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在哪兒瞎整騰什麼啊?」邱玉嬋簡直哭笑不得,「怎麼不讓曹率進來幫忙?」
別看大少爺在軍營裡邊待過,嚴格說起來也是吃過十分的苦頭的。但是對於此類的生活上的雜事,平時他是能不自己動手,就絕不自己動手!
也不知道今天他究竟在倔強些什麼。
那廂,馬文才還在不甚歡喜地跟歪斜的床單作鬥爭,但是嘴上,他卻相當堅定道,「不行,你的床鋪,我不放心讓旁人來整。」
——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邱玉嬋先是下意識地這樣想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什麼我的床鋪,不是我們倆的床鋪嗎?」
馬文才鋪好了床單,開始往床上運送已經縫製好的棉被和枕頭,「同一間房也就罷了,要是再同床共枕……你是個女孩子,這對你很不尊重。
所以這床你睡,一會兒我讓曹率給我在長椅上支張墊子和床褥就行。」
沒錯,就是厭惡自理這些雜事到了這個地步。明明手頭上還在為邱玉嬋服務,卻不願意順手就把自己的「床鋪」給打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馬大公子主動把床讓給別人,自己自願去睡長椅,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奇觀呢?
——只不過是因為這人是邱玉嬋罷了。
邱玉嬋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她沒有感動或者是要聽話的意思,而是掐準時機,飛撲到馬文才剛剛打理好的床榻上。
「你可要想清楚了,」她懶懶地伸了一個懶腰,「你要是睡在長椅上,萬一要是讓人撞見了那些枕頭啊、褥子啊什麼的,你要怎麼跟他們解釋,我們兩個『大男人』,竟然要避嫌避到這份上?」
馬文才別過頭去,不去看躺在床上的邱玉嬋,「沒有我們的准許,誰敢到這間房間來?實在不行,每天睡前讓曹率把床鋪開,早上再讓他把東西收起來就是了。」作為給員工派發高薪的黑心老闆,馬文才毫無心理負擔地說道。
邱玉嬋從床上坐起身來,「可是那長椅那麼短,你睡在上面,怕是連腿都伸不直吧?」
不得不說,那條長椅作為一條椅子來說,肯定是絕對夠格的,但是它真的不適合睡人啊!
邱玉嬋幾次三番地給出反對意見,傻子也知道她有話要說了,馬文才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說怎麼辦?」
邱玉嬋沒有說話,只是大氣地拍了拍身旁的床板。
馬文才俯下身來,將視線壓低至和床上的邱玉嬋等同的位置上,「大小姐,雖然這段時間我們同吃同住,身上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在,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因此就忽略了這一點——我是個男人啊。」
「算了吧,」邱玉嬋冷笑道,「你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個男孩兒。」還是那種和別人吵起架來就會把正主丟到一邊的幼稚鬼!
馬文才同樣讓她給氣笑了,他打量著她還沒有開竅,所以時時克制著自己的心思,結果這小妮子卻翻臉不認人?
「你再說一遍?」
「長不大的幼稚鬼。」
「你知不知道……」
「啰哩巴嗦的男媽媽!」
「你信不信我……」
「你來啊!」
邱玉嬋才不相信這個笨蛋敢對她做什麼呢。
馬文才喜歡,這種毫不掩飾的偏愛,邱玉嬋怎麼可能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可是他喜歡就是喜歡了,除了行動上的偏愛以外,在言語上,他是一點兒也不願意表達啊。
這要是別人,邱玉嬋說不定就主動出擊了。但是這是她的青梅竹馬誒,從小縱容她到大的,邱玉嬋就是想要主動聽他說喜歡。
可是所有的暗示都石沉大海,別說是看懂她的暗示了,她的行為只是稍加主動了一點點,這傢伙就像是被非常過分地調戲了一樣。
每次都要紅著耳根、燒著臉,然後找借口離得她遠遠的。
現在她不過用了一個簡單的激將法,這傢伙又能對她做什麼嘛?
邱玉嬋如此篤定地想著,然後馬文才就毫無徵兆地湊上前去——他對著邱玉嬋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初次親吻的小少年沒有一點兒章法,只能憑藉著感覺胡來。
好在邱玉嬋這會兒也是懵了,所以給了他任意施為的機會。
他含著她玫瑰花瓣一樣甜美且幼嫩的唇瓣,抓住機會就長驅直入,然後亂七八糟地一頓舔和吮。
邱玉嬋只是開頭懵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然後就暈暈乎乎地再也反應不過來了。
最後還是馬文才先結束的,他低喘著和邱玉嬋分開一點距離,然後語速飛快且小聲道,「是你叫我來的。」
「睡了!」說完,他就扯著多餘的一床被子,整個人往長椅上邊一滾,將自己扎紮實實地裹在了裡邊。
終於回過神來的邱玉嬋:「……」算他聰明!
馬文才這會兒要是倒在床上,邱玉嬋非得直接把人踹下去不可。
「哼!」她輕哼一聲,也跟著躺了下來。
兩個人背對著彼此,臉上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的羞澀。
饒是邱玉嬋,也沒有想過這傢伙要麼不開竅,要麼上來就玩這麼大的啊!
長夜漫漫,二人不知道到了幾時才雙雙睡下。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的卻是邱玉嬋。
昨天馬文才幾乎熬到了凌晨,然後才似睡非睡地睡了過去。
打理好自己的邱玉嬋來到長椅前,「喂,起來了!第一天上學要遲到了!」
幾乎是在她剛剛出聲的時候,馬文才就飛快地清醒過來,只是大少爺這輩子還沒睡過這麼讓人伸展不開的長椅呢,幾乎是第一時間,他的肩背就向他發出了抗議一般的酸痛感。
「活該。」邱玉嬋就笑他。
「嘶——」馬文才皺著眉頭、伸展身體。
邱玉嬋百無聊賴地等在一旁,突然,她的衣袖就被趁機穿好了衣服的某人給拽住了,「咳咳。」
馬文才極力想要營造出正經嚴肅的氛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會負責的。」
邱玉嬋斜眼看他,「你想怎麼負責?」
「今日一下學,我就會寫信回去,讓我爹上邱家提親。」
「所以,你是因為——」邱玉嬋伸手點了點她的唇,「才想要娶我的?」
「怎麼可能?」馬文才下意識地否認道,然後就沒有後文了。
邱玉嬋難以置通道,「然後呢?只是這樣?然後就沒有下文了嗎?這樣你還想娶我,你做夢去吧!」
「誒,等等!」馬文才沒想到她會突然就生氣,「可是,你應該是知道的啊。」
不然這一路上她怎麼會這麼惡劣?找到機會就要逗弄他?
「我知道什麼啊?我不知道。」
「阿嬋,難道你是……」不想嫁給我嗎?
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委婉地暗示他別再說下去了?
「誒!」邱玉嬋打斷他的話,「你這有功夫胡思亂想,還不如儘早把我想聽的話說給我聽呢。」
馬文才遲疑地回應道,「我喜歡你?」
邱玉嬋重重地在他的腳上踩了一腳,「給我好好說。」
「嘶——」他一邊忍著疼,一邊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想娶你為妻?」
「不要最後一句。」
馬文才神色一變,幾乎要把「你不想給我名分」幾個大字刻在臉上了。
邱玉嬋理直氣壯,「誰讓你不要和我說的,知道歸知道,我一個女孩子,難道你要讓我自己把心意說出來不成?」
馬文才就一言難盡地看著她,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們兩個已經是相當了解對方了。
說什麼女孩子不女孩子,她就是想要看他主動罷了。
別的時候你再拿女孩子的身份要求她一個試試?她肯定有一大堆大道理在等著你。
不過自己看上的大小姐這樣要求了,馬文才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只能寵著她?
「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所以阿嬋,你要跟我在一起嗎?」馬文才自己都覺得,今天的發展順其自然到像是這小妮子心血來潮地在玩兒他,但是他還是配合地又問了一句。
然後她就聽見,邱玉嬋一臉喜悅地應了一聲,「好啊。」
「什麼?」於是這一回,便輪到馬文才他感到難以置信了。
「我說好啊,」邱玉嬋沒有再吊著他的胃口,她重複了一遍自己說出的話,然後要求道,「不過你不準讓你爹上我家去提親!我還想好好地上完這三年的學呢。
我們的事情,就等到三年以後再說吧。萬一途中我要是改變了心意……」
「放心吧,」馬文才一臉激動得難以自已的樣子,「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誒?」這是會對她一直好,爭取不讓她改變心意的意思嗎?
馬文才笑著不接話——是不會再給她機會離開的意思。
青蛙感覺到危險,自己從碗里跳出去也就算了;現在的情況可是狼都把肉叼進嘴裡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放她離開?
不過這樣的話就不用跟大小姐直說了,阿嬋這麼陽光的一個小姑娘,萬一要是被嚇到了怎麼辦?
馬文才將所有的、不合時宜的想法全都藏進了心裡。他的臉上,只餘下了純然的喜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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