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魘

戈柔覺得德妃莫不是有毛病，胤祚是她親兒子，胤禛難道不是，雖然兩個兒子一個養在身邊，一個養在別處，但是總歸是她生的，稍微偏心些可以理解，但是這般偏心的，還真是少見。

德妃還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觀。

不過想到以前看的新聞，也不是沒有母子成仇的，有些母子似乎天生就不對付，是件稀罕事，倒也不算怪事。

不過小胤禛願意咽下這口氣，她戈柔可不願意。

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頂多能活下來，她能夠憑着孤兒身份考上大學，本身就不是愛吃虧的人。

就德妃表現出來的這般，可不像是對胤禛還留有母子情，戈柔記得這個德妃在雍正登基后還做了不少事，讓雍正下不來台，成了眾矢之的，皇位都坐的都不怎麼安穩。

這可以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想到這裏，戈柔心裏有了計較。

接收了胤禛的記憶，被小太監灌了葯，戈柔已經大好了，不過還需要再養養。

戈柔眼皮子還是有些重，有人進來了，這一兩天，天天有人進進出出，戈柔已經習慣了。

她暫時還不打算醒過來。

「奴才見過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皇上？

康熙來了！

隨後戈柔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音：「胤禛還未醒嗎？」

「禛兒還未醒，太醫說並無大礙，可是就是不見醒，臣妾急得不行。」康熙聲音落下，一個憂心忡忡的女聲響起，是佟皇貴妃。

康熙看着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兒子，臉上多了幾分着急和憂心：「太醫呢，怎麼診的脈，四阿哥若是好不了，你們一個個都提頭來見。」

康熙剛失去一個兒子，六阿哥胤祚雖說身子骨不好，但是被德妃養的乖巧聽話，康熙挺喜歡的，一場病兒子沒了，如今四兒子跟着病了，他也怕啊！

早年兒子養不住，這幾年生的兒子都養住了，跟兒子相處多了，感情也就有幾分，失去哪一個兒子都足夠讓康熙傷心。

這個時候在一旁侯著的太醫紛紛下跪，就在太醫逐個上前問診的時候，這個時候戈柔開始囈語喃喃道：「德額娘，我不是白眼狼，我不是掃把星，德額娘，我不是白眼狼，我不是掃把星，不要，不要……」

她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臉色開始潮紅起來了，一旁的太醫紛紛上前，康熙聽到胤禛嘴裏的話，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

這時一個太醫，聲音顫抖道：「皇上，四阿哥應該是魘著了，得需要四阿哥自己想明白，醒過來就好了。」

康熙怒道：「那你們還不趕緊想辦法讓胤禛醒過來。」

太醫紛紛道：「是，皇上。」

太醫院的太醫各顯神通，最後還上了針，戈柔臉上的潮紅褪去，額頭上還有些汗珠。

如今是五月的天，古代農曆的五月，已經是夏天了，本就熱，戈柔憋死把臉憋紅也是十分費力氣的，所以才流了那麼多汗。

這時一個太醫道：「皇上，四阿哥的脈象似有好轉，估計是夢魘過去了，晚上應該就能醒過來。」

其實太醫也不傻，戈柔脈象並無大問題，至於為何會囈語喃喃說着夢話，這個太醫不想知道，不過他知道，晚上這位四阿哥也該醒了。

「那就由你照看胤禛，晚上若是醒不過來，朕唯你是問。」

「是，皇上。」

康熙隨即又道：「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胤禛這裏表妹多多照看。」

「禛兒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自當盡心。」

隨後康熙就離開了。

他離開后，直接回了乾清宮，回去后並未直接處理政務，而是把梁九功叫到跟前吩咐道：「去查查胤禛病倒前發生了何事？」

沒聽到那一番夢話就算了，既然聽到了，康熙忍不住多疑起來了。

他寵德妃不假，但是可不允許有人傷害他兒子，即便是德妃也不成。

「嗻」

佟皇貴妃那邊在康熙離開后，趕緊封了眾人的口，剛才戈柔說的那些話若是傳出去也不好。

於胤禛的名聲不好。

德妃到底是他生母。

梁九功是康熙身邊的大太監，後宮可以說幾乎沒有他調動不起來的人，德妃的永和宮也不是鐵板一塊，沒兩天就查出來了。

「皇上，六阿哥病逝，四阿哥去安慰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並未領情，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都說了什麼，說與朕也聽聽。」

梁九功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都是些腌臢話，奴才怕污了皇上的耳。」

「無妨，你且直說。」他好賴話都聽過，還怕污耳不成。

得了康熙的肯定，梁九功也就不再隱瞞，直接說道：「德妃娘娘當着四阿哥的面說四阿哥是掃把星，是白眼狼，只認佟皇貴妃這個額娘，說四阿哥剋死了六阿哥，是災星，還說怎麼死的不是四阿哥，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奴才不便再多說……」

梁九功話音未落，康熙臉色便已經變了一個色。

任誰這麼說自己兒子都會不高興。

六阿哥去世，康熙也心疼，也傷心，但是胤禛也是他親子，還是德妃親生的，她怎的就忍心這般說他，一個孩子聽了這樣的，如何受得，怪不得胤禛那孩子都魘著了。

德妃位分和封號的由來，可處處都少不得胤禛。

當初康熙見她孩子剛出生未見一眼便被抱去了表妹那裏，心生憐惜，升她為貴人，后又見她私下為胤禛抄經祈福，祈禱他平安順遂，他感於她慈母心腸，便賜了封號「德」，這可是頂好的封號。

後來她偷偷去看胤禛，小心翼翼的樣子，康熙於心不忍，再加上她生了個公主，康熙賜她嬪位。

康熙一向對後宮的位分吝嗇，可她卻短短几年內從一個宮女變成了德妃，這其中康熙也是看在胤禛的面子上。

可如今康熙竟然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慈母心腸是假的，他曾經的於心不忍都錯付了。

這在康熙看來，德妃這就是欺君罔上。

康熙自幼親情緣淺，所以對慈母心腸的女子多一份寬容，可他不願自己被利用，德妃這等做法，明顯對胤禛並無慈心。

「梁九功，你說朕是不是長了一張好騙都臉？」

梁九功聽着康熙這喜怒不定的話，趕緊跪地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能堪破一切，要奴才說，是那些人心思深沉，皇上日理萬機，心思都放在前朝上面，自然也就讓人鑽了空子。」

梁九功平日裏也沒少受德妃的賞，但是這個時候，他是丁點兒也不敢給德妃說句好話，畢竟德妃做的這事，他也沒法好好說不是。

許是梁九功的回答讓康熙滿意了，也許是康熙無意多計較什麼，只沉聲道：「行了，起來吧。」

梁九功起身謝恩，他知道這事暫時過去了，不過德妃那邊可還沒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