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7 結局
大都會,大都會影院內。
「我們只是來看一部電影而已，達米安。」克拉拉扶著她臉上由克拉克友情提供的黑框眼鏡據理力爭，她面前的人的頑固程度絕對可以在世界上排名前五,「根本沒有必要包下整個影院……」
達米安不理解地看著她，他剛從衣兜裡面取出那張支票，聽到她的話就像聽見小丑突然恢復了正常一樣。他環顧了前方那些吵鬧著推來推去的青年,花費了幾秒試圖理解克拉拉的話。
「原來如此。」達米安點點頭,在克拉拉鬆了一口氣之後把支票放了回去，然後掏出錢包，「那就只包場吧。」
克拉拉：「……」他果然沒有理解。
為了避免達米安在真的干出包場這件事,克拉拉用超級速度作了一點弊,等到達米安在抬眼的時候,她已經把兩張電影票塞到了他的手裡了。
「你不會想讓我們兩個被蝙蝠俠發現吧。」克拉拉在他拒絕前開口說道，她手裡面拿著一份巧克力味的爆米花和兩杯橙汁,「我們現在可是屬於秘密行動。」
「哼。」達米安最終妥協了，在得知克拉拉只剩下一天左右的時間可以呆在這個世界以後，他就提出了和克拉拉兩個人一起在這個世界逛一逛的要求,以此紀念他們十幾天的隊友情。
但沒有超過十分鐘,達米安·韋恩就開始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了。
他和克拉拉擠在電影院的座位上，他們兩人旁邊的位置在達米安的強烈要求下被買下了,這是達米安覺得自己做過最對的事。後面的那個男人發出一聲比一聲大的鼾聲,達米安在他用鼾聲打響命運交響曲之前用了一些小手段把他叫醒，並用讓罪犯膽戰心驚的眼神警告他閉上嘴。
他和克拉拉前面的那對情侶目無旁人地竊竊私語著,達米安還看見那個男人的手和女人勾在了一塊,他們的臉越湊越近，直到達米安忍無可忍地再次用了些小手段。
這樣好多了，看到那兩人一起走出去的達米安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電影身上,這部電影叫什麼名字來著，他從腦海裡面挖出克拉拉說的那幾個字，「愛樂之城」，好像是這部電影。他興緻缺缺地把眼鏡從屏幕上移開，卻不小心看到了旁邊克拉拉捧著橙汁吸了吸鼻子。
見鬼，達米安的大腦放空了幾秒，他花了幾秒才接受克拉拉·肯特，一個活生生的能和超人打得有來有往的人現在因為一部愛情電影抹著眼淚。
克拉拉吸了一口手上的橙汁，她的眼角有些發紅，但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謝謝。」達米安取出紙巾遞到她面前，克拉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達米安猶豫了很久，氪星人瑩白皮膚上的那一點紅格外顯眼，他的視線在屏幕和專心致志的克拉拉之間轉移著，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你是中了什麼魔法嗎，克拉拉？」
「什麼——」沉迷於電影劇情的克拉拉意外道。
「要不然你怎麼會在這種劣質的電影情節前流眼淚？」達米安的表情充滿了焦慮，他看上去真的不理解克拉拉為什麼會對這種情節潸然淚下，克拉拉敢從他過快的心跳裡面保證達米安沒有撒謊。
他突然拉起克拉拉的手腕：「你絕對不正常，我們現在就回蝙蝠洞做檢查。」
「達米安。」克拉拉心平氣和地把達米安的手上從自己的手腕上拉下來，她甚至用上了一點超級力氣，「你知道我現在可以一拳把你打回蝙蝠洞的對吧。」
「閉嘴。」她狠狠瞪了一眼不服輸的達米安，「好好看電影。」
一場電影結束后，翻著白眼的達米安和還在回味電影內容的克拉拉一起走了出去。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嗎？」達米安還是不放心。
「千真萬確。」克拉拉趁別人沒注意在達米安面前飄了一圈，「我現在甚至可以繞著地球再飛幾圈。」
「tt。」達米安拉住飄在空中的克拉拉的手腕，他把氪星人從天空中拖回了地面，「你總有一天要改一改隨便飄起來的壞毛病，克拉拉。」他的語氣裡面甚至還有一絲抱怨。
「放心，達米安，我可不會在別人面前這樣做。」克拉拉輕笑道。
達米安內心舒暢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克拉拉的笑，還是她嘴裡的那個「別人」。
「接下來你想去哪裡？」他問道。
「你先把羅賓的制服換上。」克拉拉神秘一笑，「記得穿厚點。」
幾個小時后，北極。
達米安輕手輕腳地靠近那隻在雪地裡面打滾的小海豹，它像一個大型的白糯米滋一樣懶懶地曬著太陽。達米安確定它沒有任何反感后才把手放在它柔軟的肚皮上。
「哇哦。」達米安忍住不住感嘆道，他感受著手裡絕佳的手感。親人的小海豹還順著他的手心蹭了蹭，身上的冰雪都在達米安的制服盔甲上。
「你經常這樣做嗎？」達米安抬起頭看向旁邊被一堆小海豹圍住的克拉拉說道，嘴裡面帶著無法掩飾的羨慕。
「你說和他們玩？」克拉拉把那些可愛的小傢伙放在地上，「我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偶爾會這樣做，但這個世界的超人明顯已經和他的鄰居打好了關係。」
「他們甚至還有名字。」克拉拉開心地坐在達米安身邊和他一個個念著海豹的名字，「你手上的這隻叫『巴斯頓』。」
「巴斯頓……」在那一瞬間，達米安把自己大腦裡面的世界動物保護協會那些原則全部壓了下去，氪星人可不在這些東西的限制範圍內。
但總的來說，動物愛好者達米安內心感嘆道，簡直是太棒了。
他們在北極呆了很久，達米安在克拉拉震驚的眼神里依靠毛色上的一點點差距認全了超人的所有鄰居。
「我下次還會來的。」臨別的時候，他依依不捨地那些海豹告別道。
克拉拉托起他的手臂：「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時間不多了，克拉拉明早就會回到她原來的世界。達米安的攻略進度卡在80這個點上，但是克拉拉也沒有什麼遺憾，她已經和達米安共同達成了一個世界的完美結局了。
「去哥譚。」出乎她的意料，達米安從羅賓腰帶裡面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圓形機器。
「這個是？」帶著他飛往哥譚的克拉拉疑惑地問道。
「蝙蝠車的鑰匙。」達米安勾起嘴角，「我之前不是說過嗎？」他說起那次殺了小丑以後克拉拉和他在蝙蝠洞里逢場作戲無意間說過的話。
「用蝙蝠車帶你兜風，我可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他將那句輕飄飄的話變成了事實。
……
「嗨，阿福。」夜翼從樓梯上跳了下來，「我怎麼一天都沒看見達米安？」他環顧了四周，要是往常，達米安早就催促著他去做對戰訓練或者夜巡了。
「孩子長大以後都會有秘密，迪克少爺。」阿爾弗雷德及時關閉了那輛蝙蝠車的定位和監控，他裝作什麼事都發生似的收起桌子上的托盤，上面的小甜餅已經被達米安和他的那位客人一掃而空了。
「是嗎。」夜翼並沒有在意，反正阿福總是會保守家裡每個人的小秘密。他只是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乾乾淨淨的盤子，裡面只殘留著一點小甜餅的碎屑。
「請稍等一下，迪克少爺。」阿爾弗雷德貼心地說道，他走進電梯朝樓上的廚房走去。夜翼歡呼了一聲，他這才注意到消失了的蝙蝠車。
「布魯斯今天不是已經夜巡過一次了嗎？」這個想法在夜翼的腦海一閃而逝。
另一邊，哥譚郊區。
「太太太太棒了，達米安！」克拉拉在從蝙蝠車的副駕駛座上向上飄了一截，「我會感謝你一輩子的！」
蝙蝠車，這可是蝙蝠車，是克拉拉覺得布魯斯的蝙蝠洞裡面最酷的東西，沒有之一。而現在，她就坐在這個世界上最棒的裝甲汽車裡，沒有什麼話能形容克拉拉此刻的心情，她現在恨不得跑去地球外面冷靜幾圈。
坐在駕駛座開著蝙蝠車的達米安嗤笑一聲，但他明顯也心情不錯，蝙蝠車在人跡罕至的公路上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
「技術不錯。」克拉拉摸著下巴誇讚道。
「那是當然。」達米安挑了挑眉，他握著方向盤朝山上開去，那裡是今晚的目的地。
他繞著山上的路走了幾圈，直到興奮的克拉拉終於把身體落在座位上才慢悠悠地在山頂上停下里。克拉拉和他一起坐在蝙蝠車的車頂俯瞰著他們下方那座燈火通明的城市與他隔壁天空上印著蝙蝠標誌的姐妹城。
「從這裡可以看到大都會和哥譚。」達米安指著那兩座城市說道。
星空照在他們的頭頂，在他們左邊的那座城市被暖色調的燈光照耀著，一棟棟高樓大廈佇立在他們的下方，《星球日報》大樓里人頭涌動，他們在加工著明天的新聞。克拉拉聽見那裡的人們談著白天里出現的正義聯盟，他們歡笑著說起明日之子的名字，稱讚著超級英雄的行動。
在他們右邊的那座城市，哥特式的建築有規律地聳立著，暗灰色的滴水獸張開他的翅膀。幾個小混混在街道上不安分地走來走去，又在看到天空上的蝙蝠標記后不安心地退了回去。蝙蝠通訊器裡面什麼消息都沒有，達米安抬頭看向天上的蝙蝠，好像這裡短暫地陷入了一片寂靜。
達米安的指尖觸碰到了克拉拉的指尖，他們看著遠方，手卻握在了一起。
沒有毀掉的大都會，沒有死去的超人妻子，沒有憤怒的超人，沒有失去了朋友的蝙蝠俠，也沒有即將分裂的正義聯盟。
在這個世界里，光明之子仍飛於高空，黑暗騎士守護著他的城市，亞馬遜戰士用劍劈開一切不公，紅色的閃電會偶爾在小吃攤前停下，綠燈俠會脫下戒指駕駛飛機，沙贊像一個孩子一樣長大，鋼骨會在周末和他打上幾局電子遊戲……
在他們都有空的時候，這些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會在瞭望塔里一起慶祝著他們的友誼。
是的，克拉拉和達米安對視一眼，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握住的手悄悄鬆開。
時間靜悄悄地在他們身邊流逝，太陽光從東邊升起，一視同仁地照耀著這個世界。
克拉拉站了起來：「我要走了。」
她看向達米安：「不準備和我說什麼嗎，達米安？」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明日之女從雙腳開始慢慢融化在太陽光裡面。
「克拉拉。」脫下面罩的達米安看著她，他似乎想要上前一步，但最後只是在原地看著她慢慢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其實有點喜歡你。」他說。
消失了半個身子的克拉拉笑出了聲，她的笑聲裡面帶著自以為是的狡猾：「只有一點？」
「……不。」克拉拉的淺藍色眼睛消失在陽光下，她聽見達米安說道。
「是很喜歡。」
克拉拉消失了，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達米安從蝙蝠車上跳下來，他不耐煩地看著地面上的碎石頭，用腳踢飛了它。卻不想石頭在那裡一動不動，見鬼了，達米安看著他變得透明的雙腳，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太陽從東邊降落，只屬於達米安·韋恩的最後一次時間循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