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是苦命人
出了窯廠,元喜一心想要學怎麼燒玻璃,並且一再保證絕不外傳,也不會拿來盈利。
謝行倒不是不想教,而是他一個世家公子,去燒玻璃,這要是被他老爹知道了,還不打死他。
「元喜,你想學我不管,我甚至還會給你分成,但你得先過了你老爹那一關。」謝行才不信元慶春會讓他兒子干這種活。
元喜一拍大腿:「一言為定!」
上了馬車,謝行對余秀秀說道:「知道你武藝高強,但下次記得留個活口。」
余秀秀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說道:「徐家只有一個行將就木的一流高手,所以不是徐家所為。」
不是徐家嗎?
那或許是山賊,看來自己以後得小心一些了。
回到王府,月上三竿,門前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
朱紅的大門,金色的門釘,牌匾上遒勁有力的字跡,讓整個王府顯得氣派而又威嚴。
當然更多的威嚴來自門前一絲不苟的守衛。
回到王府之後,謝行就睡下了,在這交通落後的古代,稍微出個遠路就是一天的時間。
這一天下來,渾身酸疼的很。
「吱~」房門被打開了,謝行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擠了進來。
「喲,這不閑王妃嗎?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裡幹嘛?」謝行調侃道。
余秀秀爬上了床,使勁的往謝行懷裡拱了拱:「銅州的三月不比中州盛京,晚上冷地很,屋頂更是寒風刺骨。」
「王爺你放心,我余秀秀絕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更不可能像青樓女子一樣對王爺動手動腳的!」余秀秀信誓旦旦的說道,但是她的手臂不自覺的摟住謝行的腰。
「呵,王妃,本王可不是正人君子。」謝行也是玩心大起,自從來了銅州,謝行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過她了。
余秀秀嘻嘻一笑,手指在謝行身上摸來摸去,靈活到了極致。
「王爺,您知道嘛,投靠您的那些小家族,送來了不少美人,個個前凸后翹妖嬈無比,妾身看了都流口水吶。」余秀秀一臉天真的說道。
謝行愣了,什麼情況,還有這事?
謝行趕緊問道:「送了多少來?」
「元家和黃家沒有送,付家送了三個,李家送來六個,其他的姿色一般,就沒放到心上。」余秀秀看著謝行激動的神色,打擊道,「不過呢,我把她們都送走了,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想爬上王爺的床。」
謝行看著氣憤的余秀秀,尷尬的躺了回去,怔怔的說道:「王妃做的對。」
說完后謝行心中難免一痛。
余秀秀拉了拉謝行的衣角,小聲的說道:「王爺,不用傷心,您看您面前不就有一位嗎?」
謝行摟住余秀秀,心中感慨萬分。
余國公瘋了,跑進了深山,國公夫人被流言逼死,整個國公府都被架空,現在的余秀秀也只剩自己可以依靠了。
「王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余秀秀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以為我的未婚夫,是一個武功蓋世天下無敵的人,可惜見了面才知道,原來他是個不入流。」
「我當時就在想,這個三皇子不配做我的丈夫,但我也知道皇命難為,所以當時就想著偷偷的殺掉你,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嫁給你了。」
呵呵,你真是個小聰明。
謝行沒有接話,余秀秀繼續說道: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還沒動手殺你呢,父親的大軍就出了意外,父親也因此瘋了、隨之走丟,母親因為父親的原因也被逼死了,國公府更是分崩離析
誰能想到,這是與國同休的國公府該有的下場?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的一身武藝沒有一點用處。」
「那時候,我每日都要忍受著流言蜚語,他們都說我的父親叛國了,說我是細作,但是我知道,他們只是想要我父親的國公府。」
說道此,余秀秀一個軲轆爬了起來,看著謝行:「我以為哪時候,我的未婚夫會給把我休了,再狠狠的踐踏我、侮辱我。」
謝行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小菊說的啊,她說故事上都是這樣講的。」
謝行一臉黑線。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那個連我都打不過的人,竟然敢擋在我的身前,替我打抱不平。」
「最可笑的是他還打不過別人。」
謝行滿臉疑惑,感情這丫頭是說了這半天不是在感慨,而是在嘲諷他!
謝行摟住懷中人兒說道:「快睡吧,別揭我老底了。」
——
夜晚,王府,阮居小築。
蔣阮屋中燈火通明,下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春蘭提醒道:「小姐,時間不早了,還是休息吧。」
蔣阮放下手中的石碾,整了整凌亂的長發,問道:「春蘭,我們的脂粉鋪子生意如何?」
「不太好,徐家把胭脂水粉的價格都降了下來,咱們家的就沒什麼人買了。」隨後春蘭口是心非的罵了一句,「徐家真不是東西。」
「唉,可我們的都是上等貨啊。」
蔣阮有些疑惑,她覺得貴有貴的道理,自己和下人每天都忙到半夜,原料更是精挑細選,做出來的更是上等品質。
所以不應該如此啊。
「那也得買得起才行,小姐您得明白無奸不商的道理。」春蘭看著自家小姐,氣就不打一處來,明明可以靠王爺,過上一輩子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卻偏偏要自己努力。
真他媽叛逆!
「春蘭,黃家怎麼說?」蔣阮揉了揉玉腕,輕聲道。
「黃家也不好過,就憑咱們,根本對付不了徐家。」春蘭解釋道,「要是徐家真的想要壓價,他會把我們拖垮的。」
「有什麼辦法嘛?」蔣阮站起身來,姣好的身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迷人。
「以王爺的財力,完全不用怕徐家。」春蘭說完自覺的閉上了嘴。
「......」
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嗎?
蔣阮嘆了口氣,絕美的臉上滿是愁容,除卻身上的十兩銀子,她們已經沒有錢了。
蔣阮啊蔣阮,你從小活的便不如意,親眼看著母親被欺辱致死,又因為自己的美貌,讓父親動了歪心思,想把自己送給大皇子。
自此以後,她再也沒有過自由了,別的女孩十歲開始學習技藝,她八歲開始,從早到晚練習琴棋書畫,天還未亮就已經開始練習,到了深夜還未睡下,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八年。
八年來從未踏出過小院半步,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這樣的生活雖然苦悶、缺少自由,但她還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
直到她的父親開始猶豫,究竟是把她送給大皇子、還是二皇子時,蔣阮才明白,自己根本算不得一個人,更談何自由。
蔣阮幽幽的嘆了口氣問道:「春蘭,你跟了我多久了?」
春蘭思考一會說道:「有八年了小姐。」
「也就是說我才做過八年的人,可是為何八歲以前的記憶,也是苦不堪言呢?」蔣阮捋了捋秀髮,眼中有淚光閃過。
春蘭雖然是一個唯利是圖,只為自己著想的人,但是好歹也是看著自家小姐長大的,怎會不知她的苦。
春蘭憐惜道:「小姐,莫要傷心,一切都過去了,閑王雖然在盛京名聲不好,但為人卻不似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樣,以後的生活會好起來的。」
蔣阮倚著窗,望著皎潔的月亮,抹掉眼淚,輕聲笑道:
「你說的不錯,希望如此。」
在屋中睡覺的謝行,被系統的叮叮聲吵醒。
「誰在發癲,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惦記著我。」謝行打開系統,發現竟然是春蘭和蔣阮。
「女人心,真是搞不懂。」
謝行看了看懷裡的余秀秀,心中不免一暖。
也就這丫頭好懂一些吧。
黑夜中謝行眼眸晶瑩。
為了懷中之人,他必須在這暗流涌動的銅州站穩腳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