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5 噩夢

克拉拉睜開眼。

她在孤獨堡壘迎來了時間循環,在克拉克的幫助下，她的力量差不多恢復到了巔峰。現在就等著時間循環的到來，她就可以衝出去阻止克拉克,讓一切回到正軌。

但這裡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箱子。

冰冷的太陽光照在克拉拉的掌心,再次失去了超能力的克拉拉看著她身上穿著的格子襯衫皺了皺眉頭，她的鞋子踩在地上到處亂放的玉米秸稈上。周圍的空氣一片寂靜,克拉拉立刻就想到了她在第一個劇本里做的那個夢。

她抬起頭,天上不出所料地掛著一顆紅色的太陽。

「紅太陽……」

克拉拉扒開她身邊的玉米秸稈，她一步步朝這片玉米地的更深處走去,就想她曾經看到的那個萊克斯一樣。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她在一片空地前停了下來。

那片空地被旁邊的玉米圍城了一個圈,中間的土地像是被火焰燒掉一樣發出硝煙的味道。在土地上，有一個克拉拉從來沒有見過的標誌,那是一個黑色「歐米伽」。

在空地的中間,「歐米伽」的標誌之上,披著紅色毛毯的稻草人低垂著頭,他身上乾枯的稻草被火焰燒成了一片焦黑，胸口那塊稻草上紅色的字母在紅太陽光下模糊不清。

「你來的太慢了,超人。」

突然出現在克拉拉身邊的萊克斯·盧瑟這樣說道。他不再像克拉拉上次在夢境里見到的那樣年輕,他的身材更加強壯，和克拉克世界的盧瑟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但克拉拉知道這是她那個世界的萊克斯。

他穿著一套殘缺的盔甲,綠色和紫色交錯著,中間的那塊胸甲掉了一塊，身上其他地方的盔甲也有些破損。

「這裡是哪裡，盧瑟？」克拉拉質問道。她絕不相信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夢境,她在這個夢裡見到過閃電俠，那時候的克拉拉甚至連正義聯盟都不知道是什麼。這裡太過古怪，而出現在這裡的萊克斯是她唯一見到的活人。

「它可以是任何地方，超人。它可以是未來，可以是過去，也可以是結局。」萊克斯一步步走到稻草人身邊，克拉拉警惕地跟了上去。

「這是一場噩夢，超人。」萊克斯用手指著稻草人的胸口，「而它已經發生了。」

克拉拉看清了稻草人胸口上的字母，那是用紅色的油漆寫上去的「偽神」。她在下一瞬間就明白了這裡的稻草人指的是誰——

「超人。」克拉拉默念著她心底浮現的那個名字。

「說說你知道些什麼？」克拉拉直視著萊克斯，「我不相信你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謎語，盧瑟。」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萊克斯用懷念的眼光打量著她，他看向她時就像那些斯莫威爾小鎮里的故事終於在他們中間塵埃落定了似的，「天真、魯莽、愚蠢……」他一句句數落著克拉拉。

「我居然有些想你了，克拉拉。」他沒有喊克拉拉為「超人」，而是喊了一個更親密的稱呼。

克拉拉眯起眼睛：「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不，超人，你還不明白嗎？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有什麼用呢？就像我說的那樣，它已經發生了，超人。」

「它勢不可擋。」

萊克斯·盧瑟看向被血染紅的天空：「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仔細聽，超人，你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嗎？」

克拉拉閉上了眼：「我什麼也沒聽到。」

「我聽到了。他們渴望著鮮血，他們會帶來毀滅，沒有人能阻止他們。」

「萊克斯，直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克拉拉受夠了再和萊克斯周旋下去，她總感覺遊戲系統似乎會把這裡當成病毒消滅掉，她需要抓緊時間。

「我會阻止這一切的，我會救下每一個……」

「沒有，你沒有做到！」萊克斯憤怒地看向她，他綠色的眼睛里倒映著一塊破碎的紅色披風，「你根本沒有在那裡，超人！」

「你任由這個世界毀滅在他的手裡，你的那些蠢貨同伴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結果呢？結果就是他們一個個被打倒，人類徹底失去了希望。」

「你給了人類那樣的希望，你卻親手毀滅了它。」萊克斯用手指指著克拉拉的胸口，克拉拉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人類應該憎恨你，我應該憎恨你的，超人。」

「你根本不是高高在上能拯救一切的神明，承認吧，超人，你不過是一個偽神。」

克拉拉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萊克斯，與其說他在責怪她不如說他在責怪超人帶去的希望。他是那麼的憤怒，也是那麼悲傷。

「我很抱歉。」她最終用手包住了萊克斯手上的盔甲，「我很抱歉，萊克斯。」

「夠了，我不想聽到這個。」萊克斯甩開了克拉拉的手，他看向克拉拉背後的那片玉米地。

「有人要來了，我最多幫你們支撐幾分鐘。你的時間不會太多，超人。」

克拉拉順著他的眼光看向身後，金黃色的閃電從遠處疾馳而來，玉米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迹，紅色太陽光在閃電中穿梭著，一滴滴落在焦黑的土地里。

克拉拉之前在夢境里見到的那個閃電俠巴里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萊克斯·盧瑟？見鬼，這裡到底是哪裡？」巴里看到克拉拉身邊的萊克斯嚇了一跳，但他還記得不能把時間花在這些事情上。

「蝙蝠俠讓我去找布魯斯，但我好像被困住了……這些不是重點，既然你就在這裡，那我告訴你也一樣，克拉拉。」巴里急切地開口，他看向面前這位過於年輕的超人，「未來發生了很糟糕的事，你必須找到布魯斯才能阻止它發生。」

「冷靜一些，巴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黃色的閃電光突然照亮了一切，克拉拉用手遮住眼睛看向巴里，他的身上再次出現了系統的紅色對話框，萊克斯站在身後發出一聲冷笑。

【滴——】

【已檢測到病毒入侵，「l」正在進行干預。】

「路易斯，路易斯是關鍵！」

快要被系統對話框吞沒的巴里吼道，克拉拉試圖抓住他的手，但來不及了，她只抓住了一片紅色的太陽光。

【干預成功，病毒已消滅。】

克拉拉拉住她身旁的萊克斯，她湊近萊克斯的臉：「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閃電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嘴裡面的『路易斯』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嗎，超人？」萊克斯不為所動，「我知道一切，我知道閃電俠的目的，我知道你們最後的結局。」

「你們成功了，你們成功地拯救了這個世界，這就是結局。」

克拉拉的手上開始浮現紅色的對話框，她拉住萊克斯的手消失在了空中。

「閃電俠找到了蝙蝠俠，蝙蝠俠的計劃成功了。但你並不開心，克拉拉，我知道為什麼。」

萊克斯看著他面前不甘心的克拉拉笑著說道：「閃電俠給了你一句提示，那我也給你一句吧，克拉拉。」

「蝙蝠俠才是關鍵。」

克拉拉錯愕地抬起頭：「什麼——」她消失在原地。

紅色的太陽從天上墜落，地面大塊大塊地崩塌著，站在稻草人身邊的萊克斯替他整理著那件「紅披風」。在這個世界快要毀滅的時候，他依然毫不慌張地看向來人。

「你來這裡做什麼，l？」萊克斯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些病毒可不簡單，你現在去收尾還來得及。」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做多餘的事情。」遊戲引導人l用那張和路易斯一模一樣的臉說道，「你為閃電俠隱藏了行蹤，別以為我沒發現。」

「反正他也沒在這裡呆多久，一分鐘都沒有就被你趕走了。你還打擾了我和她的談話。」萊克斯不爽地回應道，「我本來還想和她敘敘舊。」

l緊緊地盯著他，他才不相信萊克斯只是簡單的敘敘舊而已，他一定又想做一些壞事。

「她不會允許你干擾她的計劃的。」l最後只是這樣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不允許，既然我還好好地在這裡，那說明她一定默許了我的所作所為。」萊克斯看向沒有太陽的天空，他知道那個人正在注視著他。她就像無處不在的陽光一樣，沒有人能逃過她的眼睛。

她和以前一樣討厭。萊克斯想。

「看在你沒有過去的記憶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路易斯。」萊克斯不耐煩地驅趕道，「現在離開這裡，立刻，馬上！」

「……我不是路易斯。」l爭辯道。

「你當然不是，因為她的路易斯·萊恩早就他/媽的死了。」萊克斯翻了一個白眼，「快滾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l退後了一步：「你有什麼話想對她說嗎？」

萊克斯思考了一秒，他看著那條紅色的披風說道：「過去的她比現在的她可愛多了。」

就在l以為他已經說完的時候，他身後又傳來了萊克斯的聲音：「替我對她說一句。」

「別自以為是地把這個世界放在玻璃罩里，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