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第 284 章 世界拍賣會-竊國者

十號直播間門,五條悟。

五條悟撐著腮幫子看着結城信一認真辦公的模樣，總覺得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個勁兒的撓。他一邊吃着在這個世界非常金貴、在他眼裏卻極為粗糙的甜點，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這是比賽？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會輸掉的吧。」

他覺得作為搭檔的結城,一點都不合格。

結城頭不抬的說：「這次比賽的自由度很大。」

「所以？」

結城說道,「在我看來,現在按兵不動才是最合適的。」

五條悟點了點頭,突然起身雙手按在他的案板上喊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明明就沒打算幫我，只是想找個合適的地方工作而已！」

結城將已經處理完的公文放在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快速的操作起鍵盤。不受影響的道：「那麼我問你，你贏得比賽的目的是什麼？」

「哈？既然是比賽的話,當然是要贏的吧。」

「勝負心么？確實是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結城抬眸看他，眼裏帶着淡淡的笑意和嘲弄之色,「並不是所有人都完成了召喚，也就是說，前期做的事情越多，越容易被最晚召喚的選手所利用。」

五條悟並不笨,相反的他很聰明,只是這份聰明在絕對的實力下顯得不是那麼必要——他是這麼想的。

五條悟所在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是不一樣的。結城心裏如此推斷。對方的世界還沒有被融合過，只有咒術一種力量體系，這就無怪乎面前這位六眼咒術師會如此自大。

在他的世界裏，他就是最強。然而，儘管有一力降十會的說法,擁有最強的力量也不代表能夠高枕無憂——形單影隻的最強,跟有勢力有組織的最強是截然相反的概念。

諸如葉卡捷琳娜，諸如亞彌尼……正因為強大，想要守住這份力量帶來的肆意自由,就更需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否則，只會淪落為有心人支使的工具。

人類的惡意，有時候往往要比實力或者智力的強大要更恐怖。奇拉美蟻王就是敗在這份自以為無敵的傲慢之中。

「我的世界也有一位五條悟，因為天生六眼帶來的強大力量，改變了世界的咒力平衡，導致詛咒增強……你認為這句定論是正確的么？」

結城如此問著。

五條悟微微張嘴，沒有遮擋物的蒼藍色瞳孔倒映出結城信一的臉。面前這位竊國者姿態悠閑，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一時間門讓五條悟摸不透他的用意。

他的六眼無法看穿面前這位超越者。只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被一層類似領域的物質罩在一起，那股力量並非是咒力，也許是他們世界使用的異能？

這種物質也是對方之前能夠破開自己的無下限術式，無距離觸碰到自己肌膚的原因。

——這個男人很強。

——是我面對的最強之人。

隔着懸浮屏幕，五條悟的六眼無法看穿之前參加比賽的選手，所以儘管之前兩輪也有超越者出現，也無法真心實意的體會到那份強大——這也跟那些超越者沒有發揮真正實力的舞台有關。

五條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他：「你在你的那個世界，排名第幾？」

結城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幼稚，他也真切的將這份感受體現在自己的臉上，在五條悟惱羞成怒之前，說道：「單純的實力排名，前五。」

「第一名是心命師亞彌尼，第二名是大帝葉卡捷琳娜……」五條悟想問的是確切的排名，「你是第三、第四，還是第五？」

「這個問題有意義么？」

「為什麼沒有？」

結城失笑的搖頭，說道：「在亞彌尼之前，第一名是葉卡捷琳娜，整個歐洲所有的超越者加起來，也只能勉強跟她達成平衡。你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嗎？排名前十的超越者，歐洲佔據了大半。也就是說，第二名與第一名大帝差距，是天與地。」

五條悟自然懂，因為所有的咒術師加起來，都無法戰勝他一個人。但結城認為他不懂。

「現在，亞彌尼成為了最強，包括第二名的大帝在內，全世界所有的異能者連同咒術師加起來，才能與他達成平衡。但是，我所指的這兩種平衡，都並非是純武力的平衡……」

結城低聲笑着，說道：「第一和第二，都有着他們的勢力。葉卡捷琳娜掌握著整個俄國，連同她近幾年吞併下來的歐洲土地，融合后並進來的領土……她是如今俄羅斯帝國的第一代皇帝，其領土面積加起來，比整個歐洲的版圖還要大上幾分。那麼我來問你，如果心命師只有一個人，只用純粹的武力去攻陷這個國家，需要多久？」

五條悟：「……」啊這……超綱了。「你之前說了，所有異能者和咒術師加起來才能與他平衡的話，那應該……挺順利的吧？」

「那我這麼問你，作為最強的你，要攻陷日本，你辦得到嗎？」結城問道。

五條悟想說他可以，但是……「誰那麼無聊要去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沒有？你的理想是改革咒術界，將那些腐朽的制度摧毀，挖去爛泥長出新花……你自命為最強的咒術師，有着一人顛覆咒術界的實力，但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反而只能眼看着自己珍愛的學生、自己的親朋被這些在你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廢物肆意的擺弄，看着他們一個個凋零……」

結城用不容五條悟逃避的目光，冷漠的注視着他：「我的和國是為了心命師而建立，如果他哪天想要攻打俄羅斯帝國，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他這邊成為他的力量。心命師的背後站着的是阿加莎·克里斯蒂主宰的鐘塔侍從，英國天然就是他的聯盟，此外，分裂美國獨立的馬里奧維多共和國也是他的盟友，而這些還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我這麼告訴你吧，之所以他們二人都如此危險，不是因為他們頂着一個最強超越者的頭銜，而是在作為最強超越者的同時，他們有着強大的依附，他們有着足以打動同盟的利益，是利益糾葛一起的共同體。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對付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需要付出的代價遠比全世界的核彈加在一起引爆的威力產生的影響更甚。」

結城合上了電腦屏幕，說道：「我毀滅咒術界，只用了不到半天時間門。你知道原因所在么？因為我執掌的是和國，而咒術界不過是和國一個我隨手就可以覆滅，隨手可以戳圓捏扁的區區小組織罷了，我有能力毀滅它，更有能力在處理善後……你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不要在裏面投注感情，一個被感情驅使的強者，身上帶着的枷鎖足以讓他自我毀滅。你所有的顧慮都來自於你對人性不切實際的期待，獲得和平的唯一方式是武力，守護和平的唯一方式也是武力。」

「……你作為領袖，說的話可真是不負責任啊。」

「不負責任么？」結城單手撐著下頜，似笑非笑的道，「歷史從來都是掌握在勝利者之手。我只要能贏，就算我殺掉數以百萬、千萬……成千上億的人，只要我能贏，活下來的人只會歌頌我的偉大，歷史上只會留下我的錚錚威名。」

見五條悟不說話，結城無奈的嘆息：「你只是想抄走我所執掌的咒術界的未來，卻對我改革的手段嗤之以鼻。你是覺得自己不是國家，沒有那份能力能夠做到我所能做的一切。但同時，你又覺得我這樣做過於粗暴，在這個過程中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犧牲。你需要我，又在質疑我，你想要答案，卻又在批判這份答案……我在外面的世界，看着評論區那些不停跳動的螞蚱，我也覺得很累。在我眼裏，那些廢物連讓我動手指的資格都沒有，或許我應該學一學宇智波王國，尋找一下突破世界壁壘的辦法……」

他看向了前方，是一處雅緻的庭院，流水潺潺拍著著竹節，發出清靈的聲響。走廊恰好走過兩名巡視的守衛，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像是被定住一般的僵立在原地。

黏稠的惡意猶如起潮的海浪一般，從他周身擴散。視野內，五條悟彷彿是遭遇了強力的猛攻，咳出一口鮮血，而走廊那兩名守衛，七竅流血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息。

直播間門裏，以結城信一為第一視角的畫面，見到他越過台案，閑庭信步的走出了這間門和室。水面倒映出他的身影，猶如夜間門的鬼魅一般模糊扭曲。

「我這個人不喜歡殺一儆百這種方式。就像是捕蟬一樣，將所有的蟬全部抓出來，焚燒殆盡，才能夠好好的享受盛夏之夜的月景……不是么？」

評論區，非議的留言猶如是被切斷的潮水一般，像被掐住咽喉的公雞一般停滯下來。

竊國者明明沒有與外界溝通的方式，也自然看不到評論區的亂象。他卻像是看見了一般，輕笑着說：「這樣不就安靜了么。」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評論區：

《赫爾克里·波洛》：你話太多了，結城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