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熱狗
雖然攻略進度只到了5，但起碼拿到了布魯斯的名片，克拉拉私心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在學校也並不是受歡迎的人，現在吸引布魯斯的注意可比在學校引起校草的關注更困難。
背著背包走出韋恩大廈的克拉拉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在在哥譚市中心閑逛。哥譚的景色和大都會截然不同，雖然他們是兩座相鄰的城市，但明顯大都會顯得更加年輕一些。
哥譚歷史悠久，老城的破敗感還殘留在這些高高的哥特式建築中，標誌性的滴水獸佇立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就像這座城市的守護者。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表情冷漠，盡量避免與他人相撞的視線。
與冷漠的行人比起來，芥末味的芝士熱狗就顯得那麼溫暖。克拉拉被路邊的熱狗小攤香噴噴的味道吸引，老天啊，高熱量的美食簡直就是寶藏。克拉拉從沒聞到過如此讓人食指大開的香味，拜她原來的超能力所賜，她在發現美食的時候總是伴隨著一些奇怪的東西，蝦肉裡面寄生蟲的屍體、廚師在食物上留下的香煙的味道……
克拉拉已經習慣去適應這些，她一直都強迫自己去生活在一個被玻璃罩著的世界里，玻璃保護了其他人，也隔離了克拉拉。她每天輕輕地踩在地面上，駝著背穿著不合適的衣服從每個角落路過，忽視那些煩人的聲音，她自願讓自己像個普通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看看這根香氣撲鼻、汁水四溢的熱狗，克拉拉咽了咽口水，發誓自已從來沒有任何一刻那麼感謝這個遊戲。她現在就是個普通人，一個可以打開玻璃罩擁抱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克拉拉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零錢和她以前的習慣一樣放在口袋裡。
「一根芝士熱狗，芥末和沙拉醬多加一些。」克拉拉在小攤前支起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的，小姐。」賣熱狗的紅鬍子大叔笑著露出了大板牙，手腳麻利地在熱狗上面撒上幸福滿滿的芝士，「你要加肉鬆嗎？」
「哦？請加上去，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克拉拉快要把自己的胃都咽下去了。天啊，她再次感嘆，在遊戲結束之前她一定要把所有好吃的東西都嘗一遍。
「給，小姐。你是來哥譚旅行的人嗎？」紅鬍子大叔熱情地搭話，一手把放在紙盒裡放滿芥末醬和沙拉的熱狗遞給克拉拉。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小吃攤人並不多，除了克拉拉只有幾個在玩手機的青年，所以他才有時間和克拉拉搭話。
「對，我從老家來哥譚大學讀書。這麼明顯嗎？」克拉拉接過熱狗問道。
「那當然，哥譚人他們身上總帶著一股『哥譚味』，等你再待幾年就知道。」紅鬍子大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過你最好不要久待，如果不是為了掙錢，我也不會從德克薩斯來這裡。這地方可不適合外鄉人，本來犯罪事件就多了，最近據說還出現了幽靈。」
「幽靈？」克拉拉來了興緻，「可以具體說說嗎？」
「這是最近幾天開始流傳起來的，聽說哥譚出現了一個蝙蝠樣的黑影，沒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沒人知道他為什麼選這座城市，好似一夜間，他就籠罩了整個哥譚。」紅鬍子大叔壓低了聲音，
「要不是我有熟客在警局，我也不知道這回事。」
「蝙蝠！」克拉拉失聲道，她知道這個標誌！
紅鬍子大叔並不在意，他以為這個外鄉人也被這個傳言嚇到了，注意到有新的客人來，他快速地結束了對話。
「是的，蝙蝠怪人。雖然這座城市怪人已經夠多了，但好吧，這可是哥譚。」
克拉拉咬了一口熱狗，芝士混合著醬料在她嘴裡彈跳。她掏出手機準備搜集一些資料。
哥譚是座犯罪與慾望編織而成的城市，這與克拉拉的原世界沒什麼兩樣，但在原世界，沒有人不知道哥譚的守護英雄——蝙蝠俠。
哥譚市有她的超級英雄，雖然比起英雄更像都市傳說，但「蝙蝠俠」的名字如雷貫耳，作為恐怖故事一直在各大高校流傳，尤其是萬聖節的時候。
她搜了「蝙蝠俠」，意外的什麼都沒有。無奈之下，她又嘗試搜索了「蝙蝠」和「哥譚」的相關資料，結果只在不入流的小報上看到哥譚最近出現了蝙蝠幽靈的報告。與布魯斯連續佔據主流媒體3個月相比，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
「果然，現在蝙蝠俠才剛剛出現嗎。」頭疼地揪住自己的頭髮，克拉拉哀嚎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時間大概是原世界的五年前，但沒想到蝙蝠俠現在還沒有出道。或者說，克拉拉緊盯著那個不入流小報上模糊的漫畫配圖，漆黑的蝙蝠籠罩在夜空，她這是到了蝙蝠俠剛出道的時間點。
那麼，克拉拉咽了咽口水，在這個遊戲，會有另一個自己存在嗎？她緊接著撥打了瑪莎和她自已原來的號碼，意料之中的是空號。她所讀高中的主頁也沒有克拉拉之前報道過的新聞，看起來短時間內她並不用擔心遇到遊戲世界的自己了。
但是她已經在這裡待了幾個小時了，要是原世界的瑪莎回來怎麼辦，克拉拉並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更害怕瑪莎擔心。原本向超級英雄求助是她最後的退路，但現在蝙蝠俠才剛出道，她到哪裡去找超級英雄？而且找到他之後，克拉拉還能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嗎……
【叮——】
熟悉的電子聲音響起，藍色的對話框突然彈出。
【檢測到玩家「克拉拉」對遊戲設定產生疑惑，正在檢索可回答的疑問】
【在遊戲進行期間，將加速遊戲內部時間流速，讓玩家不用擔心現實世界，為玩家帶來更好的體驗。】
【玩家無法向遊戲內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遊戲內容。】
【達成本次遊戲結局之後，玩家可自由選擇繼續遊戲或退出遊戲。】
「那好吧，沒辦法了。」咽下最後一口熱狗，克拉拉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硬著頭皮去攻略布魯斯了。但她拿什麼去攻略這位哥譚首富呢，沒了超能力以後克拉拉除了窮就只剩下土了，比起自己，她覺得布魯斯會更喜歡那些雜誌模特或排隊女王。
「還是先找機會培養感情。」一手掏出布魯斯的名片，克拉拉喃喃自語。
「等等，這個味道。」克拉拉抽了抽鼻子，她聞到了香甜的玉米味，她兩眼放光地看著對面的爆米花，摸了摸自己還沒飽的肚子，覺得攻略的事情可以再緩緩。
「吃飯最要緊。」買了兩人份焦糖爆米花的克拉拉心想。
接下來的一整天里，克拉拉以驚人的速度吃遍了哥譚市中心的小攤販，等到她感覺褲子有點緊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了哥譚。克拉拉打了個飽嗝，打開手機地圖慢悠悠地朝她在哥譚的家走去。
她遊戲中的家比想象中的更偏僻些，隨著克拉拉朝哥譚東區靠近，路上行色匆匆的人越來越少，與之相對的，克拉拉感覺從暗處投來的貪婪的、惡意的眼光越來越多。她拉緊背包帶子，加快了步伐。只要穿過這條小巷就能回到家了，克拉拉不想惹是生非。
「嘿，小妞，把你的包留在這裡。」
突然，從巷子的前方傳出男人的聲音，克拉拉踏入巷子的腳步頓住了，她立刻緊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巷子裡面的男人和女人。
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正背對著克拉拉，左手拿著小刀，右手死死地拉住他面前褐發女人。褐發女人嘗試從包里掏出防身的小刀，但被她身後另一個禿頭男人打飛了。
「我會把錢給你的，請不要……」褐發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不會以為這點錢就夠吧，小妞，哥譚的規矩你還不知道嗎。」帽子男嬉笑一聲，舔了舔他的嘴唇，用刀劃開了女人的外套。
一陣風刮過，難以忍受的、原始的疼痛從帽子男兩腿中間傳來，他疼得鬆開了抓住女人的手。
「啊啊——該死，哪來的表子！」
踢完帽子男的克拉拉用最快的速度從他右下方穿過，狠狠地把舊夾克甩在另一個禿頭男的臉上。褐發女人的反應及時，她趁這個機會頭也不回地從巷子里跑走了。
克拉拉如法炮製，想要再踢禿頭男一腳，卻被她後方的帽子男抓住了長發砸向牆壁，黑框眼鏡掉在了地上的污水坑裡。禿頭男把舊夾克甩開，一邊咒罵著一邊打了克拉拉肚子一拳，克拉拉應聲而倒。
感謝【無痛症】，失去了痛覺的克拉拉自知逃不出去，便趴在地上用背包護住腦袋熟練地蜷縮成一團，這是她在高中學到的一招，但在萊克斯來以後就很少用到了，沒想到現在還能在哥譚用到。那時候的她不會受傷，現在的她不會疼痛，所以無所畏懼的克拉拉忍受著男人的拳打腳踢，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克拉拉閉起眼睛，她強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東西，而不是眼前的這兩個混蛋。
玉米地里的秸稈、瑪莎的歌聲、大都會的早晨、喬納森的扳手、從月亮上看到的地球、克拉拉被淋濕的夾克……哦，該死，她的舊夾克，一定被剛剛的那個禿子毀了。如果她能力還在的話，她一定要用熱視線把這兩人的衣服全部偷偷燒焦。
「砰——」
「救命，是那個幽靈，你不要過來啊！」
「嘩啦。」
男人的咒罵聲徹底不見了，與此同時，漆黑的陰影籠罩住克拉拉，她睜開眼，看到了那個正盯著她的高大的身影。
蝙蝠俠正站在她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