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Aim high，out with a bong.」

「......」坐在醫務室的床上，芽衣一言不發地看著舷窗外不斷砸在玻璃上的雨滴。

「芽衣，好點了嗎？」特斯拉博士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是剛剛煮好的泡麵。

「沒什麼大礙。」芽衣的語氣不自覺地透出一小屢冰冷，但是並沒有被粗神經的特斯拉捕捉到。

「......」特斯拉看著芽衣沒有面對著自己的面龐，默默的坐到了她身旁，「還在想那件事么？」

「沒有。」芽衣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這裡特斯拉說的，自然是芽衣和符塵那次不愉快的見面。

「*的，他也真下得去手。」特斯拉博士罵罵咧咧地抱怨道，而且似乎又一次準備長篇大論地懟起了符塵的罪行。

「特斯拉博士。」芽衣及時出聲打斷了特斯拉沒完沒了的抱怨，「我們接下來的安排是什麼？」

「去海淵城。」特斯拉點出了接下來的安排，「雞窩頭那邊發來消息，他們和布洛妮婭的鏈接因為不明原因被切斷了，我們得去幫忙，琪亞娜那邊也去。」

「知道了。」芽衣只是淡淡地回復了這麼一句，隨後繼續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而特斯拉也察覺出芽衣周圍的氛圍，也默默地退出了醫務室，留芽衣一個人在醫務室里靜靜。

芽衣看著窗上自己的倒影，纖細的手指慢慢放在了玻璃上。

倒影中的芽衣，雙眼也失去了過去的稚嫩和溫柔，失去了光芒，好似失去了目標，滿是迷茫，也有著被壓制的怒火。

如果琪亞娜在這，那就肯定能發現芽衣此刻的變化。

然而也的確如此。

她失望了。

對於符塵，她第一次，也是最徹底地失望了。

她雖然不認為符塵過去的一切都是謊言，但是那一刻，當她被符塵用拳頭狠狠擊飛，用惡毒的言語刺激時，她對符塵的感情，就只剩下了恨。

她本以為符塵前往世界蛇僅僅只是迫不得已，只是符塵又在逞強，但是就結果來看，並不是如此。

雨夜之下，雷鳴之間，符塵刺耳的話語，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甚至是刺傷了這個曾經無比深愛她的少女。

曾經有多麼愛一個人，也就會多麼恨一個人。

芽衣很溫柔，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恨。

所以在這一刻，她幾乎對符塵恨之入骨。

「沒事吧你？」腦海中，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想清楚了，影。」芽衣的語調里也失去了溫柔，「這一次，我和他只能是敵人了。」

「......」影沉默了一會，「我尊重你的選擇，畢竟你是主人格，你說了算。」

隨後，影再一次回到了意識深處。

窗上的雨滴留下水痕，給窗上倒影的芽衣的臉分割開來。

而倒影之上，微微泛紫的瞳孔正在閃爍。

與此同時，世界蛇。

「......」渡鴉看著機艙里靜靜坐著的符塵，慢慢坐到了他身旁。

「還好吧你？上了飛機以後就一直這樣。」渡鴉摘下兜帽，對符塵如此說道。

「你覺得呢？」符塵有點苦笑。

「很不好，誰都能看出來。」渡鴉翹起了二郎腿，緊身衣包裹的曼妙身材在此刻大方地展示著，但是符塵無心觀賞。

「我現在才發現，我和奧托好像意外的相似呢。」符塵發著呆望向機艙頂部，語調里有著強撐的成分，「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會傷害最親近的人......」

「哈哈，我他媽還真是個混蛋啊。」

符塵自嘲地笑了笑，那抹笑容凄慘的讓人無法直視，渡鴉甚至隱隱聽出符塵的聲音里有了些許的鼻音。

「......回基地之後，跟我去個地方吧。」渡鴉如此說道。

「去哪？」

「這你別問，跟我走就是了，就當是你照顧孩子們的謝禮。」

——我是航線和行車都被忽略掉的分界線——

「到了。」渡鴉打開開關，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這裡赫然是個酒吧。

「這裡是......你的酒吧？」符塵認出了眼前的場景。

「吼，看來這裡也在那個遊戲里出場過啊。」渡鴉的聲音從酒吧內部的一個房間里傳來，「你先隨便坐，我換個衣服就來。」

過了片刻，換上酒保服裝的渡鴉從後台走了出來，站到符塵跟前，開口道：「客人，想喝點什麼？」

「......」符塵笑了笑，「合著你把我拉到這來是請我喝酒？」

「借酒澆愁也不錯嘛，你看你這苦瓜臉，讓孩子們看見可不好。」渡鴉這麼說著，還拿了面鏡子擺在了符塵面前——鏡子里的少年面色很差，真要說起來，用死人臉來形容都不為過。

「那就......喝點吧。」符塵笑了，笑的很難看。

「來點啥？」

「伏特加兌藍可。」符塵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的品味可足夠差的，不加點別的嗎？」渡鴉很清楚這個配方味道不怎麼好，甚至很爛。

「不用了，這個就行。」

「好吧。」

伴隨無奈的語氣，渡鴉嫻熟地拿起杯子和酒，為符塵調起了這一份普通至極的酒。

片刻之後，裝著酒的杯子被放到了符塵的跟前。

淡藍色的酒水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迷離，符塵端起這一杯酒，放在燈下細細觀察。

隨後，他笑了起來，笑的很凄涼，很痛苦，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Aimhigh，outwithabong.」

隨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