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改變

第37章 改變

春琦與蔡嬤嬤驚慌失色,大聲喚著:「太醫,快叫太醫過來。」

堂內眾人神色惶惶,要是年氏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她們一個都逃不掉,急忙派人去尋太醫,她們則將年氏扶去軟榻上歇著。

腳步紛亂間,一瓣殘花無意間從衣袖中滑落,隨著人流飄飄揚揚,最後隱於角落之中。

澤蘭苑內。

黎冰面色已恢復了原有的幾分氣色,不似之前那樣蒼白,小腹墜痛感輕緩了許多。

她躺在卧房內,耳邊迴響著剛才太醫的診斷,「年側福晉這是誤服了行血祛瘀之葯,此葯藥性寒涼,會刺激腹中胎兒,造成胎動不安,重則會導致流產。好在這次發現得及時,接觸不多,沒有見紅,以後還需謹慎著些,對於入口之物需多加留意。」

她通藥理,對於入口之物慣常仔細不過了,不可能誤服,肯定是因著別的什麼。

腦中思緒翻湧,她在澤蘭苑這麼久都沒出什麼事,可才出去參加一趟端午宴就險些流產,她輕輕地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問題肯定出在昭陽苑。

到底是什麼呢?

她顰眉緊蹙,秀麗的眉峰擰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凝神沉思著。

「主子,喝葯了。」春琦捧著一個葯碗進門,腳步沉重,至今還未從之前的驚惶中走出來,好在沒出什麼大事,不然她...她真的有負夫人的重託主子的信任。

待黎冰喝完,春琦端著葯碗正欲出去時,聞著屋內苦澀的藥味兒,旋即開口道:「主子,苑內芍藥花開了,要不奴婢采幾株進來,散散味,也順道裝點下屋子。」

芍藥香味淡雅,花瓣顏色清淺,擺放屋中也能添幾分生機。

黎冰輕點了下頭。

不多時春琦就摘了幾株進來,插入紫白玻璃粉彩花卉直口瓶中,嘴裡嘟囔道:「聽負責打理的小丫鬟說,我們苑中的芍藥不如聽竹苑開得好,奴婢覺著看著也不錯啊。」

隨即露出惋惜的表情,「既然開得那麼好,也不知鈕鈷祿格格怎麼還吩咐人將芍藥拔了,改種成凌霄花。」

凌霄花?

黎冰心神一震,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縮影,她被抬到軟榻上時眼神迷離間確有見一道亮色飄落,觀那顏色好似就是凌霄花。

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原來是她,又是她。

黎冰前世研究葯妝時無意中翻閱過一本科普文獻,裡面記載著各類稀奇古怪的植物效用,其中就有凌霄花。

她還記得其上記錄著:凌霄花,有墮胎之用。

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她從事這一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說,以前只知其有藥用、觀賞價值,但沒想到竟會導致墜胎。

她不想知道鈕鈷祿氏是如何得知凌霄花的效用。

事不過三,而這已是第三次了。

前兩次她也就忍了,可這一次,鈕鈷祿氏竟想謀害她腹中的胎兒,手段如此之陰險狠毒,她手中拳頭緊攥,眼神中第一次露出凶煞之氣。

這件事也給她敲了一個警鐘。

以前她總覺得可以再等等,等待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可時不我與,沒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有些事就得儘快提上日程。

「春琦,磨墨。」

還在插花的春琦一時有些茫然,主子這是怎麼了,怎的突然眼神變得如此狠厲,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陌生。

難道她剛才說錯什麼話了?

她停下手中的活計,扶著黎冰來到書桌旁,伺候筆墨,心中還在暗自思索著,卻始終沒有頭緒。

「將這封信遞到年府門房小廝李路手中,記得要隱秘些,不要被人發現。」黎冰打斷了她的沉思,肅容吩咐道。

春琦雖有好奇,但看主子神色就知此事關係重大,不敢疏忽,面色鄭重地接過,轉身退了下去。

年府李路收到后,連夜將信傳去了四川。

「主子,年府遞信過來了。」

年羹堯拿過一看,觀其字跡,是小妹寄來的,隨即屏退左右將信拆開,只見筆鋒凌厲,像是在盛怒之下所提筆。

信中只簡單講述了些日常瑣事,說她已有五個月的身孕,額娘阿瑪身子康健,問他在四川辦差如何等等,看著就像尋常家書。

他一筆一劃地按照他們年府秘傳的拆字之法拆分著,一刻鐘后他緩緩停筆,將單個字一一整合起來,整封信的內容則變為:你考慮得怎麼樣?

將書信燒毀,抬頭仰望著天空那輪滿月,只見月光如水,自薄雲處傾瀉而下,彷彿給大地渡上金華,皎潔明亮,

月色溫柔,晚風沉醉,而室內的年羹堯卻面色肅穆,眼神幽暗,在案幾處的燭光投射下,背影顯得狹長而孤寂。

幾乎是同時,李側福晉這邊也收到了書信,是她女兒寄來的。

她將信中內容反反覆復看了一遍又一遍,十指摩挲著熟悉的筆跡,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容,如置身陽光之下,微風拂過,和煦美好。

「轉眼都懷孕六個月了,可得多補補。你去將庫房中那株五十年的野山參拿出來,再將上次額娘賞下的布料也一同拿過來,還有.....。」李氏一一交待著,只恨不得將她苑子里所有好東西通通拿出來。

她女兒身懷六甲,得送些補品過去,再給她的小外孫做幾身衣裳。

一想到她也是要有小外孫的人了,她就神情激動。

懷孕六個月?

那不是和年氏月份差不多,她喃喃自語。

這天福晉準備去澤蘭苑看望年氏,雖每次過去都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但總覺得這樣才心裡踏實,實在是被上次給嚇到了。

她作為王府女主人,主理後院之事,要是年氏真出了什麼紕漏,王爺一準不會放過她。

她剛走出昭陽苑不遠,就看到涼亭內好似有道身影,探頭探腦鬼鬼祟祟,不知想做些什麼。

「你看那是李氏嗎?」福晉問道,陽光有些刺眼,她看得不太清楚。

再者李氏的棲雲苑離這兒又不算近,哪裡納涼不好,偏偏來到這兒。

「回福晉的話,是李側福晉。」流清回道。

烏拉那拉氏環視一圈,這也沒其他人啊,不像是相伴出行。

涼亭四周均是參天古樹,枝繁葉茂,景緻也不算出挑,要說賞景也不是啊。

那李氏待在這兒幹嘛?

她有些疑惑不解。

李氏早已候在這兒多時,按照慣例福晉這時候一定會去澤蘭苑,所以她一早就來到此處蹲點,時不時向著昭陽苑張望,終於讓她等來了。

「給福晉請安,」李氏行禮說道,「好巧啊,不知福晉這是打算上哪兒去?」

她努力地表演好這場略顯刻意的「偶遇」。

「打算去澤蘭苑看看年氏。」說完也不欲再多做停留,抬步向前走去。

李氏滿臉焦急,大步向前邁來,「這不是趕巧了嘛,上次她出事後我也沒去看望,這次正好與您一同前去。」腳趾緊緊地摳著花盆底,綉帕也被她死命地捻著。

什麼?福晉聞言立刻頓住了腳步,她這是聽岔了嗎,李氏剛剛說要去看年氏?她與年氏不是一直不和嗎?朝流清瞥去一眼,似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流清表情同樣驚詫,但她確信這確實是李側福晉說的,微微點了點頭。

福晉平靜片刻后整容說道:「你上次不是送過禮了?」

李氏將手中的帕子揉了揉,略待尷尬地說道:「上次...上次那不是隨大家一同送的,又沒有親自過去。」說到後面聲音已小如蚊吶。

所幸福晉站至跟前還是能清晰聽到。

她暗道:李氏這葫蘆里到底裝的什麼葯。實在琢磨不透,可也不能不讓她去。

隨即試圖推脫道:「還是下次吧,去看人家也不能兩手空空,你這一時半會的也來不及備什麼禮,等你下次備好了再一同前去。」

先拖一時是一時,至於下次是什麼時候那她可就不清楚了。

「不...不用了,禮都已經備好,」李氏將呆立涼亭之內的紫蘭叫過來,只見她提著兩個禮盒,明顯是有備而來。

福晉一時無語,兜兜轉轉說了一大堆,原來是早有預謀,她說怎麼會這麼巧,敢情人家是刻意在這兒蹲點呢。

面色也沉了幾分,沒有再管李氏直直朝澤蘭苑而去。

李氏有些理虧地跟在後面。

於是接下來所有人都驚奇地發現,李氏好似變了個人一般,以前見著年氏准開炮,現在卻總是盯著年氏的肚子出神,眼神里還滿是慈愛之色。

黎冰也甚是詫異,可也沒發現李氏有什麼壞心思,再說對於過來看望的人兩位嬤嬤都只會讓她遠遠地打個招呼,不讓近距離接觸。

隨著肚子一天天地變大,她行動也越發得困難,有時乾脆不動,呆坐著抬頭看天。

天空纖雲不染,碧空如洗,恬靜而深邃。

她喜歡這純粹的天空,乾淨得沒有一絲雜漬,她忘情地欣賞著,思緒也沉浸其中。

忽的,一記「詠春腳」踹來,疼得她哇哇直叫,小傢伙又不老實了,她最近是飽受折磨。

時不時便來上一腳,有時睡熟了都能被他/她踹醒。

「主子,」侍候的人齊齊叫著,滿是擔心,如今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麼事。

黎冰擺了擺手,「沒事,被他/她踹了一腳,」她指著肚子說道。

她的肚子尖尖,嬤嬤說像她這種肚型,肯定是位阿哥,可她記得史上年氏第一個孩子明明是位格格,並且不久后就夭折了,她很是緊張,這一胎也將養得格外精細。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變數,改變歷史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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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年貴妃的嬌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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