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拜訪護國公

「好吧，我承認，至少你的提議很有誘惑力。」伊歐娜沉思了片刻，然後默默點了點頭，「我可以跟你們去看看，反正就算離開路斯坎，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我的自由。」

「這一點我深以為然。」看到單槍匹馬從監獄中殺出來的伊歐娜，卡爾絲毫沒有強迫人家留下的想法，而且鍊金術師的手段有時候相當吊軌，總之被這群人惦記上，下場絕對不會很好看。

「你呢，我該叫你老闆娘，還是……王女？」卡爾轉過頭，向莉賽特問道，「你費盡心思籌劃了這一行動，難道不想獲取一些什麼好處嗎？」

「從行動成功的那一刻起，我也就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莉賽特笑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歡迎你們再來月蝕面具品嘗我的特調。」

「當然，如果不去聯想你的身份，那杯酒的味道可真是好極了。」卡爾又緩了兩口氣，隨後將莉莉安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在無冬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們也就不久留了。否則官方過問起來，我們也不好解釋。」

「請便，常來。」

阿拉貢達之子的幾個成員，將眾人傳送到了裂隙區的一條暗巷裏。這裏很隱蔽，距離城門也很近。

「不送了，幾位。我們不方便在大街上拋頭露面。」

「辛苦。」

卡爾朝他們揮了揮手，四個人便同時帶上了褐色的亞麻兜帽，朝着城門口走去。門口的防衛看起來依然很稀鬆，只有兩個衛兵手握著長戟，無所事事地四下張望着。偶爾有幾個旅人從門中走過，他們也並不盤查。

幾人正準備離開，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而低沉的老者的聲音。

「請問……是卡爾·德林格爾伯爵嗎？」

卡爾警惕地回過頭，卻發現是一個乾癟的老頭正站在街對面，笑盈盈的看着他們。

說老實話，幾個人現在這副打扮能被認出來，對方絕對相當有眼力界。而且能準確的說出自己的身份，就沒有必要再多做什麼隱瞞了。

「請問有什麼事嗎？」卡爾率先摘下了兜帽，朝着那個老人微微撫胸致意，「我正式卡爾·德林格爾，浮石鎮伯爵。」

「果然氣度不凡，連打扮都是那麼別具一格。」老人也是面帶微笑，「看起來卡爾先生行色匆忙，應該是抽不出多少時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護國公達格特·無燼大人邀請諸位能夠蒞臨他的莊園，貴客來訪，無燼大人很希望能夠盡一盡地主之誼。」

卡爾與另外幾人對視了一眼，滿臉疑惑：「護國公大人知道我來了無冬城？」

「說笑了，伯爵先生。您的身份特殊，護國公大人還是很關心您的。」

……

在世人（尤其是非無冬城公民）的評價中，達格特·無燼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在卡爾眼前，也的確是這個景象。

一個身着獅面甲胄，披深藍斗篷的男人懶散地靠坐在莊園大廳的王座之上。

在明面上，達格特作為一個城邦的至高領袖，在身份上的確比卡爾高了不少。不過卡爾倒是不介意這事兒，他以標準的禮節向一個所謂的「領袖」致意。

「很榮幸能見到您，尊貴的達格特·無燼先生。」

達格特面帶微笑地擺了擺手：「場面事兒，何必拘泥。」

他從鍍金王座上緩緩起身，輕輕轉動着自己的璽戒。他似乎對昨晚灰燼要塞中發生的事並不在意，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諸位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病了嗎？要不要我去請一位裳提婭的牧師來看看？」

「不必了。」卡爾起身道，「風寒而已。拿這事兒浪費牧師的時間沒這個必要。」

「哦……」達格特在大廳里悠閑地踱著步子，「聽說浮石鎮的貿易已經略有起色了？無冬城以北的貿易目前還深受路斯坎的影響。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通過雷隆鎮，來與無冬城貿易……無冬城的手工藝品、建築原料相信仍在重建的城鎮相當需要的，我們可以降低一些稅入，以此為交換，一些來自北境的商品也可以從浮石鎮轉賣到無冬城。」

卡爾聞言一愣。這對浮石鎮來說絕對是百利無一害的提議，而且長遠來看，更能促進浮石鎮全劍灣貿易中轉地的地位，達格特·無燼的承諾若是兌現，絕對是一個無比豐厚的禮物。

「如果能與無冬城達成長期的貿易協定，那絕對是我的榮幸，浮石鎮的榮幸。」

「好。回去之後，儘快派人來找我們接洽吧。無冬城的市場上，來自世界之脊的珍貴商品已經很久沒有被擺上貨架過了。」

「自然。」

達格特又在大廳里轉了一圈兒：「對了，雷納最近怎麼樣。」

「雷納？」

「雷納·無燼。」達格特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畢竟是我的兒子……奈何積怨太深。原諒我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裏派人監視……或者在暗處保護雷納。但是了解到你手裏掌握的底牌之後，我發現我已經沒必要擔心這麼多事情了。」

「雷納很好，而且在治理城鎮和收集消息方面能幫到我很多。」卡爾認真地點了點頭，「即便你不說，我也會保護好雷納公子。他只是性子直了些而已，人還是很好的。」

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達格特抿著嘴微微抬頭，自然地露出了笑容：「那麼，還有一件事兒，我希望德林格爾伯爵能夠賣我一個面子。」

「但說無妨。」卡爾對達格特的印象已經大為改觀，便也放鬆了下來。

「如果你不願意維護無燼家族在無冬城的統治，那麼請不要過多參與無冬城的內戰之中——原諒我這麼描述，自我掌權以來，想要奪取無冬城控制權的人源源不斷。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會站在我的對立面。」

「您是說阿拉貢達之子嗎？」

達格特睜開眼，瞟了一眼一旁帶着兜帽的伊歐娜。

「眼下無冬城的政局，不允許我再對着深水城節外生枝了。阿拉貢達之子，也只是諸多謀逆者的其中之一。路斯坎人的被刺在我意料之中，但我希望，作為同屬領主聯盟的成員，我不會被深水城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