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籃球・流川楓(捉蟲)

籃球·流川楓

白羽奈奈子，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有著普通的家室，上著普通的幼稚園……然而她卻又有她不一樣的地方，這個特點，似乎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儘管女孩子發育要比男孩子早，但這並不在幼稚園的時候體現出來。起初，奈奈子也和普通的小孩一樣，搭積木，看動畫片，玩泥巴……可是，很快，原來圍繞在奈奈子身邊的小朋友都不見了……

奈奈子，很孤單……

【她真的好高，好可怕，像怪物一樣，她真的和我們一樣大？】

【聽說是個啞巴，啊，她看過來了，好可怕。】

【才不要和她玩遊戲，反正贏不了……】

【怪物……】

【啞巴……】

奈奈子一個人縮在了角落，任憑石子劃破了臉，她把頭埋在了雙臂之間，不想去聽那些孩子們的談論……

奈奈子轉了學，從東京到了神奈川……

在那裡，有個人為她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一個奈奈子喜歡的世界……

「奈奈子，來，我們去拜訪鄰居咯～」美子媽媽揉了揉奈奈子烏黑的長發，聞聲細語道。

「嚶嚶嚶，好討厭，這麼可愛的奈奈子果然不想被隔壁家的臭小子看到～」白羽一景（爸爸）不知道何時抽出了一條小手帕咬著。

「阿娜達～」媽媽的身後開出了燦爛的百合花。

「嗨～」爸爸收起了手帕，一臉的正氣（？）彷彿方才那個撒嬌的人並不是她。

「奈奈子要問好哦～」媽媽牽著奈奈子的手，在按門鈴的時候耐心地說道，儘管她直到自己的女兒可能並不會回答她。

不知道何事，原本乖巧的女兒，變成了這樣孤僻的樣子，各方面表現都正常，卻並不願意開口說話。童言無忌的傷害，果然是最殘忍的嗎？

奈奈子像是看懂了媽媽眼中的憂慮，伸出手輕輕地抓住她的食指，鼓著臉，認真的點點頭……

「嚶嚶嚶，我們家奈奈子果然最可愛了，果然不應該把她帶出來……」爸爸兩眼淚汪汪地撲了上來。

「阿娜達～」

「嗨～」爸爸收起了手帕……

奈奈子並不笨，相反的她很聰明。她的腦子轉的很快，語言卻跟不上節奏。很多時候，大家總是以為她說話結巴，總是嘲笑她，其實並不是這樣。

比如早晨起來，認真聽完晨間新聞后，明明是想說：今天要下雨，請記得帶傘。下午爸爸有會議，不要忘記桌子上的文件，以及今早媽媽做了荷包蛋請務必不要食用。

但是結果她只能表達：雨……傘，文件，荷包蛋……

儘管爸爸媽媽總是能明白她想要表達的內容，可並不是所有的人能明白，被人嘲笑的時候多了，她也漸漸習慣，不再去解釋，沒有必要……因為那樣很幼稚……

沒有必要笑……因為開心不一定要笑……

沒有必要哭，因為哭了也改變不了結果……

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起玩，反正結果都是自己贏……

無趣，上幼稚園很無趣，和他們玩象棋也很無趣，下圍棋也無趣，老師的課也無趣，聽過一遍就能記住，為什麼要教那麼多次？

奈奈子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喜歡自己過高的身高成了自己被排斥的理由，不喜歡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到最後大家都不喜歡和她玩的日子，被欺負也好，被排斥也好，反正都是一個人，沒有什麼關係……

過早的成為「天才」，然而在別人的眼中她只是一個怪物……格格不入……

門打開的時候，奈奈子仰著頭看著門內的人，笑得一臉溫柔的女人以及旁邊抱著籃球面無表情的男孩……

「太好了，原來還擔心要是不在家怎麼辦。」美子媽媽開心地眯起一雙眼睛，踢了踢旁邊爸爸的小腿。爸爸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們是新搬來的鄰居，我叫白羽美子，這是我家阿娜達……」美子媽媽今天的心情不錯，她將奈奈子拉到身前，揉了揉奈奈子的頭髮，輕輕地推了推奈奈子的肩膀：「當然啦，這是我家可愛的奈奈子。」

「來，奈奈子和阿姨打聲招呼～」

奈奈子彎了彎腰，卻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甜甜地打著招呼。

「這孩子……」

「沒事～喲」對面的女人絲毫不介意奈奈子的表現，反而蹲了下來伸出手，等到奈奈子輕輕地握住她的指尖的時候，才扯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我很喜歡奈奈子呢，奈奈子叫我雅阿姨就好了，這個臭小子是我家流川楓～」她彈了彈身邊男孩的額頭。

「唔～」男孩似乎睡著了一般，突然驚醒似的睜開了眼睛：「打擾我睡覺的，即使是媽媽也不能饒雙！」沒等他說完，雅阿姨便一手勾著他的脖子：「臭小子，想以下克上，你還差得遠呢～！」

美子媽媽站在後面捂著嘴巴，驚訝地看著對面母子互掐的場景，感嘆：啊，感情真好～

「你也這樣覺得吧，也是呢，對著這張臉，總是有想把他弄哭的衝動……」雅阿姨拉著流川楓的臉：「臭小子，趕緊和鄰居問好……」

「唔……」叫做流川楓的男孩艱難地揉了揉眼睛，半響：「啊，早……」

……

「呀，這個性子到底像誰，怎麼是我生出來……」雅把奈奈子摟進懷裡：「啊，奈奈子好可愛，果然女孩子最可愛了……」

「嚶嚶嚶……」爸爸又開始掏出手帕抽泣了，媽媽理智地在他的腰上捏了一下，順帶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抱歉，我家……」

「沒關係，你家兒子很可愛……」

「哪有，奈奈子才是真可愛，呀差點忘記了，請進來坐坐吧～」

「萬分打擾，不過還要去拜訪其他鄰居，下次吧。」美子媽媽拉著奈奈子。

「那太可惜了……」

「奈奈子，和阿姨、哥哥說再見……」

奈奈子抬起頭盯著美子媽媽的眼睛，許久，她轉過身，用空出的一隻手在半空揮了揮爪子……

「臭小子，快和奈奈子再見～！」

流川楓：白痴

「啪～」

流川楓將籃球放下，揮了揮爪子……

因為要辦理轉學手續，奈奈子被留在了家裡。

第一天，一大早的時候，奈奈子起床后推開窗，打開晨間新聞，下意識地向遠處眺望。

離家的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球場。說是廢棄，倒不如說太過偏僻，這一代居住的學生也不多，球場也沒有什麼人使用，時間長了，外圍的欄杆上便爬滿了植物。

此時籃球場里有一個身影，隔得太遠，奈奈子看不清晰，只有一個影兒，以及橘紅色的圓點在視線中跳動。

第二天，奈奈子起得比第一日要早，她推開窗，發現那裡依舊有一個人。

第三天……仍舊如此……

直到奈奈子上學后，她發現每天早上那個地方總是有一個人……

這日放假，奈奈子拒絕了爸爸去遊樂園的提議，而是走向了那個廢棄的球場。隔著欄杆上的植物，奈奈子因為身高的問題，依舊看不清場內的情形，只是拉著爸爸的手，小心翼翼地向裡面窺視……

【就好像做了壞事一樣……】

奈奈子並不知道，那時候她眼裡露出的表情，名為期待。

「奈奈子喜歡？」頭頂上傳來爸爸的聲音。在爸爸不犯二的時候，他還是挺可靠的男人，當然這僅限於有時候……

奈奈子對於這位妻控、女控的名為父親的生物不抱有任何讚揚之情。

奈奈子仰著頭，儘管在幼稚園的學生中，她的個頭真的很高，但是她還是個孩子，被家長壞心眼地揉亂了頭髮都無法反抗的小孩子……

奈奈子點了點頭，半響，她抿著唇堅決地搖了搖頭。

【會被討厭的……】

學什麼都很快的奈奈子，本能地相信，只要摸到了就會，這樣的才能會讓人討厭。

【會認為是怪物的……】

奈奈子的手指上有綠色的汁液，方才她不經意間折斷了一根藤蔓……

若有似無的嘆息從的身後傳來，爸爸抱起了她，托在肩膀上，一下子擴展的視線，讓奈奈子看清楚了場內的景象，她睜大了眼睛。

「其實是喜歡的吧，奈奈子……」爸爸將她放了下來，見奈奈子依舊墊著腳向裡面張望。「喜歡，就去嘗試吧……奈奈子，如果連嘗試都不敢的話，還有什麼能讓你喜歡的東西呢……」

奈奈子拉著爸爸的衣袖，許久她狠狠地點了點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

每日堅持練球的流川楓很快就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但這個小傢伙很安靜，只是呆在一邊看著，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擾到他。每次總在他練完球之後，安靜地離開，若不是注意到了這樣一個人，恐怕他要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在這裡打球呢～

「喂～」這天，流川楓將手裡的籃球扔向了那個球場邊上安靜地蹲坐著的小孩。

奈奈子抱住扔過來的球，不小的衝力讓她後退了兩步，她摸了摸已經被磨平了不少的球面，那雙總是懶洋洋的眼睛大大地睜著，視線的焦點集中在籃球筐下的黑髮男孩身上，似乎思索對方的突然舉動。

流川楓伸出食指，指了指籃球筐：「投。」

很簡單的一個字眼，奈奈子心裡不知道為何，竟是有了小小的期待。她思索著這幾日觀察下來的結果，在腦海里構思著流川楓的姿勢，回想著比劃著擺著自己的動作，她跑到流川楓身邊不遠處，仰著頭看著籃筐，小心翼翼地數著步子，然後學著流川楓投籃的姿勢……

「哐」「咚」

奈奈子自然沒有投進去，她的眼睛亮了亮，看著流川楓的表情，又低下頭，鞋尖蹭著地面，顯得有些無措。

視線里出現了一個橘黃色的東西，奈奈子眯了眯眼睛，抱住了球。

「手腕～」懶洋洋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奈奈子抬頭看著流川楓，他的手在半空比劃了一下。

【手腕姿勢不對，力氣太小了。】

儘管只說了兩個字眼，奈奈子還是理解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的之間摩挲著球的表面。【真神奇啊……不過，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奈奈子重新調整了姿勢……

「哐」

球擦著籃筐彈了出來，以及耳邊那一聲淡淡的：笨蛋……

……

【要不要告訴他，我比他小三歲的事實……】

奈奈子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最終決定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