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險斗女鬼

原本在議論紛紛的教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是蘇宸進來了。

一個女孩跑到他跟前說：「蘇宸，林希是個壞女人。你是路楊喜歡的男生，這是眾所周知的，可林希偏要與你走得近，這不是壞女人是什麼？」

蘇宸笑了一下，那個女孩幾乎要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表現不夠明顯，導致你們的認識出現了偏差。那麼我現在來重新糾正一下，並不是你們所認為的林希勾引我，而是我一直在勾引林希，一切的靠近都是我圖謀已久，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向她告白，現在你們幫我『助攻』了，非常感謝你們，那麼現在我要告白啦，你們都為我見證。」

然後蘇宸一邊微笑看著林希，一邊向他走來。

「林希。」

她遲鈍地應了一聲「啊？」

蘇宸說：「我喜歡你。」

聲音不算很大，卻足夠讓全班同學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又在竊竊私語「看吧，他們果然有關係。」「蘇宸居然喜歡他，到底是為什麼呢？」

「喲，這麼熱鬧呢！」一個有些做作的聲音響起，突然蘇宸兩眼一閉暈了，後背倚著桌子慢慢往下滑。

「蘇宸！」是路楊的聲音。

林希看下門口，是易寒，他後面跟著的就是路楊。

林希喊道：「路楊！」

路楊怔了怔，對她說：「林希，我想跟你說一些事情。」

林希點點頭，便走了出去，示意易寒暫時迴避一下。

她出去的一瞬間，教室里又議論起來，過了沒有多久，林希就進入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裡面是讓人心慌的空白，又有些神話中說的盤古開天闢地時那種混沌的感覺。

然後，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向林希走來。臉上是罕見的凝重，她正是路楊。

林希問道：「路楊，你這是把我帶到哪裡了？我再一次告訴你，我和蘇宸一點關係都沒有，剛才想必你也知道了，是蘇宸單方面的喜歡我，你為什麼……」

路楊輕咳一聲，便有一大灘血液從她的嘴裡流出來，染紅了蒼白的嘴唇，增添了一股怪異的美，卻讓人心痛。

林希仔細一打量，路楊的眼睛下方是淡淡的青紫，腿部僵硬，看起來像是被硬生生接起來的兩段。

路楊說：「快……快跑！剛剛那個叫你出來的不是我。」

路楊的牙齒上下打顫，說完這句話就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林希又問：「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一片混沌之下，我能跑到哪裡去呢？」

路楊卻沒有接林希的話。而是變了副表情，雙眼變得空洞，嘴角咧到最大，生生被撕裂到流血。下巴也變得血肉模糊，頗像那日襲擊林希和吳璟藜的女鬼。

她說：「你其實很在乎路楊的對吧？」

林希回答道：「我曾經把她看作自己最好的朋友，說不在乎什麼的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會不在乎呢？你是誰？」

她又沒有回答林希的話，而是換回了剛剛路楊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說：「現在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剛剛那個兇巴巴的女鬼，還有把你帶進來的女人都不是我。」

林希疑惑地看了看她，說的好像不是假話，可她並不會輕易地相信所謂的路楊。

「哦，這樣啊。對了，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在圖書館借的那本《誅仙》嗎？我本來打算去還書的，可我找不到了，你知道它在哪嗎？」

路楊看上去好像思考了一會兒，她說：「我知道，在我櫥子的第二格里，你可以去找一下。」

林希冷笑一聲，「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路楊。路楊的櫥子里的確有一本《誅仙》，可那不是我們去圖書館借的，是跟吳璟藜借的。」

路楊冷笑了一聲，說：「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不過我確實是路楊，她的一部分怨氣構成了我。」

林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怨氣又如何，靈魂又如何，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怎麼，冒充別人很好玩嗎？你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偷雞摸狗的事情，偏要冒充別人，掩蓋你的罪惡嗎？」

她似乎被林希激怒了，面目變得慢慢猙獰起來，忽然，林希發覺他好像有些面熟，問道：「你就是前幾天咬了我的那個女鬼吧，我現在脖子上還有一些疼呢。」

女鬼垂下頭髮，有些詭異地垂在前面，看不見她的五官，忽然她「嘶嘶」了幾聲，在林希沒來得及思考時，倏地，她站在林希的跟前，只有白眼球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林希，林希原本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定住了，動彈不得。

林希正在想辦法掙脫時，胸膛猛地一痛，是女鬼尖銳的手指戳了進去，林希痛苦地發出呻吟聲，恨不得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林希希望她能放過自己，哪怕只是讓自己痛苦的死去。

女鬼卻像是看透了林希。邪惡地笑著，慢悠悠一寸一寸地刺進來，不知過了多久，林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林希！林希！」好像有人在叫她。林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個總是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男人，是許晏。

「我這是怎麼了？」

許晏溫柔地對她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捏了捏她的臉，說道：「我也不知道呢，今天易寒突然打電話跟我說你暈倒了，還時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林希搖搖頭，正掙扎著想坐起來，胸膛處卻是一頓一陣鈍痛，像是被刺穿了一樣，鑽心的痛。

許晏按住她的肩膀說：「你先躺好，還記得發生過什麼嗎？」

林希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路楊說要跟我說些事情，我出去以後就沒有知覺了，我現在身上感覺一陣陣疼，像被刺穿了一樣。」

許晏難得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也不能看你的傷口啊，我去跟葉泠楓說一下，讓他妹妹給你看一下吧。」

剛說完沒多久，葉泠楓就走了進來，他說：「阿辭現在有些忙，我已經告訴她，讓她忙完就過來了。」

林希點點頭，微笑道：「謝謝。」

葉泠楓的臉上表情雖然還是淡淡的，但可以看出一絲絲的柔和。林希想，至少不像先前那樣凍死人一般的冷。

林希靜靜地躺在床上，葉泠楓出去了，門半掩著。林希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們，過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林希喊道：「陳醫生，陳醫生！」

陳義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僵硬，他走了進來，不知為何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動作僵硬到像是機器人一樣。

他面色難看，黑眼圈嚴重，看起來疲憊不堪。

林希想他應該是忙完什麼了吧，於是說：「陳醫生，是剛做完手術嗎？看你累成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坐起來給你倒水。」

陳醫生扯了扯嘴角，說：「沒事，我喝過水了。我……的確是很累，對了，你怎麼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林希點點頭說：「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朋友送我來的，我還在等我朋友說的那位醫生。聽說她在忙。」

陳義這會兒面色好像好些了，他問道：「你說的是哪位醫生？我看看我認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