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這是桌子？」邵寒夜踢了腳地上的木板。
蔣衡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那個男生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邵寒夜輕推了下蔣衡的肩膀，露出了蔣衡身後牆上的幾處撞擊痕迹。
「踢的，」邵寒夜說，「這桌子質量也不行。」
「嗯，」蔣衡蹲下歸攏木板，「幸虧沒給你用，要不也容易壞。」
邵寒夜蹲下幫他一起撿，又把蔣衡手裡的搶過來了，「送回去吧，你帶路。」
蔣衡打量的看了他幾眼，沒看出邵寒夜有什麼不對勁。
「看什麼看，我再生氣，也不能對你發火啊。」邵寒夜抱著木板往樓上走。
蔣衡跟上，「你別生氣，這事--」
「跟我沒關係是吧？」邵寒夜停下瞪了他一眼。
蔣衡嘆了口氣，他是真後悔，剛剛要是沒從廁所那側的樓梯跑下去，就不會遇到--
「要是沒遇到我，你肯定就不打算告訴我了，」邵寒夜輕笑一聲，「到時候那傻逼打咱倆個措手不及，你是覺得我後腦勺有雙眼睛，還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他來陰的，我都能防得住？」
蔣衡愣住了，「我沒考慮這麼多，我就是覺得，我跑的快，大不了最近幾天上下學都不跟你一起了，而且，他真不能怎麼樣，我們學校打架打最狠的都沒見過血。」
邵寒夜把木板放到了門口的桌子上，屋子裡沒人，蔣衡在黑板上給剛剛的老師留了句話。
邵寒夜把門帶上，「那是你低估了自己的氣人程度。」
蔣衡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邵寒夜颳了下他的鼻子，「你不解釋，轉身就跑，還不如直接跟人說清楚呢，他愛信不信是他的事兒，這是你占理，以後再把那個孟巧遙叫出來，你們三個對峙一下，說不定人女生就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
「而且，照你說的，他就是來警告你一下，你說你跑什麼？」
蔣衡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耳垂，「我，我其實，還幹了點別的」
上課鈴響了，倆人進屋，蔣衡扯了張便利貼，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給邵寒夜寫過去了。
邵寒夜拿著便利貼看了半天，突然額頭頂著桌面狂笑起來，立刻換來了麗姐的一聲警告。
蔣衡小聲說：「你別笑了，我是真不知道，當時在想什麼了。」
「你就說，過不過癮吧？」邵寒夜臉對著他。
蔣衡沒憋住，笑笑，「太過癮了。」
邵寒夜笑完了，坐直身子，在便簽上給蔣衡回話。
「過癮就完了，你做的沒有一點問題，他腦子可不就是有問題嗎，你照常好好學習，我現在已經能猜到他要幹嘛了。」
蔣衡偏頭問他，邵寒夜笑笑，說不解釋，蔣衡就沒再問。
反正他進入學習狀態之後，就會自動屏蔽一切。
但邵寒夜，蔣衡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怎麼才能不把他牽扯進來。
邵寒夜每天已經夠忙了，學習得補上，他在a省那邊還有公司，晚上還得留出時間處理公司的事兒，還有他以前的戰隊，蔣衡決不允許自己的事再給他增加負擔。
所以，下午大課間的時候，蔣衡借著讓邵寒夜去樓上幫著老師修桌子，自己去了二班門口，把男生叫了出來。
他本來想帶著孟巧遙一起來的，但孟巧遙不在教室，去哪了，蔣衡也沒問到。
不過，能支走邵寒夜的機會不多，蔣衡還是來了。
「你不是見到我就跑嗎？怎麼又來找我了？」男生不屑道。
蔣衡看了眼樓梯口，他怕邵寒夜發現不對，跑下來找他。
「方便出去聊么？操場或者小樹林都行。」蔣衡說。
男生揚了揚下巴，「走吧。」
倆人到了操場，走到了人少的樹蔭底下，男生說：「就這吧，再走一會兒上課了。」
蔣衡也停下，開始解釋，「我和孟巧遙是普通同學，普通同學之外的關係，就是我們都在學生會，她是副主席，我是主席，我們的日常交往也只限於這些，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現在問我，或者直接問她。」
男生聽完嗤笑一聲，「你上午不還說我腦子不好么？怎麼現在想跟我講道理了。」
蔣衡看著他，「因為你上午的態度很不好，並不是一個可以跟我講道理的態度。」
「那現在呢？」男生突然向前一步，隨後在蔣衡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他按到了背後的大樹上。
蔣衡的後背狠狠的撞了下樹榦，蹙著眉頭緩了緩。
「你現在還覺得我的態度好么？」男生笑著。
蔣衡吸了口氣，抬腿迅速踢了一腳男生的小腿，又趁著男生松力，掙開了男生把他按向樹榦的手。
「你他媽找死？」男生又要往前上。
蔣衡的臉冷的不像話，「你到底想幹什麼？無緣無故的把我堵到樓梯口，滿嘴髒話和威脅，還踢碎了我幫同學申請的課桌，現在更是直接動手，想打就打，你究竟有什麼底氣？敢在學校里這麼無法無天，是沒人能管的了你了么？」
「我他媽就是有底氣，」男生笑笑，「我叫馮志峰，我爹叫馮國威，記清楚這個名字，記不住就回家問問，在教育局當『小官』的你爹。」
蔣衡強裝鎮定的沒說話。
「現在知道害怕了？」男生又嗤笑了聲，「我告訴你，我家捏死你那個廢物爹，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簡單，別他媽給點臉就蹬鼻子上，孟巧遙他媽怎麼就瞎了眼，喜歡上你這種只會動動嘴皮子的小白臉。」
蔣衡冷聲道：「所以，你是求愛不成，轉而將所有的怒意都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蔣衡，」男生壓著眉毛，往前走了一步，「你他媽最好學聰明一點，你的那些處分，記大過，對我構不成一點威脅，我爹是c市首富，就連市長都得給我爹個面子，更別提一個破高中的校長了。」
男生又上前一步，鞋尖幾乎和蔣衡的挨在了一起，「你最好跟孟巧遙說清楚，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你讓孟巧遙答應跟我在一起，否則，後果自負。」
蔣衡的下巴緊繃，「你還在威脅我？」
「就威脅你了，你能怎麼著吧？」馮志峰轉身往回走，「只會學習的小娘們。」
蔣衡看著男生的背影，突然在心裡泛出一股噁心。
直到『噁心』消失在操場入口，蔣衡才把校服褲兜里的手機拿了出來，這是他中午回家特意拿的。
按了關閉錄音的開關，蔣衡輕呼一口氣，還是很不習慣這種直面危險的感覺。
但不得不說，真的很爽。
只是這個爽，堪堪維持到了他回到班級門口。
因為邵寒夜正沉著一張臉，倚在後門等他。
看蔣衡走過來，邵寒夜才開口，「去哪了？」
蔣衡抬眸看著他，軟聲道：「你可以跟我過來一下嗎？」
邵寒夜狠狠的盯了他一會兒，「走。」
蔣衡悄悄深呼吸了下，把邵寒夜帶去了另一側人少的樓梯間。
「這回能說了么？」邵寒夜的臉色更差了，「剛才故意支走我，自己一個人去哪了。」
蔣衡拿出手機，又把藍牙耳機連上了。
他想給邵寒夜戴上，但試了兩下都沒成功，「你低點。」
邵寒夜又瞪了他一眼，彎下了點腰。
蔣衡把耳機給他戴上，然後放了剛剛的錄音。
邵寒夜的眼睛全程盯著蔣衡。
蔣衡出於心虛，也不敢錯開目光。
就這麼的在短時間內第二次直面了威脅，因為邵寒夜的眼神，比馮志峰的還嚇人。
那是一點都沒有虛張聲勢的意圖，純純的攻擊性，讓他抵擋不住。
音頻放完，邵寒夜自己摘了耳機。
蔣衡剛想問：「你看這個能不能作為證--」，邵寒夜就捏住了蔣衡的下巴，逼問道：「他打你了？」
「啊？」蔣衡有一瞬間的慌亂，他是真忘了，中間有一段他被推到樹上的音頻。
他趕緊解釋，「沒，他沒打我，就推了我一下，我還踢了他一腳呢，你聽到了吧？就那個聲音之後，我--」
「疼嗎？」邵寒夜的手摸上了蔣衡的後背，瞬間帶起了蔣衡的一陣顫慄。
蔣衡僵著身子，無措的看著邵寒夜。
邵寒夜也垂眸看著他，將他的慌張盡收眼底，卻並沒有放開他的打算，反而是繼續向上，直到感受到有些硌手的肩胛骨，「我問你呢，疼嗎？」
他的聲音沒了剛剛的嚴厲，反而幾近輕柔，但聽到蔣衡的耳朵里，是更讓他覺得慌亂的不知所措。
邵寒夜突然笑了聲，放開了他，「行了，不逗你了。」
他把蔣衡手裡的手機拿了過來，給自己微信里發了一份，「剩下的交給我吧，有了這段錄音，他那個倒霉老爹，估計公司不保。」
「這麼嚴重？」蔣衡瞬間被正事吸引了注意力。
邵寒夜揣著蔣衡的手機往回走，「嚴不嚴重的，得看他老爹得罪了誰。」
「得罪了，我么？」蔣衡有些懵的指了下自己。
邵寒夜被他逗笑了，摸了把他的頭，「得罪了a省首富，邵振天。」
「邵」蔣衡的眼前瞬間出現了今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他是，你爸爸？」
邵寒夜回頭笑笑，「是啊，這麼優秀的兒子，難道配不上一個首富爹嗎？」
蔣衡還是震驚的連嘴都有些合不上了，「你，家，太厲害了。」
「嗯，」邵寒夜說，「但我也不會和那個孫子一樣，用手裡的權利欺負誰，那是弱者行為，我從來都喜歡以理服人。」
蔣衡跟在後邊思考著，「我覺得，這點證據，好像不夠。」
「是啊，」邵寒夜坐到座位上，「得給這孫子加點碼，不然都對不起他作天作地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