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想回家了

第80章 想回家了

作為犬舍的獨裁者,舍費爾每天都有數不盡的實驗報告和研究結果需要過目,還得儘快填補犬舍的開支,應付長老會的其他成員。

辦公室桌上的文件夾很多,即便社會逐漸進入計算手機時代,但犬舍中的大部分資料都還是以紙質文書保存,閱覽過後,無用的資料會被燒毀。

可現在,舍費爾無心去處理這些文件。不用翻看他也知道,這些是最近幾項實驗的結果,作為每項實驗的監督員,他早就知道結果全是失敗。

23號從半年前開始有脫離掌控的跡象,那時他沒在意。因為長年的藥物實驗造成了23號對藥物的成癮性,他不可能會離開自己。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徹底聯繫不上23號,這隻能說明對方已經死了。

卡塔拉窪地那邊有什麼,居然會讓23號死在了那裡。

舍費爾很好奇,卻沒有多餘的人手與時間。下屬告訴他,有人在暗中調查公司的賬目,這說明有長老盯上了自己,他必須快點找出少布或21號記憶中的未知神器,以此彌補自己挪用公款的過失。

值得信賴的下屬正在破譯少布帶來的地圖,不管那處禁區里埋藏的是伊甸神器又或是先行者之盒,最後都必將落入他舍費爾的手裡。

「滋滋」

有人按響了辦公室的門鈴。

舍費爾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五十分,是地上的守衛長每日彙報的時間。

防止萬一,舍費爾調出門外的監控畫面,確認來人身份后才打開辦公室的大門。

守衛長畢恭畢敬地行禮:「中午好,舍費爾先生。」

「今天上面情況怎麼樣。」舍費爾隨口問道。

「一切正常,先生。」守衛長答。

「他今天還在唱歌嗎?」

守衛長知道他問的是誰,整座島嶼上只有一個人敢天天唱歌:「他還在唱,先生。」

舍費爾察覺到異常,這和他們約定好的不一樣:「他今天唱了什麼?」

守衛長一五一十地回答:「還是那首《袋鼠蹦蹦跳》。」

「是他本人唱的?」

「是他的聲音,先生。」守衛長微微低下了頭。

言外之意就是他沒有確認。

「我知道了,這幾天加強戒備,暴亂很有可能就要來了,我不希望當年的事件再次發生。」

「明白,先生!」守衛長再次行禮,退了出去,「願洞察之父指引我們。」

舍費爾沒有回應,不耐煩地揮手驅趕守衛長。

他和迪奧戈有過約定,迪奧戈負責在地面上監視21號實驗體,如果情況正常就唱葡萄牙歌曲,如果情況異常就唱西班牙歌曲。

現在21號被關在地下,迪奧戈不應該唱歌,更不應該唱葡萄牙兒歌。

上面出現了什麼情況?

食指敲擊桌面,敲擊聲越來越急促,舍費爾的直覺告訴他,這座犬舍正在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敲擊聲停止,他拿起內部電話撥通號碼:「是我,赫爾穆特·舍費爾。」

「舍費爾長老。」對面的人語氣恭敬。

「把所有的運輸工具調離犬舍,半個月後再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段時間后,小心翼翼地詢問:「您確定嗎?」

「照我說的去做。」舍費爾命令道。

犬舍上儲存的物資足以犬舍與外界斷連一個月。

「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舍費爾還是不放心,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機,撥出存在腦海里的號碼:「澤諾比埡,我需要你的幫助。」

「赫爾穆特,我並不是來日本度假的,有任務需要我去完成。」澤諾比婭很不耐煩。

「如果你不來幫我,21號很有可能會逃走。」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激動,「你一定要看住他!」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有不好的預感,犬舍很有可能又要發生暴動,我需要幫手!」澤諾比婭是離他最近的,且唯一可以合作的幫手,舍費爾只能向她求助。

「明天,明天上午我會抵達犬舍,你只有三天的時間找出隱患,三天後我必須離開。」

兩天後安東尼奧會從德國回來,就算沒有澤諾比婭,自己也能守住犬舍。略微思考後,舍費爾爽快的答應了。

如果不是沒人可用,舍費爾並不希望澤諾比婭參與進犬舍的事。

這個女人是自己調查后,自己找上犬舍的,第一次上島時還帶來了不小的騷動。

她從不聽從舍費爾的命令,這讓舍費爾很惱火,如果不是對21號有著奇怪的執著,恐怕根本不會隱瞞犬舍的事情,也不會對舍費爾提供任何幫助。

這個女人沒有歸屬感,常常憑藉突如其來興趣去做任何事,對聖殿騎士團的忠誠也只不過是對於她父母的模仿。

舍費爾懷疑,其實她也不在乎跟她父母之間的親情。

剛催促完安東尼奧儘快結束任務,舍費爾又接到了監管室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慌張--21號出事了。

舍費爾來不及取下衣架上掛著的大衣,便急匆匆地趕往監管室,剛進門就看見玻璃後面的21號在房間內胡亂抓著空氣。

他們在廣播里喊21號,對方就像是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根據監管人員的初步判斷,21號很有可能是產生了出血效應。

正常情況下,實驗體每日使用animus的時間是有嚴格規定的,連續使用animus會增加出血效應發作的概率。

21號從來沒有過出血效應的癥狀,從各項數據推測,出血效應在他身上出現的概率極低。

再加上舍費爾的時間不多了,他乾脆無視這項規定,直至找到未知神器的線索才停止animus的運行。

本以為這次也不會有事,可結果上來看21號很有可能就要死在自己的出血效應里。舍費爾從沒見過,有試驗體第一次產生出血效應就對外界的呼喊毫無反應——這分明是中後期的癥狀。

判斷無法喚回21號的神智,舍費爾果斷關閉通風,開始排放麻醉氣體。

望月玄也不知道,空無一人的房間里什麼時候多出這麼多人。他剛剛還在和鐵木真對峙,下一秒對方就被箭射穿了腦袋。

射箭的刺客騎著馬,白馬踏著歡快的舞步,「踢踢踏踏」。

望月玄一把拉住了白馬的韁繩,他總覺得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自己就會永遠失去什麼。

白馬晃著腦袋,在他面前停下,望月玄仰視著坐在白馬上的老者,他看不清老者的面容,卻下意識挺直了腰板。

「刺客,你為什麼留在了兄弟會。」現實中無法找到答案的望月玄,將問題交給了腦中的幻影。

「為了承擔自己的責任,為了傳承下去。」白鬍子老者披著條綉有白色花紋裝飾的黑披風,雙手一扯,韁繩從望月玄手中穿過。

可我又有什麼責任呢。

望月玄沒有問出聲,老者也無法回復他心裡的問題,那匹白馬載著他,「踢踢踏踏」,慢悠悠地離開。

白馬身後跟隨的另一位老者,他不如剛才的阿泰爾那般年邁,但下巴處的鬍子已有發白的痕迹:「起初是為了復仇,為了證明我的家族並沒有滅亡。但後來我才發現,人的一生不能為了復仇而活著。人生很漫長,在條路上你要懂得去愛、去感受自由,還要懂得放下。我想讓更多人感受到這些。」

說完這一切,自己的祖先——艾吉奧·奧迪托雷,跟隨阿泰爾的腳步穿牆而出。

望月玄無法跟隨他們,他在心裡想,仇恨真的這麼容易就能放下嗎。

「為了反抗暴政、為了幫助部族,」一隻手落在望月玄的肩上輕輕拍了拍,「相信自己的選擇,不要因為任何人妥協,即便那是你的家人。」

背著箭袋的康納說完這些,眼神堅定地撞上了前方的牆壁。

可我當時的選擇是逃離。

望月玄心想,看向停留在身邊的愛德華,這位飽經風霜的威爾士人灌了口朗姆酒:「我只是想掙點錢,卻不小心參與進他們之間的破事。但要知道,當個刺客,有時候還挺不錯的,不是嗎?即便最後我並沒有留在兄弟會。」

對方咧開嘴露出了他微黃的牙齒,望月玄回送他一個微笑,這位海盜前輩在空氣中化為點點碎片。

望月玄喜歡他的回答,當個刺客,有些時候確實不錯。

「所處之地究竟是兄弟會還是聖殿騎士團,誰又能分得清呢。」望月玄聞聲回首,只來得及在煙霧中看到最後一抹藍色,他知道那是亞諾·多里安。

亞諾最終留在了刺客兄弟會,可他的心又留在了哪裡?會不會和那位聖殿騎士團的女士一起,葬在了德拉瑟爾莊園的墓地里?

「解放倫敦的民眾。」「讓倫敦穩定和平。」

這對姐弟站在望月玄的面前反問道:「那麼你呢?」

「因家人的寄託,因未經深思的贊同,因無法捨棄的身份。」望月玄回答了他們。

「你完全可以拋棄這個身份,」胸口別著聖殿騎士團徽章的謝伊微微搖頭,「但你不該去逃避它、忽視它。認真對待它,不要讓自己後悔。」

望月玄用袖子擦掉臉上的鼻血,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也在往外滲血,頭疼得像是要炸開。

但他十分清醒,還有力氣吐槽:「為什麼背叛了兄弟會的傢伙也能出現在我的幻覺里。」

「因為我從未背叛信條,也從未背叛自己的內心。」謝伊面帶自豪地說出這句話,「可你卻一直在逃避。」

他的身體如鏡般破裂,一片一片地掉在地上,漸漸融化,最後那副惋惜的眼神深深烙進望月玄的心裡。

「逃避嗎……」望月玄呢喃,就連幻覺也能看出自己在逃避嗎。

是啊,自己一直在逃避與望月紗子的見面,逃避兄弟會與聖殿騎士團的爭鬥,像只鴕鳥把自己的頭插在組織里,時常都用「組織又沒找到兄弟會」這種借口來安慰自己。

一隻出色的信鴿怎麼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它只是不想回家罷了。

耳邊的嗡鳴聲夾雜著開門聲,望月玄已經喪失全部力氣,他想:「這次結束后,可不能再逃了。」

他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

258秒,這是21號第一次出血效應的時間,醫生正在全力搶救。舍費爾站在手術室內看著21號的心率在下降,血氧降至65%,地面上的值班醫生也被帶進手術室,搶救持續了很久。

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面對出血效應,這種病想要恢復只能看天意,醫生能做的就只有清理乾淨血跡、輸氧以及祈禱21號別死的太快。

畢竟背後站著的舍費爾,正在用「實驗體死了你們都要陪葬的」眼神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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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當刺客是什麼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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