半句話，當我說完之後，我自己也能感受到，有很多的矛盾點。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清虛洞主所作之事，如此的詭異。
難道他不想與我為惡？他不想我來找他麻煩？不應該啊，正如我想要他手中的度厄古術一般，他不可能不想我手中的救苦古術，不想修成完整的，真真正正的侯級古術，救苦度厄。
「事已至此，你想如何解決？」
半響后，我問道。
一聲輕笑傳來，清虛洞主回我：「不是我想如何解決，而是你想如何解決。」
「你真不想殺我？」
我緊緊皺着眉頭。
「我如果說，我從未想過殺你呢？自我算出，你會踏入這王屋山開始，我就從沒有想過要殺你。」
清虛洞主回我。
「為什麼？我手上有救苦古術，甚至還有……」
話到此，我頓了頓，並沒有將話給說完全。
「呵呵，如若我真想要救苦古術，早在當初的那個道士手中，我便已經去拿，也許我年輕二十年，我真會貪圖另外半本侯級古術，但
現在不會了，就算救苦古術擺在我的面前，又有什麼意義？我有這性命修成巔峰嗎？我能讓我這日薄西山的壽元，再續年華嗎？」
清虛洞主的聲音當中，帶着些許的苦澀。
聞言，我心念一動。
我想到了當初黃明所言。
他之前就說過，清虛洞主命不久矣，所以他黃明不害怕，清虛洞主得到救苦古術之後，能修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這或許是清虛洞主的心理話？
當然，我依舊保持着警惕。
「老洞主倒是看的開，也就是說，你給玉真的那個預言，並沒有什麼其餘的圖謀，真是為了讓我留下來，幫助道觀度過劫難？尋找到紫金太歲？」
我出聲問道。
「你的前半句沒有說錯，但後半句，卻不盡然，此地之劫難，並不是紫金太歲的失蹤。」
清虛洞主道。
聞言，我的瞳孔猛的一縮。
我先前就覺得，此地道觀的事情怕是不小，沒想到，還真不出我所料。
「老洞主，今日之事，是我陳啟孟浪了，一時鬼迷心竅，還請恕罪，如若老洞主不計前嫌的話，小子願意幫助此地道觀度過劫難。」
遲疑了一下后，我出聲說道。
這棺中老頭的實力，怕是極強，眼下計劃已經失敗了，避免這老頭要對我動手，我只能服軟。
「哈哈哈，倒是能屈能伸，其實你未必要如此，真不願助我徒子徒孫過劫，我不勉強，畢竟你手中有四樣東西在，我都不好對你動手。」
清
虛洞主說道。
我聽了此話，立刻迷糊了起來。
這手眼通天，一道餘波，就把我自信十足的體魄給震傷了的清虛洞主，我手上竟有四樣東西，讓其懼怕？
我什麼時候如此牛逼了？
緊接着，我后一個反應，是這清虛洞主，該不會是看出了我最大的秘密了吧……
「第一樣，是你那妙玄蘊威之符，此符為我道門之精華，傳數千載道門之氣運，此符選擇了你，老夫就不會傷你。」
「第二樣，是登法子給你的兩件物品，舊時代的人物所剩無幾，十大洞天，獨剩兩大洞主，我與他私交不錯，我要賣他人情。」
清虛洞主緩緩說來。
我有些恍然。
登法子救我啊……
「剩下的兩樣東西呢？」
我繼續好奇的問道。
「來。」
清虛洞主只說一聲。
這一聲后，我身上的一件物品，直接飛了出去。
是袁正法滅了鄭氏時，從鄭氏那邊得到的玉鳥頭。
差點忘記了此物，此物上面有着「清虛」二字，是跟清虛洞天有關的。
「這便是第三樣。」
清虛洞主回我。
「這是何物？」
我問道。
「清虛洞天，掌門洞主，傳位之度……清虛度。」
清虛洞主回應我。
清虛度……
我聽着這麼名號，目光又看向了那個玉鳥頭。
接着，清虛洞主又接着道：「當初賊人將清虛度偷走，本洞主因自顧不暇，無法去追討，此物便不知落於哪位士族之手，這個清虛度可以說，是清虛洞天最重
要的物品，如若本洞天之中，沒了此物，那麼，清虛洞，在本洞主這一代就已經絕了。」
「裴冀，你將此物找回，應該是為了歸還給清虛洞天的，你如此盛情難卻，就看在此物的份上，我又怎麼會對你下黑手？」
「你說對嗎……」
清虛洞主的這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
這不明擺着，我只能說對，只能說，我就是準備將此物奉還給清虛洞天么。
我要不這麼說的話，那我豈不是就成為了偷走這個玉鳥頭的士族之人了？
「老洞主所言甚是。」
我不情不願的點頭。
接着，我不想繼續說這個玉鳥頭的事了，我道：「那麼，第四樣東西是什麼呢？」
「如果說，第一樣，我是因為心中的道不對你動手，第二樣，我是因為義不對你動手，第三樣，我是因為情不對動手，那麼，這第四樣，我便是因為懼。」
清虛洞主緩緩回復我。
懼！？
懼怕？
不等我繼續問，清虛洞主自顧自的接着說：「這第四樣是什麼，就不必我多說了，道觀之中，其神像恢弘，我不過是其腳前塵埃，有他在，我如何敢對你動手？」
這話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了過來。
什麼神像？軒轅黃帝的神像！
這清虛洞主，還真看透了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眼下，他所說的「懼」，只怕是我此刻的想法。
這人太恐怖了。
躺在棺材當中，便知曉了我里裏外外的消息，連我最大的秘
密，都一清二楚！
「既如此，是不必再多言了，老洞主，先不說這四樣東西，此次來此，是陳啟做的不對，玉真道長有什麼麻煩，在下都會全力相助，這天壇總仙宮的劫，我會幫忙的。」
而後，我深吸了一口氣，馬上換了一個話題。
眼前的清虛洞主，說出我越多的秘密，我便是越恐懼！
「你當真想好了嗎？」
清虛洞主問。
「想好了。」
我點頭說。
不留下一點什麼，只怕是難以全身而退啊！
這清虛洞主說是說得好好的，不會對我動手，可誰知道，轉頭就改變主意？
「那你可猜測到一絲，這道觀將要面對的劫難是什麼？」
清虛洞主問。
我鄭重起來，說：「我想，跟紫金太歲有關，跟真正想要這紫金太歲的人有關。」
清虛洞主沉默了一下。
「我說得不對嗎？」
見此，我不禁出聲又問了一嘴。
這並不是我隨口一說，而是這段時間，我反覆思索得出的結論。
那個買家，必然有大問題，跟清虛洞天的關係，有大秘密。
「你說得對，你說得很對。」
清虛洞：「但你可能還不知道，對方，我都沒有十足的信心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