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魂曲
這次私人邀請的主角是伊凡，除了科靈愛樂樂團的成員前來問詢，也有其他的客人向伊凡投出了善意。
赫拉在一邊擋住了每一個過來的客人，她向每一個客人都要了名片。
至少這樣的機會並不多。這也算是她收集情報的一種方式，儘管這樣的方式極其低效且無用。
一番交流之後，亞伯為所有人準備了甜點。客人們都找了位置，開始了甜點間的洽談。
伊凡獨自一人坐在一邊，品嘗著這個世界的美食。說實話這邊的食物，不像是地球上那樣豐富、美味，帶有一絲工業化的氣息。
他淺嘗兩口，又喝了幾口水，隨後擦拭一下嘴角。
「這邊的食物怎麼樣？我還是第一次看有人在私人聚會上吃東西。」
在這樣看似高端的場所，的確很少有人會在意主人提供的食物，這算得上是「舊貴族」的一項無聊的規矩。
伊凡也曾聽老爹說起過，高級的宴會場所，向來是為了交際以達到某種目的，而非簡單的吃吃喝喝。
夢菲手裡端著一杯咖啡，笑盈盈地朝伊凡走來。她坐到伊凡的身邊，輕抿一口。
「你不該喝咖啡了，哪怕是作為愛好。」
咖啡的確不是什麼健康的飲品，伊凡在地球的時候，就不大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對咖啡情有獨鍾。
「我喜歡喝咖啡不是因為它好喝，而是它的苦味能提醒我還活在這個世上。」
伊凡有些疑惑，他想不明白夢菲為何要和他說這些。
她應該是一個寂寞的女人，像她這花兒一般的年紀，如果能夠放開思緒，一定能過上很好的生活。
……
夜色來得比想象中來得要快一些，亞伯的別墅也在這個時間自動點亮了燈。科靈愛樂樂團的演奏，為這靜謐的夜色平添了幾分生氣，和別墅外的自然之音交相輝映。
他們的音樂更加貼近自然，也適合小型的演出。
幾曲過後，伊凡被亞伯邀請到演奏大廳的最前面。
「在場的來賓們，今天我邀請了一位天才的少年音樂家，我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他來到台前演奏一曲，希望大家靜靜欣賞。」
亞伯的介紹，讓在場的客人十分興奮，他們面帶笑容，也紛紛獻上了掌聲。
「我之前見過他，他的確是十分天才的音樂家。」
「對！他演奏的旋律及其優美。」
「幾天前，我還聽過他演奏呢，想不到他今天能來。」
……
客人的議論並沒有干擾到伊凡，他拿著準備好的那把古典吉他，走到所有人的中央，並向眾人介紹起了這把吉他的來歷：
「這個樂器叫做吉他，是我自己研製的樂器。它有6個聲部，有23根弦……」
他說得滔滔不絕，亞伯尷尬地咳嗽一聲，「我的小音樂家，在場的除了科靈來的樂團，幾乎很少人精通樂理，要不你還是先演奏一曲，讓大家漲漲見識。」
眾人紛紛鼓起了掌，期待伊凡的表演。
伊凡一時打不定主意，要演奏什麼樣的曲子，但當他看到一旁面露狡黠的亞伯，靈感一閃，想起了一首曲子。
可能過了今天晚上，亞伯就要去見上帝了，那在此一曲提前給他送終，更有藝術的風味。
《安魂曲》被稱作「追思曲」、「慰靈曲」，是一種特殊彌撒曲——安魂彌撒曲，是天主教用於悼念死者的祭奠儀式中演唱的合唱套曲。
這一次伊凡選用了莫扎特的版本。
為了讓現場的氣氛被調動，伊凡向眾人提了一聲醒。
「我等會兒要彈一首很長的曲子，算是半個原創，這首曲子的內容並不算是太適合現在的氣氛，大家最好能找一個好的位置坐下，一直站著會很累。」
他又給夢菲和赫拉一個眼神，示意他已經給她們提供了機會，讓她們好好把握。
夢菲立刻會了意，她走到亞伯的跟前，向他發出了邀請。
「親愛的亞伯先生，我是一個心理醫生，和核輝先生也是很好的朋友，您有時間和我聊聊嗎？」
亞伯自然不會拒絕女士的邀請，他向夢菲行了一個紳士禮，便帶著夢菲走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見夢菲和老頭已經接觸上了，赫拉也在通訊中給了提示。
「我要跟著夢菲，這裡就交給你了。」
伊凡把視線轉向聽眾們，閉上眼睛細細回憶。
《安魂曲》很長，有著許多的樂章，他看過交響樂版本的總譜，只記得大約前面8個章節。不過這個長度應該有半個小時左右，應付聽眾完全夠了。
不多說廢話，伊凡試了幾個音之後，就開始曲子的彈奏。
吉他版本的《安魂曲》，沒有交響樂版本的莊嚴肅穆，其中的樂音更像是一個優雅的詩人回憶往昔，闡述逝去者生前的故事。
現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伴隨著哀而不傷的琴聲，眾人像是有了思考，又或是故作姿態，裝成一副哀傷的模樣。
伊凡一邊演奏，一邊的思緒飄到了夢菲那邊。
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亞伯的生命呢？
另一邊，赫拉走到了樓梯的下面，開始偷聽夢菲與亞伯的談話。
「尊敬的亞伯先生，很高興能見到您，您也知道我是一個心理醫生，您如果有什麼心理方面的問題，可以向我諮詢，我可以給你提供三次免費的服務諮詢。」
亞伯原本佝僂的身子，在看見夢菲這樣的美女之後，立刻直了起來，似乎是為了展現自己的紳士風度。
「夢菲小姐，我一直有一個困惑，你和核輝老闆是怎麼認識的？」
「撲哧」一聲，夢菲又展現了幾分魅力。她從胸口掏出一張名片。
「當然是心理諮詢咯。像他這樣的大老闆，我一般的時候是見不到的。」
亞伯接過還帶著一點溫熱的名片，那顆原本平靜的心突然躁動起來。
這算是一種非常明顯的暗示，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無動於衷。
「我有一些難言之隱，希望小姐您能陪我去樓上細細聊嗎？」
「當然可以咯，幫助每一個患者是醫生的職責，只希望您能及時給我付一下診金。」
「那是自然！！！」
亞伯毫無障礙地拉住夢菲柔嫩的手，向二樓走去。
夢菲聽著兩人噁心的對話，整個人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幸好是夢菲接替了她去做最後的執行，不然她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該如何處理。
「彭……」的一聲，二樓的房門自動關閉，而赫拉也借著這個機會，往二樓其他的地方找去。
「伊凡，赫拉已經在二樓了，你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去三樓看看。」
《安魂曲》第八樂章痛哭之日Lacrimosa的末尾，伊凡聽到了耳機中天狼的語音。
很快，赫拉的語音也傳了過來。
「我現在在二樓的陽台，你如果可以的話，就上來替我打掩護。」
結束最後一個音符，在場的聽眾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他們為伊凡的音樂讚歎。
「先生們、女士們，亞伯先生已經和一位女士去共度良宵了，我就沒有必要在這兒演奏哀樂了，你們應該也沒有心思聽我彈那些無關風月的東西吧。」
伊凡說得很巧妙，在場的聽眾似乎也有了共鳴。
「亞伯這個老傢伙，都這把年紀了，腰受得了嗎？」
「你還不了解他這個老頭嗎？」
「為老不尊，為老不尊呀！！！」
有人在哀嘆沒有獲得美女的青睞，也有人在感嘆亞伯旺盛的精力，更有人咒罵他把他們棄置一邊，完全沒有主人的意識。
當然這不妨礙他們的自娛自樂，對於向他們這樣「尊貴」的客人，搞點「交際」的活動就和喝水一樣簡單。
結束了繁瑣且無聊的交際，伊凡邁上台階，去二樓陽台找赫拉。
遠處的她端著一杯小酒，倚靠在陽台的欄杆上，猶如一幅美麗的畫。
「你來了，我一個人都等得寂寞了。」
她把身子挪了挪，拍了拍手邊陽台的金屬立柱。
「靠在這邊，我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