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消失的通風管道
嗚啦！嗚啦！
警報聲足足響了一分鐘左右，方才歇止。
堡壘的某個房間內，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依然背對着張平治，像個雕塑般仰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警鐘長鳴啊……你瞧瞧，因為你的一時調皮，搞出了多大的事情！」
張平治哼了一聲，冷冷道，「她死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以後別特么搗鬼，只要別惹着我，你想幹什麼都可以……這些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特么還真以為我死了不成！」
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長嘆一聲，「很多事情並非你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造下什麼罪孽，但為了創立美好的新世界，為了結束當年的恩怨，我不得不又站在了風口浪尖，也是情非得已！你以前也做過大天使，應該能體諒我才對！」
張平治豎起兩根手指，譏笑道，「我不能體諒……因為其實你只算是老二罷了，別跟我裝什麼大瓣蒜！」
「你討厭就討厭在這裏……都這個時候，還糾正我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你覺得無關痛癢，但我現在心裏很痛啊……她死了以後，我也就不算活着，好不容易和小橘子相見，還沒待夠呢，你卻又把我這心裏唯一的牽掛給掐斷了！你說說你，該死不該死！」
「該死！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不該死……咱們這些人都是罪人，都該去死！但我現在還不能去死……平治，這些年我苟延殘喘，活得像個笑話，都是為了達成如今的局面，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我辦成了那件事，一切都能完滿結束！所以，你再耐心等一等吧，不需要太久，很快就會有答案！」
張平治卻是搖了搖頭，眼神冰寒道，「我已經等得太久了，現在只想做三件事……毀滅！毀滅！還是特么的毀滅！沒了小橘子，這世上已經沒有值得讓我再等一等的人了！」
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砸吧一下嘴巴，「一個孩子而已，做大事，哪有不犧牲的……你現在正值壯年，只要你想，還可以再生一堆孩子！如果你缺女人的話，我幫你找幾個來，白皮膚的，黑皮膚的，黃皮膚的，什麼樣的都行，不限種族，不限國籍，格局打開，博愛一些！」
張平治緊了緊端著獵槍的雙手，陰沉着臉道，「我博尼瑪機毛的愛！跟老子談格局，好啊……你有本事轉過身來，讓老子一槍打死你，老子就承認你的格局！」
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皺了皺眉，「你現在太暴躁了，完全已經沒了當年的豪氣……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跟你重聚這一天嗎？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烏椰蘇聽聞了，都得淚流滿面！」
張平治咬牙道，「烏椰蘇早就不在了……或者說，從來就沒存在過，醒醒吧，你個大沙比！」
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面色一寒，猛然將手中的刀狠狠剁在案板上，「住口！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你居然連信仰都丟失了，簡直是十二天使的恥辱！」
「去你個鳥的十二天使！」張平治端著槍，微微顫抖道，「我現在只想為小橘子報仇……所以，別特么再跟我廢話，只要你把那個人交出來，我可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饒你一條鳥命！」
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沉默良久，嘆了一口氣，忽然說道，「你可以開槍了!」
張平治雙眼一眯，當即也不再廢話，竟是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在房間炸開。
驚得剛剛趕到房門外的那些巡守村民俱是一愣，當即不再猶豫，慌忙推開房門。
然而卻瞧見大紅色修生道袍完好無缺地立在原處，悠然地背對着眾人切剁什麼食材。
張平治則是癱倒在地，四肢以詭異的形狀扭曲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憤怒地喘著粗氣，想要嚎叫幾句，但因為脖子上綁着幾條紅布，終是什麼半個字也沒吐出來。
眼見這般詭異的場景，所有巡守村民都愣愣地僵在原處，不知該如何動作。
「把他關進甲號房……」大紅色修生道袍男人懶懶地揮了揮手，遲疑了一會兒，似乎心有不忍地說道，「別讓他死了……他是我的朋友。」
為首的巡守隊長當即醒悟過來，應諾一聲，吩咐身旁幾名手下快速將張平治拖了出去，領着其餘村民默默退離房間，絲毫不敢多嘴一句。
直到房門完全合上那一刻，巡守隊長才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樣。
旁側一名巡守村民滿臉不解道，「大哥，剛才那裏面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聽到了一聲槍響，為什麼那位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不該知道少打聽！」巡守隊長瞪了那名村民一眼，呵斥一句，頓了一下，卻還是解釋道，「這房間里有很多玄機，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所以即便是剛才那個狠人拿着槍也不可能討到什麼便宜！具體有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你們千萬記着別亂闖這裏的房間就行了！」
咽了咽口水，巡守隊長抬起右手，指了指過道最深處那道刻着十二天使的房門，又補充了一句，「特別是那邊的房間……看都別多看一眼，不然烏椰蘇來了，也救不了你們！別想太多，咱們把咱們應該做的事情做好就行，先回去通知村裏，緊急搜捕鎚子殺人魔和鐮刀變態，為咱們死去的兄弟討個公道！」
周遭的村民聞言急忙收回目光，像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心有餘悸地跟着巡守隊長走下螺旋階梯。
待到巡守村民們的腳步聲遠去之後，過道最深處的房門忽地打開了一條縫隙。
兩雙眼睛一上一下地透過門縫觀瞧著過道的情形。
確認過道已經沒有任何人之後，房門豁然而開。
趙剛和陳陽抬着小豐走了出來，兩人正想要貼著牆邊溜下去，卻突然聽見身後嘎嘣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地面，速即滿臉警惕地扭頭一望。
「是你！」趙剛盯着從通風管道跳下來的龍右，一臉驚喜地說道。
「是你！」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陳陽盯着趴在通風管道上的司馬北，亦是驚喜地喊了一句。
司馬北和龍右同時豎起一根手指放於唇前，噓了一聲，神色緊張地屏著呼吸，靜靜聽了一會兒四周的動靜，這才長舒一口氣，對着趙剛和陳陽分別招了招手。
趙剛和陳陽立刻抬着小豐走了過去，滿臉嬉笑地看向司馬北和龍右二人。
不等兩人開口說話，司馬北搶先一步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陳陽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和趙剛相遇並且來到這座堡壘的經過，眨了眨眼睛道，「你是不是專門來尋我的？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
司馬北摸摸鼻子道，「我之前說過肯定不會拋下你，自然是專門來尋你的……至於其他人嘛，這個說來話長，等從這兒離開之後，我再慢慢跟你講……對了，你剛才說你們是跟着那個狠人來到這兒的，那你們知道那個狠人如今在哪兒嗎？」
陳陽搖了搖頭，「我們不敢跟得太緊，所以等他上了這層樓才爬的樓梯，並不知道他進了哪個房間……」
司馬北側臉看向龍右，輕聲問道，「那你當時和那人談條件時是在哪個房間里？」
龍右抬手指著樓道最深處那個刻着十二天使的房門，壓低聲音答道，「是那邊的房間……但有點奇怪，那道門應該在左邊的，現在卻跑到了右邊……」
趙剛循着龍右的手指看去，訥訥道，「我們剛才就是躲在那個房間裏面……如果那個狠人也在那兒，不可能沒撞見，房間就那麼點大，空蕩蕩的，一覽無餘！」
「空蕩蕩的？」龍右皺眉道，「不可能啊……裏面至少應該有一套桌椅和一幅畫，畫的後面還有一塊毛玻璃，玻璃另一邊藏着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裏面毛都沒有……」陳陽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你指定是記錯了，這兒只有一個女人，就是我們抬着的這個人質……」
「還有我！」小橘子忽然從司馬北後面探出腦袋，撅著嘴道，「我也是女人！」
司馬北回頭白了小橘子一眼，沒好氣道，「你現在還是女孩，不能算是女人……不對！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跟着我們跑進來幹什麼！快退出去，這裏很危險，我會幫你把你爸救出來的！」
小橘子用力搖晃幾下腦袋道，「我一個人在外面才危險！那些懸疑故事裏，每次主角團一分散，就必然會有人倒霉……我已經倒霉一次了，如果再來一次，烏椰蘇都保不住我！」
司馬北摳了摳鼻子，「你這麼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那便跟着我們屁股後面吧，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你就立刻開溜……」斜眼看向龍右，正色問道，「你確定上一次那道門是在左邊嗎？」
龍右認真地想了幾秒，乾脆地點了點頭道，「我絕對沒有記錯，當時你在懸崖下開了幾槍，我聽着聲音的位置和想像中有些不對，出來的時候特地看過那道門……當然，也是為了方便找機會再溜進來想辦法解救我的軟肋，和你一樣，我不會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司馬北帶着小橘子輕手輕腳跳下通風管道，掃了一眼過道兩邊所有的房間，在腦中構建出一個如同魔方般的堡壘結構，雙眼微微一亮，沉聲道，「我有一個想法……這兒的房間可能是活的！」
趙剛撓撓頭，滿臉疑惑道，「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這房子還能是活的？」
司馬北舔了舔嘴唇，徑直走向過道最深處的那個房間，伸手扭開房門，扭頭看向其他人，神情有些凝重道，「想要驗證我的猜想很簡單，只要咱們進來這裏再查看一番即可……只是如果我的猜想正確，那咱們可能短時間內無法離開這裏了！」
趙剛嗤笑一聲，「怎麼可能出不去，大門就在樓下，只要咱們想走，現在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
龍右也附和道，「沒錯，就算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咱們也可以原路從通風管道退出去……」
話還沒說完，龍右一歪腦袋，忽地發現頭頂上方的通風管道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登時雙眼一突，悚然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