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世間總有一人,是為你而來

307 世間總有一人,是為你而來

「蔚來早上的時候打電話,說下午會過來一趟,我正着急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沈又安慢慢攪著鍋中參湯,淡淡道:「他不會來了。」

「啊?」

「下這樣大的雪,他不會過來了。」

這對已經被遺忘了的老夫妻,蔚來不會為了他們冒着風雪前來。

「那就好。」重明鬆了口氣。

「老大,我們還要在這地方窩多久啊?」

他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即將憋瘋的抓狂狀態。

他想念外邊的酒、外邊的肉,外邊的美女外邊的花花世界。

沈又安平靜的說道:「快了。」

重明看她一眼,少女安靜的坐着,眼睫微垂,偏僻的山裏燈壓極不穩定,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滅,卻越發映的那燈下的少女有種令人心驚的平靜。

就如那靜謐的湖水之下隱藏着洶湧的暗流,似能毀天滅地。

老大的事情他不清楚,老大也不可能給他解釋,他只要聽從吩咐就是。

但這些天來,他再傻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猛的打了個激靈,摸了摸後頸,奇怪,窗戶分明都關嚴了,怎麼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沈又安端著熬好的參水起身,去往隔壁。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須臾門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有什麼事嗎?」

「是我,給二老送葯。」

沉默了一瞬,那道聲音明顯激動了幾分:「快……快進來。」

沈又安推門走進去。

一燈如豆。

沈秋濃靠在床頭,虞逸森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手中拿了一本舊詩集,慢慢的讀著。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只為與你相聚一次。」

虞逸森的聲音即使蒼老,依然動人,像是在時光的長河裏,娓娓道來的故事。

「只為了億萬光年裏的那一剎那,一剎那裏所有的甜蜜與悲戚……。」

「那麼就讓一切該發生的,都在瞬間出現。」

沈秋濃臉上浮現出動容的神色,昏黃的燈下溫柔的如一副畫卷。

她動情的念道:「讓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讓我與你相遇與你別離。」

沈又安緩緩走上前,吟出尾句:「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然後再緩緩地老去。」

沈秋濃驚喜道:「你也讀過這首詩?」

沈又安微笑:「在我的記憶里,父親收藏了很多詩集,他喜歡讀給母親聽。」

即使母親根本聽不懂,卻不妨礙夫妻之間的浪漫。

沈又安是聽舅舅說起過,偶然撞見過他們夫妻之間相處的一幕。

她的母親張芸自小大腦受損,智力宛若幼童,她沒上過學,目不識丁。

沈離年輕時卻是英俊高大,情商滿級,為人更是聰明。

張建很擔心沈離只是一時被姐姐的皮囊所吸引,他們在一起之後,姐姐心智缺失,不懂風情浪漫,很快就會被沈離所厭棄,到那時,姐姐的處境只會更加凄慘。

他每天都在擔心姐姐會在婚姻里受屈,會被沈離欺負,有一段時間他盯的很緊。

一天過去,一個月過去,一年過去……

姐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氣質也越來越溫柔,愛情將她滋養的如同盛放的嬌花一般鮮艷奪目。

有一次姐夫帶姐姐回老家過節,夫妻倆宿在鄉下的老房子裏,房間的門虛掩著,門裏傳來低沉的聲音。

那是姐夫的聲音,相比平時爽朗的他,那聲音溫柔的人心都要化了。

他在念一首詩。

一首情詩。

他被這道聲音吸引,不由自主的靠近。

透過微開的門隙,他看到姐姐側身躺在床上,那時姐姐的小腹已微微凸起,姐夫坐在床頭,一隻手輕撫姐姐的長發,英俊的眉眼在昏黃的燈下散發着無盡的柔情。

他在念情詩,她在聽。

姐姐聽的很認真,就好像她真的聽懂了字裏行間的纏綿情思。

兩人之間分明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卻有無盡纏綿的愛意在兩人之間滋生,任何人也插不進去。

姐姐緩緩入眠,沉入夢鄉。

姐夫盯着她的睡容半晌,眼中的柔情似能滴出蜜來,須臾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這一幕,張建腦海中只有四個字可形容,歲月靜好。

原來,這就是愛情。

也是那時起,他真正接受了沈離成為他的姐夫。

姐姐半生孤苦,也許沈離就是老天派來救贖姐姐的吧,無論生而為人如何艱難,這世間總有一人,是為你而來。

只為你一人。

張建後來以感慨的語氣把這件見聞說給沈又安聽,張建開玩笑說她生的這樣美,一定是她的父母太恩愛了。

她是不幸的,年幼失去父母。

可她又是幸運的,因為她是父母愛情的結晶,是帶着滿滿的愛與期待降生人間。

沈又安曾經幻想過那一幕,父親擁著母親,在燈下為她讀詩,何其浪漫動人。

原來愛人的浪漫是源自遺傳的力量。

沈秋濃怔然道:「你的父親?」

虞逸森從詩集中抬頭,看到走進來的女生,微笑道:「他一定是一個紳士。」

沈又安莞爾:「如您這般。」

眼眶微有熱意,她抬頭把那股淚意忍下去,把托盤放在床頭的茶几上。

「喝葯了。」

她把碗遞給虞逸森,「趁熱喝了。」

然後端起另一碗,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攪了攪,舀起一勺遞到沈秋濃嘴邊。

沈秋濃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是非常珍貴的參湯,少說有幾百年的年頭了,虞家不會捨得拿這種好東西給我們。」

沈秋濃出身富貴,自小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沒見過,自失明后,她的聽覺和嗅覺更加靈敏,是騙不了她的。

「虞家捨不得,但我捨得。」

沈秋濃一雙空洞的眼搜尋着前方:「你……。」

沈又安又取出金丹,將一半金丹遞給虞逸森。

「就著參水服下。」

虞逸森接過金丹,仔細打量著。

沈秋濃鼻翼一動:「這是冷家的迴轉金丹。」

很多年前,在她還是國外富商家的千金小姐時,在海外的富豪間就流傳著華國冷家的製藥之神奇。

尤其是冷家獨門煉製的迴轉金丹,須用極其罕見的天才地寶煉製,極為難得,一顆價值連城。

父親的一位朋友富可敵國,費盡心思用盡諸多手段得來了一顆,卻不捨得用,她去叔叔家做客時,叔叔炫耀般給她看過那顆金丹。

她永遠忘不了金丹的氣味。

這顆金丹比當年富豪叔叔的那顆更為純粹高級。

虞逸森瞳孔震了震,猛然抬頭看向沈又安。

虞家是絕對不可能拿出這麼寶貴的東西給他們服用,眼前的女孩她到底是什麼人,能得到這麼珍貴的東西,輕而易舉的送給他們,她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畢竟兩個被全世界遺棄的行將就木的老人能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他不理解。

沈秋濃忽然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將金丹塞進嘴裏,喝了參水服下。

虞逸森看老妻如此,便也沉默照做。

「夜深了,你們早些休息吧。」

沈又安給兩人把了脈,安好后離開了房間。

腳步聲逐漸被風雪掩埋,虞逸森坐上床,對沈秋濃說道:「那姑娘是不是有些奇怪?」

沈秋濃躺下翻了個身,「我只知道,她永遠不會傷害我們,早些睡吧。」

「可是……。」虞逸森還想說些什麼,沈秋濃閉上了眼。

虞逸森痴迷學術成就斐然,然而在生活中他卻是有些木楞,不如妻子心思通透,不然也不會被梅綠歌迫害至此。

關燈后,他躺下,腦子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如此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卻是很久都沒有睡的這麼舒服過了,一夜酣眠。

沈又安離開房間后,又冒雪出去了。

重明眼淚汪汪:「老大你又要丟下我。」

「乖,我很快回來,還要陪你們守歲呢。」

重明雙眼圓睜:「真的嗎真的嗎?」

沈又安望着漫天風雪,漆黑瞳仁冰冷幽沉。

「有些人逍遙太久,是該償還罪業了。」

話落清瘦身影迅捷般消失在雪地里。

四季山莊被落雪覆蓋,遠處的萬歲山如一座巍峨的雪山,天地更添蕭索。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時終於停了。

山莊西北角的松鶴院裏,卻是一陣緊張氣氛。

伺候的女傭大氣都不敢喘,進出放緩了腳步,生怕驚擾到裏邊的主人。

「啊鬼啊……。」

凄厲的尖叫聲刺破雲霄,令人頭皮發麻。

從後半夜開始,那位就驚悸不停,一會兒喊有鬼了,一會兒說顛三倒四的胡話,狀若癲狂。

梅綠歌躺在床上,頭髮乾枯皆白,臉上皺紋都掛不住了,眼下更是青黑嚴重,眼窩深陷,以往身體健朗的老夫人一夜之間竟似蒼老了十歲,形銷骨立,分外可怖。

以前的老夫人多愛美啊,和她同齡的老太太哪個不是老的不成樣子,偏她染髮拉皮塗指甲,跟不服老似的可勁兒捯飭,讓人佩服她的生命力。

可現在她神志不清,癲狂的大喊大叫,像是陷入一場可怕的噩夢之中,怎麼都醒不過來。

韓月急的團團轉:「醫生還沒到嗎?」

一直是這位吳醫生住在山莊里伺候着老夫人的身體,老夫人各種大補的葯吃着,身體向來健朗,吳醫生沒用武之地,誰知昨半夜老夫人忽然驚悸,吳醫生喝了酒大醉不起。

她又忙聯繫先生,去明仁醫院請醫生來,但昨夜的雪下的太大了,出行不便,一直拖到現在。

再拖下去,老夫人可就危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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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娛樂圈花瓶重生去做學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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