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直至晨光將亮,才把大夫送走。

柳氏急得眼眶裏蘊滿了淚水。

自家嬌嬌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大雨夜怎的會暈倒在樹下。

氣得她將院落里伺候的丫鬟又換了一撥,只留了那兩個貼身侍候的,但也罰了她們月例。

黎冰這時已經醒了,只是不想睜眼而已。

為什麼會失敗呢,明明都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方式,為什麼她能穿過來但卻穿不回去了。

眼角絕望地劃過一滴眼淚。

她將頭往被子裏埋了埋,試圖擦掉。

柳氏怎麼可能錯過她的一絲動靜,連聲喊道:「嬌嬌,嬌嬌,快叫大夫過來,嬌嬌醒了。」

黎冰知道不能再裝了,握住柳氏的手阻止道:「額娘,我沒事,不用叫大夫,睡會兒就好了。」

柳氏一把撲在黎冰懷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丫鬟們也都知趣的退了出去。

「嬌嬌,你可嚇死額娘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額娘也不想活了。」柳氏哽咽道。

黎冰身處異世孤單無助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被這份母愛填滿,心裏也真正接受了這層身份。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在這世活着吧。

院外的玉蘭花彷彿聽到她的心聲,悄聲朝着她來時的方向飄去

想通這一點后,黎冰心裏一直緊緊懸著的那顆秤砣也隨之消失不見。

雷雨洗刷盡了殘餘的寒冷,於微風中攜帶來春天的暖意。

遠在四川的年羹堯也在這時收到一封黎冰寄去的家書,看完之後臉色陰沉得可怕。

轉眼已到了四月的浴佛節。

胤禛來到大覺寺求經問道。

大覺寺是胤禛負責修繕的,主持也是他推薦過來的,因此與寺內的僧人較為熟絡。

僧人也都習慣了他的慣例。

按照往常情況,胤禛與主持品禪後會直接離開。

因此小僧見王爺從主持房中出來后忙去將馬牽來,於角門處候着。

但這次胤禛卻一反常態,腳步彷彿不受控般走到了主殿大堂處,腦海中反覆浮現著和尚那句:「真乃一個『萬』字命。」

他盯着大堂內供桌上的簽筒好半晌,俯身叩拜,抬手舉起搖晃着,隱隱想證實着什麼。

旋即一支簽文落下,他遲疑一刻,伸手撿起。

「長影挽殤變,月下旌旗亂。」

變數?

簽文被攏在袖子裏的手一把碾碎,瞬間化為灰燼。

胤禛面色從容地來到角門,一把奪過僧人手中的馬繩,駕馬揚長而去。

如今宮中緊張氣氛涌動。

皇上自廢太子又復立太子之後,現又隱忍不發,似有再次廢除的打算。

以八阿哥為首的奪嫡黨派蠢蠢欲動,籌劃着下一步的動作。

此時正值風口浪尖之際,胤禛不欲與之有太多交集,免受牽連。

因此,此次迎娶側福晉也沒有大辦。

下午時分,在稀稀拉拉地吹打聲中,幾頂喜轎立於雍親王府門前。

轎隨側門而入,喜娘領着進了院子,得了封紅,就轉身離去。

儘管院中纏着大紅喜綢,張貼著大紅喜字,但卻異常蕭瑟冷清。

聽說前院也只置辦了簡單幾桌席面。

陪嫁丫鬟春綺和秋吟也都被王府里這冷清模樣一時愣住神,心裏咯噔一下,不禁想着這才剛進門就這樣,以後指不定日子有多難過。

黎冰倒是一派淡然,她本就沒期盼著爭寵,只希望能平安喜樂地度過餘下的十二年。

如果能再過得滋潤些就更好了。

心裏的小九九不停地打轉。

伸手扯過蓋頭,仔細打量起房間的佈局。

入目則是紫檀頂豎櫃和黑漆翹頭案,案上陳設著一個西洋鐘錶,牆角處還擺放着黃花梨雕花盆架。

卧室右側立着一扇屏風,繞過屏風則是一間簡易的書房。

卧室左側則為稍間,平日供貼身丫鬟居住。

穿過書房來到客廳,靠窗的炕上陳列著炕桌,兩側還備着掐絲琺琅綉墩。

再往前則為小堂,正中置放着一張黑漆描金的長方形桌。

小堂過去則為西稍間。

整體佈局中規中矩,但屋內擺設卻是輕奢至極。

聽春綺說院落兩邊還有東西兩個廂房,最主要的是還設有小廚房。

只是王府內飯食統一由膳房調配,小廚房未經允許不可私自開放。

能有如此高配的院落,黎冰覺得滋潤的日子指日可待。

屋外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趕緊蓋上喜帕,老老實實坐回床上。

隨着一聲門響,丫鬟們也都低頭退了出去。

男子裹挾著一陣檀香入內,進來后一句話都沒說,安靜地坐在綉墩上品著茶。

室內氣氛陡然變得壓抑。

一種稱為氣場的東西瀰漫在卧室的每個角落,震得榻上的黎冰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哪裏做得不好觸怒到前面這尊大佛。

胤禛緩緩起身正準備揭開喜帕,就被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主子,有急函來報。」蘇培盛稟告道。

胤禛聞言轉身拂袖離開,朝着他的書房奔去。

直到腳步聲消失,黎冰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暗道自己確定是他的側福晉,不是那砧板上的魚肉?

這威壓,這氣場,也太嚇人了吧。

她用力甩掉喜帕,全身疲軟地倒在床上,後背處隱隱還沁出絲絲薄汗。

嘴裏不停默念著: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三清真人通通保佑我,保佑我逃過今天一劫吧。

實在是這嬌弱的身子經不起這樣的驚嚇。

旋即想到什麼,猛地坐起身,摟起袖子瞅了瞅。

幸好還在。

黎冰心裏偷樂,暗道自己可真是太機智了。

鐘錶指向九時,黎冰懸著的心終是落定。

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手臂處的紅疹已被她悄悄處理乾淨。

一個人喜滋滋地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興奮得恨不得哼兩句小曲兒。

自娛自樂好一陣后最終沉沉地睡去。留下失眠的兩個丫頭還在苦苦期盼著。

本以為今日簡陋的婚嫁禮儀只是王府福晉故意給自家主子的一個下馬威。

可洞房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過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了,敢情咱家主子是不受王爺待見啊。

或許,或許王爺真的有急事要處理,抽不過空呢。

胤禛書房內。

急函藏在木雕中自福建而來。

胤禛沉眉思索片刻,目前在福建的也只有戴鐸。

將木雕一步步拆開,信箋果然藏匿其中。

拿出打開一看。

原來是戴鐸在出任福建知府途中偶遇一仙風道骨的老道,便想着讓老道卜算一下他幕主前程如何,道士卜算之後直道:「真乃一個『萬』字命。」

戴鐸沒有告訴老道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說明幕主的身份,能得此預言是不是意味着雍親王將龍飛九五,奪得最後的寶座。

胤禛看完后連忙將信箋燒毀,憤怒戴鐸的大膽。

雖信箋中沒有出現任何名諱,但一旦被人扣住,這也將成為一大麻煩。

憤怒過後,他盯著書房的一角思緒萬千。

先是和尚再是老道,若說他們之間有何聯繫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幾率渺茫,莫非自己。

自前幾年太子第一次被廢后所萌生的想法經過這幾年的發酵一發不可收拾,胤禛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隱忍了這麼多年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只是有些事情也是時候籌劃了。

突然腦中一道驚雷閃過。

簽文,變數,這又是指什麼?

煙雲攏聚,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欞傾瀉入內,映照在簾帳上。

春綺和秋吟頂着滿臉疲色撩開簾帳,將緊裹薄被的賴床之人喚醒。

黎冰睜開朦朧的睡眼,入目則是兩雙大大的黑眼圈。

有被白/粉遮掩過的痕迹,只是眼下的青色怎麼也遮蓋不住。

不由一怔,這是怎麼了?難道她們認床?

黎冰思索著,食指不自覺就伸到了下巴處。

「主子,今早得過去福晉那邊敬茶,得快些,晚了就來不及了。」春綺催促道。

黎冰顯然還沒有適應側福晉這層身份,散漫地抻了個懶腰,指着她們的黑眼圈問道:「你們是認床嗎?」

春綺和秋吟神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有些好笑。也就側福晉這萬事不愁的性子才能睡得這麼香。

解釋道:「奴婢們不認床,只是剛來王府難免有些興奮,所以就晚睡了。」

隨口編了個幌子糊弄過去。

原來是這樣。

黎冰踩着碎步聘聘婷婷地出現在福晉的昭陽苑。

福晉烏拉那拉氏正坐上首,左下首為側福晉李氏,再往下則為格格鈕鈷祿氏以及格格武氏。

請安過後,黎冰端過春綺遞來茶承給福晉,福晉接過抿了一口,說了幾句以後就是一家人,和睦相處之類的客套話。

敬茶就算結束了。

黎冰起身坐在福晉右下首。

自她進屋起,屋內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

只見她身着淺藕荷海棠紋鑲邊旗服,膚如凝脂,氣若幽蘭,柳眉纖腰,耳邊掛着翠秋葉形耳墜,隨着她細碎的腳步微微晃動。一顰一笑,婉轉動人。

紛紛暗自感嘆真是好相貌。

眼神中也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嫉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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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年貴妃的嬌軟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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