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4 未來
那一刻,迪克的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馬戲團里的繩索、阿福做的小甜餅、還有蝙蝠俠用鉗子夾住的那顆氪石……
「這是超人的弱點。」蝙蝠俠冷靜地分析道，「它帶有一種只對氪星人有用的輻射，一粒指節大小的氪石就可以讓超人變成世界上最弱小的人。」
他衣兜裡面的那顆氪石沉甸甸得往下墜落,迪克的嘴唇微動：「你是超人。」
「就在那個地方別動。」克拉拉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那塊氪石讓她渾身無力,沒怎麼接觸過氪石的克拉拉顯然沒有什麼抵抗力。聽見迪克的話,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也可以這麼說，好吧，這中間的過程有些麻煩，我們可以等你先把那塊氪石解決了以後再說。」
「是的，但我沒有帶鉛盒。」迪克喃喃自語，「天哪，你是超人。」他似乎不敢相信這件事,這個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對勁。
「先回房間,等我把氪石收好以後,我們給好好聊一聊。」他在土地上繞著圈子走來走去,褲子上還沾著一塊新鮮的泥土,「……你是超人。」他突然又重複道。
克拉拉：「你沒事吧，迪克？」他看起來已經魂魄離體了。
「我沒事，嗯，我很好。你真的是超人，哦,我是說這也不錯。」迪克靈活的嘴似乎被一條繩子系了起來,要是小芭在這裡她絕對會嘲笑他的，他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超人，迪克對自己說，一個活生生的、眼睛裡面可以發出熱視線的超人。現在他知道剛剛克拉拉紅色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了,蝙蝠俠會羨慕死他的，他居然一個人識破了超人的秘密身份。
她一定在堪薩斯生活過一段時間，克拉拉身上關於斯莫威爾的熟悉感是消散不掉。當她戴著黑框眼鏡看著你時，你只能認出一個淳樸漂亮的小鎮女孩。
而他之前居然差點就和超人提出了一個約會邀請，迪克深吸一口氣，幸運的是他還沒開始和她正式調/情，大概，否則他現在一定會連夜跑回韋恩莊園卧室牆壁上的超人海報前懺悔。
上帝，老天，耶穌！迪克回憶著他之前和克拉拉說過的話，他對漂亮的女孩總是有一些好感，他應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糟糕的話對吧。他只是在閑聊中誇讚了克拉拉有一對漂亮的眼睛，白得發亮的皮膚還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以迪克往常的經驗來看，這些話甚至還沒到他的正常水平。他有些羞愧，不知道是為了失去了一個約會對象還是因為自己差點和偶像一起約會這件事，又或者兩者都有。
「我們一起走吧。」迪克嘗試對克拉拉露出微笑，他轉過頭看向克拉拉，習慣性地想和她一起並肩離開。
「停！保持距離。」克拉拉伸出手攔住他，她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犬科動物一樣喊道，警惕地繞著迪克走了一圈。
「抱歉，克拉拉小姐。」迪克舉起兩隻手表達自己的歉意，「我會注意我們兩人間的距離的。」他主動退後了幾步，讓克拉拉走在前面。
克拉拉一邊朝前走著一邊狐疑地看向他：「你之前可沒叫我小姐。」
「那是因為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是超人，我還以為這只是堪薩斯的一次普通的艷、咳咳、偶遇。」他在把艷/遇兩個字說完前改了口。
「我懂了。」克拉拉一臉恍然大悟，「你之前還說過你是我的超級粉絲。」她是故意的。
迪克沉默了片刻，他厚臉皮地說道：「所以我等一下能得到一個親筆簽名嗎，克拉拉？」他想要這個很久了。
克拉拉微微一笑，她沒有拒絕。
迪克打開了房門，看到地上和桌子上的一地狼藉，他有些後悔沒在出門前打掃房間了。和他這個年齡的男孩一樣，迪克的房間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混亂的樣子，而在這邊混亂之中又有自己的秩序。他總是能在衣服下面的那疊資料附近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把門合上，戴著兜帽的女人跨過地上的衣服，他眼疾手快地把那些衣服全部撿了起來，簡單粗暴地塞進了衣櫃里。現在房間寬敞許多了，迪克鬆了一口氣，他將氪石放進鉛盒裡，猶豫著要不要關上盒子。
如果蝙蝠俠在這裡他一定會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迪克，一個可以一頭砸斷一顆衛星的氪星人和他共處一室，他應該先用氪石把她綁起來在審訊其他信息。
但那可是超人，迪克想，而他也不是黑漆漆的蝙蝠。他合上了蓋子。
「你一直住在堪薩斯嗎？」他問道，脫下了兜帽的克拉拉規矩地坐在沙發上。她點點頭：「這算是我的秘密身份。」
「所以這個小鎮多年前的那場流星也和你有關了？」迪克摸著下巴，他可是在那片荒地裡面找到了一顆氪石。斯莫威爾小鎮的旅遊地圖上有介紹，流星雨發生在24年前，想必克拉拉和那些來自氪星的石頭也是在那個時候來到了地球。
24年前，迪克突然站了起來，他猛地看向克拉拉現在還有稚嫩的臉：「這是氪星的科技嗎？你之前告訴我你還沒去上大學，而超人是在2年前出現的。」所以蝙蝠俠之前是和女子高中生約架了是吧。
「這就要涉及到另外一個問題了。」克拉拉扶了扶眼鏡，「或許你聽說過時間穿越？」
……
所以說看似無敵的氪星人原來還是一個能穿梭未來和過去的時間旅行者，除了不能控制時間和地點以外這個能力簡直就是作弊。迪克消化著氪星人的神奇能力，那就意味著他現在面前的人還不是超人，但也沒差了。他一想到之前正義聯盟里超人還給他送過生日禮物就有些絕望。
現在的超人絕對有著克拉拉的記憶，因為他們兩個是不同時間點上的同一個人。對於超人而言，在堪薩斯遇到迪克這件事發生在她18歲的時候，那是她的過去。而對於迪克而言，那就是現在。
那麼之前雨里遇到的那個女人也有解釋了，她很可能是來自未來的克拉拉或者現在這個時間點的克拉拉。
「這個能力簡直就是在作弊。」迪克嘖嘖稱奇，「能知道未來的感覺怎麼樣？」
克拉拉靠在軟綿綿的沙發上回答道：「我要說一般，那可有些自大了。」
「是非常自大。」迪克接話道，「我現在說話都帶著點酸味了，克拉拉。」他開玩笑地抱怨道。自從知道克拉拉現在還不是超人以後，迪克放鬆了許多，他很快就調整了狀態，讓自己恢復到那個嘰嘰喳喳的知更鳥。
克拉拉知道一部分的未來，遊戲劇本讓她窺伺到未來的一角。但這個世界是不一樣的，這個世界劇本設定克拉拉無法改變未來發生的事情。所以克拉拉打算借用她在之前劇本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來回答迪克。
「那感覺其實還不錯。就像你一直在找一個答案，你在原地打轉了很久都找不到方法，後來你看到了未來，他直接把答案寫在了紙上。」克拉拉聳聳肩，「就像一道缺失了中間過程直接得出答案的數學題。」
「那你有沒有在未來見過我？」迪克眨眨眼，他可是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他對未來充滿好奇，未來的他會是怎麼樣的，離開了蝙蝠俠以後他又去做了什麼……
她確實見過，克拉拉心想，她遇到的格雷森已經成為了一名出色的超級英雄「夜翼」，但從名字來看這可不像是地球本地的英雄名，反倒和克拉拉在孤獨堡壘看到的那個傳說差不多。
克拉拉心頭一跳，「夜翼」可是一個氪星的英雄名，因為之前和夜翼接觸的不多她才沒說什麼，但根據今天這個劇本的時間旅行者的特性來看，這可是……
「我確實知道一些和你有關的事情，不過你想提前知道嗎，可能會提前劇透。」克拉拉在說之前提醒道。
可惡，想知道未來發生什麼又不想被劇透太多的迪克思考了一瞬，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顆愛心，低聲說道：「就劇透那麼一點點不要緊的。」
「噗嗤。」克拉拉被他超級想知道又糾結的表情逗樂了，「那我就說那麼一點點。你成為了布魯德海文的超級英雄。」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一個能穿越未來的氪星人自然能知道他們的秘密身份，而迪克從未告訴過其他人他對布魯德海文的想法。他會成為那裡的超級英雄，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未來更棒了。
「謝謝你，克拉拉。」迪克感激地說道，他應該給她一個擁抱的，他的手向沙發下方移動，又在快要碰到克拉拉肩膀的時候收了回來。這可是未來的超人，迪克警告自己，他不能向對待以往的那些人一樣對待克拉拉。
「我要走了，我不能在未來停留那麼久。」迪克注意到克拉拉淺藍色的眼睛看向虛空中的某一個點，氪星少女站起來和他告別。
「下次見，迪克。」
「再見，克拉拉。等等，我……」氪星人消失在了房間，只剩下沒有說完話的迪克煩躁地抓著自己頭髮。
「我在她面前表現得還不錯，對吧，迪克？」迪克自言自語道，「或許下次應該更體貼一些，不行不行，要保持距離，我不能在超人面前表現得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算了，他嘆了一口氣，黑色的頭髮現在已經變成鳥窩頭。迪克打開窗戶，斯莫威爾的清風混著玉米的味道傳來，吹散了擋在布魯德海文前的迷霧。
「期待下次的見面，克拉拉。」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