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第二百六十四章 慎刑司

264 第二百六十四章 慎刑司

隨侍阮酒酒的宮女們,頓時紛紛露出憤慨的表情。

好生大膽,竟把主子為六阿哥做的布老虎收起來,換上自己做的。如此不敬犯上,該重重責罰。

主子待她們還不夠好嗎?兩餐吃食、四季衣裳,年節銀兩賞賜,哪樣不是各宮中待遇最好的。

宮裏的奴才做夢進永和宮伺候,人過的舒適,不用擔心無故被罰,還能攢些銀子傍身。

這不懂惜福的人,真是黑了心的。

「吃裏扒外,蒙了眼的蠢東西。你既然被撥來服侍六阿哥,便是主子對你的看重。六阿哥年幼,你就應該為六阿哥盯好了屋裏頭。如此才是忠心本份。竟由著一個奶嬤嬤隨意處置主子送給六阿哥的東西,還不知稟告,代為藏匿。」織秋忍不住脾氣,柳眉橫豎,胸口起伏不平的怒斥道。

從承德行宮回宮之後,二等宮女的織秋,在永和宮中說話,愈發有份量。出門在外,也能被其他宮女、太監,恭恭敬敬的叫一聲織秋姐姐。

芝蘭不在,織秋便站在阮酒酒的身側。

胤祚屋裏的宮女,被織秋氣勢十足的怒斥,嚇得膝蓋一軟,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娘娘容稟,奴婢對您是一心一意,萬萬不敢幫着嬤嬤瞞着您啊。實在是嬤嬤脾氣霸道,在六阿哥屋裏說一不二。不僅是奴婢,其他奶嬤嬤們在她面前,也說不上話。而且,嬤嬤盯人盯得緊,但凡奴婢離六阿哥屋子遠一點,她就上手掐奴婢。娘娘,您看。」小宮女眼裏噙著淚,挽起袖子。

纖細的手臂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有些讓人心疼。

「這是昨日嬤嬤掐的。遇上嬤嬤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用撣子抽奴婢的手心和後背。」小宮女聲音里滿是恐懼,纖瘦的身子,驚恐的微微顫抖著。

小宮女輕抬眼眸,窺探阮酒酒的臉色。

卻被織秋怒火中燒的眼神,瞪退。

「嬤嬤同奴婢說,娘娘偏疼四阿哥,對六阿哥頗為忽視。六阿哥年幼,話還說不全,不懂爭寵。其他奶嬤嬤們都是悶葫蘆麵糰兒性子,不知為小主子在娘娘面前多說話。滿屋子人,唯有她敢替六阿哥爭取。奴婢若是讓她離了六阿哥身邊,便是讓六阿哥少了一心為主的忠僕。」小宮女放下挽起的袖子,繼續說道。

織秋的火氣騰的一下,升的更厲害了。其他人也面沉如水。

什麼主子偏疼四阿哥。

四阿哥幼時,受了多少苦。佟庶人那就是個瘋子。主子搏命搶回的親生子,午夜夢回還會驚醒,詢問四阿哥是不是在永和宮住着。

況且,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肉雖多些,難道就不在意手背了?

主子偏疼四阿哥,也不過是早上先去看四阿哥,再轉路來瞧六阿哥。親手制的四季衣裳,先給四阿哥做,再去做六阿哥的。萬不會有四阿哥有,而六阿哥沒有的狀況出現。

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屋子,在正殿的一左一右,到正殿的距離都一樣。

因為六阿哥出生時瘦弱,皇上讓內務府多撥了一倍奴才,照顧伺候六阿哥。

而四阿哥作為兄長,更是無比疼愛六阿哥。除了去毓慶宮念書時,四阿哥白天大半時間在六阿哥屋裏,陪着六阿哥玩耍。

不見六阿哥黏四阿哥黏得很?孩子最知道誰待他好,誰與他親近。

再說小宮女懾於那罪奴平日威嚴,不敢上報。

同在一個宮殿,打開門走幾步路的距離,就能狀告到主子面前。只要那罪奴犯的罪,證據確鑿,一個奶嬤嬤,主子還處置不了她?

又沒人把她和那罪奴用繩索綁在一塊兒,時刻分離不得。

分明是見六阿哥年幼不知事,想要諂媚討好那罪奴。

在民間,仗着小主子不懂事,扯著小主子的身份,耀武揚威、受賄索賄的奴僕,也不在少數。

「確實是被掐了皮肉,受的傷。」阮酒酒道。

小宮女眼中一喜,語氣更加悲情道:「奴婢家中貧困,阿瑪病卧在床,幼弟年紀尚小,家中全靠額娘當綉娘賺點銀錢撐著。不似宮中的其他姐姐,有家人撐腰,嬤嬤不敢威脅。奴婢人微言輕,身份卑賤,縱然有心,實在違背嬤嬤不得。」

「你是覺得,本宮在心疼你受的傷?」阮酒酒聲音柔和,幾乎聽不出話里的譏諷。

可在宮裏生存的宮人們,怎會聽不懂這麼淺顯的話。

小宮女神情一慌,聲音磕絆道:「奴婢……」

「好一張巧嘴,和裝可憐的本事。你怕不只是知情,還是煽風點火的同犯。那罪奴以前僅是多話,想讓本宮多看看六阿哥。小心思是有,卻沒這麼大。」

「本宮也曾是從小選入宮,知道宮女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在家裏千嬌百寵,入宮卻要辛苦做活。因而,能讓你們日子過的舒服些,便儘力寬鬆點兒。」阮酒道。

「主子仁善,心疼奴婢們,奴婢們感恩萬分,定不會狼心狗肺,做出對主子、四阿哥、六阿哥不好的事情。若是奴婢見着有人有背叛之心,也定然將人揪出來,絕不隱瞞。主子,請您不要對奴婢們失望。您對奴婢們的好,奴婢們銘感五內。」織秋等人忙道。

阮酒酒微微揚起嘴角,臉上掛着淺淺的笑。

「又不是你們犯錯,你們行什麼禮。都站好了。」阮酒酒道。

「織秋,將她帶出去,讓人送到慎刑司。所犯之錯,如實告知。若是審問時,有需要你們回答的,一切配合。」阮酒酒道。

慎刑司是宮中宮女、太監們,最怕去的地方。

進了慎刑司,十有八九出不來。便是查出了無罪清白,一番審問后,放出來也沒了個人形。

小宮女眼淚唰唰的流下,這時候才是真的哭泣。

「娘娘,是奴婢豬油蒙了心。奴婢願意戴罪立功。或者,您將奴婢罰去辛者庫,奴婢也認罰。」小宮女求饒道。

阮酒酒笑意變深,眼裏卻是恨意。

「你還是把本宮當做捨身渡人的菩薩。宮女、太監犯事,按照宮規,由慎刑司審問查案,再定罪處罰。本宮不動私刑。國有國法,宮有宮規。一切,交由律法裁定。」阮酒酒道。

小宮女年紀不大,應當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她本該有着不錯的未來。

作為母妃受寵的阿哥身邊宮女,從小陪伴,等到25歲出宮的年紀,定然有一份好嫁妝。若是運氣好,得主子賜婚,嫁個年輕的侍衛、小官,一生榮華少不了。

這是她滿心所求的未來,也是必然能得到的未來。

可是,就因為一時貪心,想要把控小主子。這一切,不僅與她無關,性命也將失去。

康熙把每個子嗣,都看的極重。

永和宮的兩位阿哥,又是重中之重。

她怎會被輕饒。

小宮女閉上眼睛,她後悔了。

「娘娘,無論您信不信,奴婢有用心照顧六阿哥。」小宮女道。

「那是你的職責。」阮酒酒道。

領着比其他人高的份例,本就應當如此。

胤祚脾氣好的很,整天笑呵呵的,不鬧人,也不愛哭,甚至不怎麼挑食。照顧這樣孩子,還是十幾個人一起照顧,並不費力。

她們憑什麼想拿這個當作功勞,去抵過。

就因為還沒來得及扭壞胤祚的性子,尚未造成後果嗎?

皇家兄弟鬩牆,不是分家少往來走動就能解決的。是生死之斗,甚至要牽連幾個家族,無數門人。

即使是親兄弟,也有刀劍相向的。

阮酒酒管不了其他人,但是她的孩子,不能將刀刃對向自己的兄弟。

芝蘭過來時,小宮女已被拖出去。

阮酒酒手裏拿着一個布老虎,捏了捏,又把布老虎放了箱籠里去。

既然這個布老虎,胤祚沒有拿到手裏。她再給他做一個新的玩偶就是。

「主子,那罪奴被皇上派人提走審問了,雅蘭姐姐隨行一起,一時半會回不來。梁公公見着奴婢過去,便傳達了皇上意思。皇上請主子安心在永和宮休息,此事皇上會親自處理,嚴懲不貸。」芝蘭匆匆趕回來,氣還未喘勻。

芝蘭來了后,織秋往後退了兩步,將阮酒酒身邊的位置讓出來。

芝蘭關心的看着阮酒酒,擔憂她因為此事,而心情波動過大,傷了身體。

「主子,奴婢扶您回去坐一會兒。還沒到三個月,要小心些。」芝蘭道。

阮酒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才兩個月,腹部平坦,着實看不出她是個孕婦。

「讓織秋扶我回去吧。胤祚屋裏的人,交由你審問。沒有摻合其中的,退回內務府。知情不報的,貶入辛者庫。同犯者,送去慎刑司。不必擔心六阿哥依戀她們,做事束手束腳。本宮的兒子,什麼脾性,本宮清楚。他只在乎他哥哥。本宮稍微有些位置,其他都不在他心上。」阮酒酒道。

「六阿哥還沒到記事的年紀,忘性大。」芝蘭道。

芝蘭對織秋使了使眼色,讓她趕緊扶著主子離開這地方。

主子心軟,容易多思。

如今又是有孕在身,時不時就傷懷流淚的。

在六阿哥屋裏久了,難免要把奴大欺主的變故,攬到自己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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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升職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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