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打開一看,她不由得笑出聲來。
沒想到,沒想到一不小心竟被她掌握了年氏這麼大的把柄。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她怎麼利用。
如果直接告發,不說證據不好找,單就論年氏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別說王爺了,就是她自己看了恐怕都會心軟。
要是能讓王爺不經意間發現就好了。
這事得好好籌劃。
每隔幾日奶嬤嬤都會過來聽竹苑,彙報弘曆最近的情況。
她請安之後,靜候一旁等待主子問話。
「弘曆最近怎麼樣?」鈕鈷祿氏問道,語氣柔和,整個人看著都溫婉了許多。
奶嬤嬤笑著回道:「回主子的話,小主子一切都好,最近還總吵著鬧著要去書桌寫寫畫畫,說要當師傅呢。」
鈕鈷祿氏莞爾一笑,簡單地問了幾句,就讓奶嬤嬤退了下去。
腦海中還想象著弘曆在書桌前塗塗寫寫的畫面,估計筆都還握不穩吧。
旋即想到,才這麼小就這麼懂事,她絕不能讓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他。
黎冰回到澤蘭苑后,將春琦和秋吟單獨叫進來。
以前主子也會單獨交待她們事情,但神色從沒這麼鄭重過,難道發生了什麼?
「以後你們兩個盯著些冬苜。」兩人大驚,旋即明白過來。
春琦說道:「主子,您是發現了什麼嗎?」
她平時與冬苜相處得不多,只覺著是個單純的性子,沒想到。
黎冰目前也只是懷疑,她那天在冬苜身上聞到一縷熟悉的香味。
上次在花園被貓撓的時候,她隱隱記得就有這一絲氣味。
又恰逢冬苜偏就會調香,且手藝不錯。
不知到底是巧合還是確有其事。
「現在暫且還說不準,你們先盯著些,如有發現異常再告訴我。」
她篤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因此不願去懷疑身邊之人,但這次實在是太過湊巧了些。
偏偏就在冬苜身上聞到那縷香味,偏偏她就會調香。
估計誰都猜不到她的嗅覺會如此靈敏吧。
到底為何要這樣做?
棲雲苑內,丫鬟紫蘭正跪著小心翼翼地為李氏塗染丹寇,纖纖素手與荼白色搭配,更顯白皙修長。
屋內沒有傳來謾罵聲,李氏正在沉思著什麼。
她也注意到宴會上王爺戴著的新香包,光聞著那香味就知道是誰做的。她只是不明白,人為何能在短時間內變化這麼大,戴著年氏送的香包,關注著年氏的一舉一動,還會為了她而遷怒於他人。
她捂了這麼久也沒能捂熱的心為何年氏就能如此輕易的做到。
想到此她有些悵然,陪了王爺這麼多年就算是她最得寵的時候,王爺也沒這樣待過她。
同樣都是側福晉,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距?
荼白色的丹寇在燈影的映射下熠熠生輝。
李氏摸著自己越發滑嫩的柔荑,立刻又將這股憤懣壓了下去,那方子是還不錯,但相比福晉的還是差了些,要是。
覺得不可能,旋即又換了心思。
自己好歹也是有子女傍身的,只要不衝撞了什麼忌諱,以後的日子總歸不會差。
只是想到女兒下嫁,兒子也愈發頑皮管不住,就有些頭疼。
「主子,喝杯安神茶吧。」紫蘭說道,端起茶杯試探著向前捧去。
李氏默然一刻,接過,一口飲下。
翌日請安時,昭陽苑內很是熱鬧。
「年妹妹這荷包的香味聞著甚是怡人,不知如何調製?」李氏問道。
她昨兒琢磨了一晚上,想來想去只覺得其中有古怪,王爺身上戴著的那荷包看著也較為平常,難道關鍵在那香味上。
「這香味聞著清爽,好似還有股茉莉的香味。」武氏附和道。
鈕鈷祿氏聞言暗罵著:都是一群蠢貨。
黎冰身上掛著的還是原來那個香包,沒有想過會有人將主意打到她的調香上。
「這是苑裡一個丫鬟調製的,家傳手藝,不外傳。」
絲毫沒顧及兩人的面子,直白地拒絕道。
眾人訕訕而歸。
這日下朝後,胤禛與八阿哥、十四阿哥於西偏門前偶遇,以往偶遇只是相視一笑,但今日不同,十四阿哥叫住胤禛。
「四哥,我正想著下朝後過去找你。」示意身旁伺候的人拿出幾個方子,「上次多謝你的那道方子,這是幾個點心方子,味道都還不錯,也算是禮尚往來,你可別不收。」
十四阿哥說道,他不喜歡欠人情,何況對方還是心思深沉的四哥。
胤禛示意蘇培盛接過,含笑道謝。
「對了,這道方子是單獨送給年嫂子的。一則上次我和八哥對她確有唐突,聊表歉意;二則聽說荷葉雞也有她院里的一份功勞。」十四阿哥補充道。
胤禛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習慣性地摩挲著手指,凝神片刻,輕點了下頭。
八阿哥一直在旁邊關注著這邊的動靜,「四哥最近溫香軟玉在懷,整個人都好似變了許多。」
眼睛直視著胤禛腰間掛著的香包,這應該就是那位送的吧,沒想到四哥竟寵愛到如此程度。
這樣也好,溫柔鄉,英雄冢。如此看來,還得謝謝那位。
胤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淡綠色的香包,不欲與他爭辯,抬步離去,只是步態不似來時那麼平緩,變得有些沉重。
回到雍親王府,他緊閉書房大門,反思著自己這段時間的一舉一動。
荷包傳來的幽幽香氣使他沉靜。
他發覺自己好似真的變了很多,眼神會不自覺想要去搜索她的蹤跡,心也會緊緊牽絆著她。
得知她受傷會慌亂;發現她在看有違禮教的話本,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與禮法不合,而是害怕她也會如話本故事所描繪的那樣逃走;看見她失足落水,心跳都好似停止般。
打開房門,跟著腳步的指引來到澤蘭苑。
苑內眾人正聚於堂屋說笑,不知藍衣服的婢女說了什麼,惹得年氏捧腹大笑,那笑容燦爛得讓他發慌,有著他從不敢企及的純凈,心跳亂了節拍,逃似的離開了院落。
用冷水澆滅了這份悸動,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