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突如其來

時間退回到符塵和琪亞娜醒來以前。

在實驗室里，瑪基博士有些不安地看著眼前不斷跳動的儀錶數據。

而除了他，符華，八重櫻，緋玉丸，德麗莎，姬子，布洛妮婭，芽衣乃至溫蒂，蘿莎莉亞和莉莉婭都同樣凝重地望著實驗室中央昏睡著的師徒二人。

尤其是符華，她臉上不安的神色從來沒有褪下過，手心都帶著些許的汗。

「撲通，撲通。」

符華從未像今天這般感到心跳的聲音是那樣的明顯，甚至有些刺耳，令人煩躁。

「符華？」德麗莎看著站在欄杆前的符華，邁著自己的雙腿走到了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后腰：「去休息一下吧。」

從實驗開始到現在，符華就一直看著實驗的全過程，甚至連水都不曾喝一口，要知道，就算是瑪基博士，中間也有些撐不住，稍微休息了一下。

「……」符華沉默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學院長，在符塵和琪亞娜醒來前，我沒有辦法安下心去休息。」

符華這麼說著，視線也從未從符塵和琪亞娜身上移開半分。

「更何況……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還需要我來救場。」

伴隨她話語出現的，是她手中的那片若隱若現的羽渡塵，赤紅的羽毛上下翻動著，看似隨意，但似乎又包含著某種不易言語的決心。

說實話，符華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她再繼續使用羽渡了。

但是為了這場實驗，符華甚至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如果符塵遭遇危險，無論如何，都要在這裡再度使用羽渡塵。

至少要將他和琪亞娜的命保住。

「……我知道了。」德麗莎自知沒有辦法說的動符華，索性也就和符華站在了一起，監視著眼前的實驗。

「德麗莎大人！」忽的，瑪基博士博士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突然大叫了起來，隨後又把自己的臉靠近屏幕確認了一下，生怕是自己看錯了，隨後又一次喊道：「德麗莎大人！您快過來！」

「來了來了！」

一聽見瑪基博士的呼喊，德麗莎便一路小跑著湊到了瑪基博士身旁，問道：

「怎麼了？」

「剛剛數據顯示，琪亞娜同學身上的崩壞能正在降低並且趨於穩定，包括她和符塵閣下的腦電波也逐漸平穩了！」瑪基博士臉上激動的神色幾乎難以抑制。

「那也就是說……」德麗莎似乎已經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成功了，德麗莎大人。」瑪基博士的眼神中帶上了光芒，「他們成功了！他們封印了第二律者！」

當瑪基博士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整個實驗室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但下一刻，爆發出來的卻是幾近狂喜的歡呼。

在場的每個人都掛著笑容，發自內心的為這件事進行歡呼和慶祝。

更有甚者，已經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而符華聽見這個消息時，彷彿有什麼重擔被卸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輕鬆了不少。

但是下一刻，她的神色就又陷入了緊張之中。

「啪，啪，啪。」

一個有些刺耳的鼓掌聲顯得相當格格不入，這個聲音從走道中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略微厚重的腳步聲。

伴隨著聲音愈發接近，在場的人也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不錯，不錯，說實話，這件事情還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呢。」

一個聽起來有些輕佻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之中，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天命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

「爺爺？！」德麗莎看見奧托的一瞬間就戒備了起來，直覺告訴她，奧托在這個時候出現，准沒好事！

「德麗莎，我的乖孫女，好久不見了。」奧托對著德麗莎擺出了和藹可親的微笑，隨後便將目光轉向了八重櫻。

「八重村的領導者，八重櫻小姐，時隔五百年，我們又見面了，五百年過去，你變了很多，但不管如何，請收下我這份無關緊要的寒暄。」

「奧托……」八重櫻臉上的表情不大好，帶著些許的敵意。

「大姐……」緋玉丸拉了拉八重櫻的衣角，悄悄道：

「那個人身上的氣味……好難聞……」

「哦，對了，還有這位。」奧托的目光又轉向了溫蒂，「候補的S級女武神，溫蒂小姐，有些時日沒見，看來你過得還算不錯，哦？原來還有逆熵的孩子們么？就連第三律者都在。」

這麼說著，奧托又開始饒有興緻地打量起了布洛妮婭，蘿莎利亞和莉莉婭以及芽衣。

而溫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奧托，雙手緊緊攥著，幾乎要扎進手心的肉。

「奧托，你不該在這。」符華把眼鏡扔到了一旁，眼神里沒有半分溫存。

「啊哈哈，別那麼緊張嘛，我的老朋友。」奧托臉上的微笑沒有變過，「我只不過是來感謝渡塵閣下，畢竟他可是讓我的計劃向下進行了一大步呢。」

「什麼意思？」

「我要帶走K423。」奧托的臉上沒有了笑意，「老朋友，我不希望在這裡與你為敵。」

「畢竟你我都很清楚，K423，也就是第二律者，對於我的計劃到底有多麼的重要。」

「……」符華沒有廢話，只是擺起了寸心拳法的起手式：

「我不會讓你帶她走的！」

「……這樣嗎？」奧托搖了搖頭，「老朋友，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下一刻，奧托拍了拍手，數個身影在零點幾秒內便出現在了實驗室內，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打暈了過去，而八重櫻卻是個例外，她和緋玉丸反而將前來控制她們的人打暈了過去。

「該說不愧是擬似律者么？八重櫻小姐的戰鬥力和反應能力果然令人吃驚呢，既然能只用一個照面就制服數個不滅之刃的隊員，真是好生厲害。」

「不過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能留手了。」奧托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麗塔。」

「在，主教大人。」下一刻，穿著『蒼騎士·月魂』的麗塔便聰明門外走了進來。

「主教大人有什麼吩咐么？」

「去和八重櫻小姐過過招吧。」奧托擺了擺手，「不要讓她來打擾我和我老朋友的聊天。」

「麗塔會照主教大人命令的來辦的。」麗塔點了點頭，行了一個女僕禮，隨後便提起蒼藍色的鐮刀，站在一旁，對八重櫻開口道：

「失禮了，八重櫻大人。」

隨後，麗塔抬起手中的鐮刀，便和八重櫻以及緋玉丸打了起來。

「好了，現在沒人會打擾我們了，老朋友。」奧托笑了笑，「那麼，我們來做個交易吧，就像以前那樣。」

「你想幹什麼？」符華並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其他人現在都面臨著生命威脅。

「你讓我帶走K423，我可以保證，在場這些昏迷的人不會有事。」

「但若是拒絕，我就只能將我的乖孫女以外的人盡數殺掉了，畢竟只要能達成計劃，我不會在乎死了多少人。」

「……混蛋……」符華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齒，她一個人是有極限的，而八重櫻和緋玉丸在被牽制，她又沒辦法一次性救下那麼多人。

「那麼……抉擇吧，你打算怎麼選？」

「……」符華思索著，沒有說話。

怎麼辦？要讓他走嗎？

符華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但是現在她只有讓奧托帶著琪亞娜離開這一個選擇了。

「……不要傷害他們，我會讓你走的……」

符華最終還是在兩者之間做出了選擇。

畢竟羽渡塵已經不能使用，她除了讓奧托帶琪亞娜離開沒有別的選擇。

而除此之外，必須先保證在場所有人的安全，才能重新救回琪亞娜。

「明智的選擇，老朋友。」奧托笑了笑。

而隨後，奧托直接走過了符華，扛起了躺在地上的琪亞娜，順便又一腳踢在剛要蘇醒的符塵的後腦勺，直接將符塵踢暈了，之後他便準備大步流星地離開。

「……」奧托思索著，下一刻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道：

「對了，老朋友，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干。」

「你要……」符華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就被奧托打斷了。

「不要隨便動。」奧托這麼說著，手中的『擬態·天火聖裁』便指向了符華的腦袋。

距離很近，但是琪亞娜和其他人都在奧托手裡，她不能亂動。

「抱歉了，老朋友。」奧托笑了笑，那笑容簡直如同魔鬼一般猙獰，「計劃里，你的死是必須的。」

下一刻，奧托便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了符華的額頭，帶著些許的血花飛濺。

時間如同暫停了一般，但隨後就又開始了流動。

「……」奧托冷冷地看了眼符華，隨後又看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符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麗塔，我們走。」奧托這麼說著，帶著琪亞娜離開了實驗室，離開了聖芙蕾雅。

「渡塵仙人……你的秘密，又是何物呢？」

坐在回總部的飛機上，奧托如此嘟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