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間道

顧家俊和傻強，陳永仁離開韓琛家后，又找了地方喝了場酒，三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似是真的為即將到來的大生意而感到高興。

只不過在三人分開后，不管是顧家俊還是陳永仁眼中都恢復了一絲清醒，或許真正大醉的本來就只有傻強一個人吧。

陳永仁在跟顧家俊和傻強告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黃志誠，卧底十多年，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只要把韓琛逮捕歸案，再打掉三合會，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恢復警察的身份，也可以理直氣壯的面對家人和戀人，再不用擔驚受怕，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怕自己還沒被古惑仔砍死，就先一步被同僚當做犯人擊斃了。

「我知道了，你記得裝竊聽器，還有，一定要去注意安全！」

黃志誠很興奮，他等這一天同樣等了很久，也許一開始是為了正義，為了維護法紀，但堅持了那麼久，抓住韓琛已經成了他的一種執念，不達目的，誓不擺休。

和陳永仁的電話才結束不久，黃志誠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仍然是一個陌生號碼，但黃志誠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電話會是顧家俊打來的。

「大佬，陳永仁應該剛跟你通過氣了吧？」顧家俊問道，他一早看出陳永仁十有八九是在裝醉，因為他自己也是。

「嗯，這是一個好機會，你有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這次的行動，最好從別的區域徵調警力。」

黃志誠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懷疑我這邊有內鬼？」

「嗯，前幾次的交易都是我親自進行的，我留意到了一些東西，韓琛總能在關鍵時刻給我消息，讓我避開埋伏，我懷疑警隊中有內鬼！」顧家俊隨口編了個理由，反正黃志誠也不可能跟韓琛去求證。

而且因為潛伏時間尚短，顧家俊還沒有拿到證據，就算直接告訴黃志誠，劉建明是卧底，也很難令人信服，但只要把韓琛抓住，一切就好說了，在這之前，還要預防劉建明暗中下手。

黃志誠沉吟了一會後道：「我知道了，你這兩天留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同樣是那句老話，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出事，要是遇到緊急情況，你就用我教你的那套跟同僚們表明身份吧。」

「嗯！」

這算是區別對待么？陳永仁卧底了這麼多年好像也沒有這個待遇，黃志誠總是叫他再撐一下，再撐一下，結果撐完三年又三年，到現在陳永仁甚至已經習慣見到警察就轉身走。

……

兩天後的晚上，顧家俊跟韓琛坐上了同一輛車，趕往約定的地點去見那個約好的客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時候，韓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因為韓琛接電話的是左手，坐在他左邊的顧家俊剛好能聽到電話裡頭傳來的聲音。

「喂，你叫老爸接電話！，爸，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韓琛語氣淡然的回道：「飯煮好了就要吃，回來的時候打給我，我提前幫你熱好！」

說完，聽到對面傳來的忙音，韓琛才收起來手機，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絲笑容。

顧家俊一下就猜出了這個電話肯定是卧底劉建明打來的，看來就算提前對黃志誠示警，劉建明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調入了這次抓捕韓琛的行動隊。

顧家俊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琛哥，怎麼突然聊起吃飯來了。」

「沒什麼，跟一個朋友約好了到我家吃飯，只不過他突然有事來不了。」韓琛解釋道：「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待會一起啊！」

「好啊！」顧家俊欣然應承，心裡卻想著，這頓飯你們怕是得去牢里吃了。

車輛在街道上胡亂的轉悠著，直到晚上八點整，車子才在一棟大廈前停了下來，顧家俊剛準備下車，卻被韓琛給按住了。

「阿俊，你別下車了，一會你就開這輛車，去天星碼頭那邊，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在那邊等著就好，交易完成後，我會通知你的。」

這明顯是把顧家俊當成了誘餌，但卻正符合他的心意，眼前就有一個一箭雙鵰的機會，不但能抓住韓琛，還能把劉建明一起揪出來，不用再等到後面的那盤錄音帶。

顧家俊接過方向盤后，沒開出多遠，就發現身後多了條『尾巴』，不用說，肯定是警方的人，顧家俊想了想后，直接將車子停在了邊上。

讓他意外的是，跟蹤他的那輛車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速駛離，這讓顧家俊失去了搭訕的機會，不過也沒關係，將車鑰匙故意掉落在街邊一個古惑仔的身前後，顧家俊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而某個古惑仔在發現地上的車鑰匙后，左看右看，沒發現失主，興奮的以為自己走了大運，用警報器找到了車子后，加速逃離了現場。

而顧家俊呢？

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韓琛進入的那座大廈的對面，也就是黃志誠這次行動的指揮部，先是用手機給黃志誠發了條信息后，顧家俊換上了自己剛在樓下準備好的送餐員服裝，然後提起籃子開始敲門。

「誰？」

「送外賣的！」顧家俊道。

過了好一陣后，門才被打開，顧家俊壓了壓頭頂的帽子，低著頭走進了屋子裡，裡邊正處於一種嚴肅緊張的狀態，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行動上，顧家俊的出現並未招來注視，只有黃志誠裝作若無其事的掃了他一眼。

將外賣擺放好后，顧家俊裝作一副要離去的樣子，果不其然被攔了下來。

「抱歉，我們是警察，現在正處於一絕密行動中，你可能得留下配合我們一下。」說話的警員看似是徵求配合，但攔在門前的身軀卻說明了這話不是徵求，是命令！

顧家俊只好一臉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籃子，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他坐的位置恰好處於劉建明身後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