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南兮兮回過神一般的茫然搖頭。
「南——兮——兮！」
小姑娘身體瑟縮，眼巴巴的看向他，「貞~貞~」
老闆看不見鬼，但看著小姑娘幡然醒悟一般的表情，有些好笑，「放心，道上也是有規矩的，我還不至於欺騙一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南兮兮很想糾正他的話，她成年了，不是小屁孩，但對上貞子殺人一般的目光只能瑟瑟發抖。
貞子無奈扶額，「算了你手裡還有五千塊，湊活還夠一個月的生活費。」
南兮兮嘟起櫻桃小嘴，小手扯起貞子的衣袖，「嗯嗯，貞貞最好了。」
貞子輕柔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無聲嘆氣。
「轟隆！」
對面醫院二樓的玻璃窗碎裂發出巨大聲響，引起不少人圍觀。
南兮兮抬頭上一雙蒼老渾濁眼睛如同毒蛇一般鎖定在她身上，視線相觸的那刻，一抹紅光自老者眼中滑過。
隨後居然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緊隨其後的陳旭陽也跟著跳下來。
南兮兮眼神突然變得狠厲，推開擋在身前拍視頻的美女，朝著陳旭陽飛撲而去。
毫無防備的陳旭陽被撲倒在地，後腦勺著地瞬間頭暈眼花，活生生的看著邪修逃之夭夭。
「南兮兮！！！」
南兮兮捂著耳朵，沖著陳旭陽乾笑，「呵呵，陳警官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陳旭陽捂著被氣得生疼的心口，一字一句的從喉嚨中擠出，「跟——我——回——警察局。」
南兮兮輕揉鼻頭，還不等開口答應，就見美女小姐姐將破屏的手機遞到她面前，面色要多難看就多難看。
「這是我剛買的手機，賠錢。」
南兮兮猛地吞咽了下口水，求助的看向貞子，「這也是我乾的？」
貞子面無表情的點頭。
「呵」，南兮兮盯著一張快哭出來的苦瓜臉，「多，多少？」
小姐姐：「五千。」
呵，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夜回到解放前。
南兮兮顫抖的拿出手機，艱難轉賬。
這是南兮兮被趕出南家以來，表情最難看的一次，只能用生無可戀來形容。
整個人癱倒在審訊抬上，雙眼獃滯。
陳旭陽將審訊台拍的「砰砰」作響，「祖宗這次又又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醫院，還和邪修攪合在一起？」
南兮兮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陳警官因為你，我痛失了五千塊。」
陳警官扯動嘴角，「南兮兮因為你，老子痛失了年度榮譽稱號。」
南兮兮：「這是我最後的伙食費。」
陳旭陽：「這個月底再抓不到邪修，老子連隊長的位置都保不住。」
片刻沉默后，南兮兮緩緩開口，
「如果我幫你抓到邪修，可以把我的五千塊還給我嗎？」
陳旭陽嗤笑，「只要你能抓到他，我給你申請五萬塊獎金。」
南兮兮詐屍一般起身，目光死死盯著陳旭陽，「真的？」
陳旭陽勾唇，「當然。」
當然個屁，因為這個邪修上面大發雷霆，月底再抓不到他，一到八隊隊長全被撤職。
靈異組都抓不到的人，就憑南兮兮一個掃把星附體的倒霉鬼，能抓到他倒立吃翔。
最終南兮兮拿著有關邪修的資料走出特管局，剛出來就看到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錢平生。
「大師你出來啦。」
南兮兮歪頭，「你在這裡等人。」
錢平生深呼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
父親的舉動被發現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殺了他強制轉換身體。
那時他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動彈不得，就在父親手中匕首離他只剩一寸的時候，匕首被莫名彈開。
這一切讓他腦海中產生一個大膽猜測，保護他的那股力量會不會來自與她。
那個在他七歲時就徹底消失的女人，他憎恨了半輩子的母親。
「我想讓大師幫忙算算，我母親在哪？」
說著就要給南兮兮轉賬，被南兮兮眼疾手快的攔下。
算命自古就有三收和三不收的規矩。
三收指的是:富貴者多收，貧窮者少收，不能不收。
三不收是指:陽壽將盡者不收，大禍臨身不可避者不收，再無好運者不收。
今日的破財十九八九就是因為給錢平生快死的老爸算了一命后又收了錢平生一大筆錢。
南兮兮現在想想心都還在抽痛，哪裡還敢再收錢平生的錢。
「不用了，這次不用給卦金。」
錢平生一愣，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啊，這大師不好吧？」
南兮兮搖頭，「行業規矩，否則會受罰。」
一聽這錢平生離開收回手機，「那就麻煩大師了。」
南兮兮看了看錢平生身後魂體虛弱的女鬼輕聲嘆氣，「你要和她見一面嗎？」
錢平生神情忐忑，「可以嗎，大師？」
南兮兮點頭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讓你們見一面吧。
警察局旁邊就有個路邊公園，這會天色昏黃，並沒有什麼人。
南兮兮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雙手按在錢平生的肩頭。
老話說人身上有三盞火，分別在頭頂和左右的肩頭。
三盞火代表著人體內的陽氣，一旦受到驚嚇心氣虛弱，陽氣受到波動，易招邪祟。
這會南兮兮暫時蓋住錢平生肩頭的陽火讓他可以看見母親的存在。
母親的樣貌和記憶中並沒有多大區別，就是身上沾滿鮮紅血跡。
錢平生因為自己會害怕，但並沒有。心臟像是被撕扯著一般，伴隨著每一次呼吸痛的他難以自抑。
「痛嗎？」
女鬼搖頭，「過得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女鬼的聲音溫柔，卻像是催淚彈一般，讓他失聲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怎麼就這麼傻？」
錢平生雙膝跪地，大手捂著臉，聲音從指縫中傾瀉而出。
相反女鬼的面容平靜，沒有對丈夫的憤恨，也沒有見到兒子的喜悅。
這麼多年她絕望過，也掙扎過，可最後她還是選擇默默陪著兒子走完他的一生。
如果不是丈夫要對兒子動手她絕不會動手。
不是她有多寬宏大量，而是她在等，等到丈夫死後一起到地府閻王面前清算。
「生生我不怨你，相反我很慶幸你沒有在你父親身邊被養歪。」
「我該走了，你——往後——保重。」
錢平生抬頭就看見一位身穿白衣頭戴高帽手拿鎖鏈的鬼魂站在母親身邊。
身後還跟著被鐵鏈五花大綁的父親。
「趙雲你該跟我走了。」
眼看著母親即將離開，錢平生想要上前去攔，就見陰差猛的一揮鐵鏈，地面瞬間裂開一到口子。
「放肆，活人阻止陰差勾魂，嫌命長嗎？」
錢平生硬生生被嚇退在原地一動不動。
陰差饒有興趣的掃了眼南兮兮，「你是哪家道館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南兮兮不答反問，「你是白無常嗎？」
陰差挑眉，「就憑他們兩個還不配讓七爺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