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9章
齊嫂子說道：「叫紅旗大隊，就在咱部隊附近。」
薑糖挑了挑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張鐵柱就是紅旗大隊的。
她總想找個機會見一見那天那個女人，不知為何，薑糖總覺得她不對勁，但非要說個原因也說不出來。
她正想著，齊嫂子又說道：「說起來，咱們部隊的軍屬平時也喜歡到附近的大隊，跟老鄉換東西。」
這倒是薑糖沒想到的，她壓低了聲音，疑惑地問道：「可這樣不算是投機倒把？」
齊嫂子：「不算，這種沒人會去追究。」
薑糖聞言眨了眨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齊嫂子的衣服的收尾工作終於做好。
薑糖放下針線，抬起頭轉了轉脖子，又站起來伸一伸懶腰。齊嫂子高興地拿著衣服往身上不停比劃。
薑糖提議，「要不你穿上試試？」
她沒說在讓對方在這裡試的話，否則齊嫂子一進房間，就知道她和徐望歸分房睡的事情。
薑糖不想讓別人知道。
齊嫂子也沒多想，應了一聲之後，開始收拾東西回家試衣服。
她走後沒過久，薑糖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一陣說話的喧鬧聲，緊接著徐家院子的門被敲響。
「小姜，你在家嗎？」
是周美華的聲音。
薑糖：……不在可以嗎？
她嘴角抽了抽，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臉上露出驚訝而疑惑的表情，「你們怎麼來了？」
薑糖定定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周美華等人進來的意思。
周美華見她像木頭似的杵在門口，頓時暗暗皺眉，心說鄉下來的就是不懂事，一點兒也不會做人情。
要放在平時，她肯定是要好好說一通的，不過她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周美華笑著上前，親親熱熱地拉著薑糖，「小姜，你給齊嫂子做的那套衣服看著怪好看的，你能不能幫嫂子也做一套，正好我家還有一塊布，我拿過來給你？」
薑糖：……
她看向旁邊一臉心虛的齊嫂子，無語凝噎。
薑糖臉上揚起不好意思的笑，「周嫂子，真是對不住，我家百鍊和成鋼的鞋子還沒準備，不然哪天降溫，他們連鞋子都沒得穿。」
說著她把齊嫂子拉到身前，「正好齊嫂子這套衣服做好了，你可以自己看看，走線和裁剪都很簡單的，你要是還學不會，可以來問我。」
齊嫂子原本只是想炫耀，哪想到會給薑糖招來麻煩，此時聽到薑糖的話，她忙不迭應道：「對，你等一下，我脫下來給你。」
周美華一噎，臉上的笑都變得勉強，她哪裡是不會做，衣服的款式很簡單，看兩眼就會了。
只不過她手藝沒有薑糖好，縫出來的針腳不緊密。
再說了，做一套衣服費時費力，她家裡那塊布也不夠做一套衣服。
周美華原本打算把布料給薑糖做，到時候布料不夠，薑糖也抹不開面子說，到時候只能自己補上。
說白了周美華就是想佔大便宜。
現在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哪裡還想做什麼衣服。
周美華訕笑著隨便找個借口就離開了，其餘人見狀也跟著走了。
倒是有兩個人跟著齊嫂子去她家，想必是真的喜歡。
薑糖見眾人都散了，連忙把門關上。她決定這兩天不管誰找都不開。
晚上徐望歸沒回來吃完飯，薑糖揉面做了三碗西紅柿炒蛋蓋澆面，把家裡僅剩的三個雞蛋嚯嚯完。
西紅柿炒飯酸酸甜甜，兩個孩子特別喜歡，「吸溜吸溜」地吃得頭也不抬。
飯後，成鋼摸著小肚子，一臉滿足的神情，過了一會兒他語氣期待地問：「娘，明天還可以吃嗎？」
百鍊也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著薑糖。
薑糖從菜地站起來，把雜草扔到雞棚給小雞崽，「咱家沒有西紅柿，也沒有雞蛋了。」
兄弟倆頓時露出同款失望的表情。
薑糖知道小孩都貪吃，她想了想，「你們齊伯娘說可以找附近的老鄉換，明天我找她問問看。」
正好她也想去紅旗大隊看看。
兄弟倆聞言果然很是高興，成鋼興奮地說道：「我要和娘一起去。」
百鍊點頭，「我也想去。」
「不行。」薑糖一口拒絕。
雖然齊嫂子說不會有人管，但她生活在現代，在書上見過這段歲月的記載，小心低調行事才是最安全的。
見兩個孩子一臉失落，她商量道：「咱家的小雞崽不能沒人管，我們都出去了，誰來喂小雞崽？」
別看成鋼年紀小，小腦袋瓜子卻很靈活，他脫口而出，「把小雞崽的飯先做好，它們餓了自己吃。」
前兩天薑糖帶他們去縣城，就是這麼安排小雞崽的。
薑糖挑了挑眉，她問道：「那你們想吃大公雞嗎？」
兄弟倆眼睛一亮。
他們對視一眼，扭頭看向薑糖，重重地點頭，異口同聲地大聲道：「想！」
百鍊急急地問：「娘，你明天去換一隻大公雞回來？」
成鋼滿臉興奮，彷彿明天一定能吃上公雞似的，人小鬼大地開始分配：「我和哥哥吃大雞腿，爹和娘吃大雞翅！」
薑糖：……
她提醒兀自高興的兩小隻，「我只說去換西紅柿和雞蛋，可沒說去換大公雞。」
兄弟倆表情一僵，頓時滿滿都是喪氣。
薑糖繼續說道：「我只是想跟你們說，想要吃上大公雞，就要勤快點喂它們吃飯，讓它們長得快一些。」
百鍊想了想，「那我明天和弟弟待在家喂小雞崽吃飯。」
成鋼乖巧地點頭，「娘，明天我不跟你一起去了，我要跟哥哥去抓蟲子。」
薑糖壞笑著摸摸他們的腦袋。
晚上，徐望歸回來后。
薑糖跟他說明天要去紅旗大隊，「你明天中午回來看看，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就給兩個孩子做吃的。」
徐望歸點頭示意知道，他又說道：「也可以讓小李去，正好明天沒什麼事。」
薑糖：「不用，我想自己去看看。」
徐望歸只當她想去周邊了解下，沒再多說什麼。
薑糖卻還有別的事，她問道：「給我安排工作的事怎麼樣了？」
徐望歸一愣，其實他仔細想過，哪有人剛結婚就說離婚的，他只覺那天薑糖說的是氣話，因為她跟兩個孩子在江寧市受委屈時，作為丈夫的他不在身邊，讓她獨自面對和承受。
所以那番話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
哪曾想她竟是認真的。
他輕咳一聲，裝作煞有其事地說道：「在留意了，咱們這隨軍的人多，有崗位也會先安排熟手做。」
薑糖沒有錯過他眸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她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在說笑？」
「當然沒有！」徐望歸見識過薑糖的脾氣，不願再招惹她，他極力否認，「是真的沒有合適的崗位，要是有崗位，齊嫂子怎麼還不去？」
他這話倒是真的，邊城部隊的軍嫂幾乎都沒有工作，只有少數幾個到附近公社的學校當老師。
薑糖目光落在他臉上，也沒說相信不相信他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你們就沒想過解決嫂子們的就業問題？如果都沒有工作，靠著你們的工資養家應該很拮据吧？」
「怎麼就沒想？那不是沒有辦法嗎？」徐望歸說道。
薑糖還想再問，徐望歸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薑糖精明，生怕她察覺到他說謊。
每每想到這，徐望歸就忍不住犯嘀咕，這回見到的人跟他記憶中完全不同，記憶中的她分明一副老實不會作妖的模樣，哪像現在這樣事事有主見。
薑糖見他打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頓時一個激靈，在心裡打起了警鐘，可不能重蹈在百鍊身上摔的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