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永遠不虧
齊天環視著眾人，他看著馬主任說道：
「馬老師，我不強求你們一定要堅持下去，但是我想試試看，只要哪天你們跟我說，堅持不下去了，我馬上停下來，後面的全部正常拍攝，怎麼樣。」
「這……」
馬主任沒想到會迎來這種結果，其實他心裡早已經有了判斷，齊天之所以這麼說就一定想要這麼做。
甚至他已經想好了齊天堅持要做之後該怎麼阻止他。
但是現在齊天跟自己說他只是想盡量延長一鏡到底的時間。
而結束的決定權又在自己的手裡。
這就讓他心裡有些糾結了。
他看了看幕布上還在回放的畫面，那種鏡頭感和畫面感讓他沉醉。
這種比話劇更加富有衝擊力的拍攝形式讓他心中的天平不斷的搖擺。
一個方向在對他說，放棄吧，你的年齡經受不住這種拍攝模式了，你會累死的。
而另一個也在對他說，我們在堅持堅持，哪怕多堅持一分鐘，觀眾就能多享受一分鐘這種拍攝帶來的浸入感。
天平在兩個方向來回的跳動，而他也在這種來回拉扯間煩躁異常。
煩躁累積的很快，馬老師突然之間站起，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睛似乎也有充血的徵兆。
「齊導，你確定我們想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嗎？」
「當然，我保證，我們可以簽合同。」齊天回答的很爽快，表情也是風輕雲淡。
「好！我同意了，老頭子我就陪你瘋一回！」
馬主任大聲的喊出自己的決定。
「好，那就這麼定了，李副導演，去擬份合同。」
齊天也不含糊，真的就叫李副導演去擬合同去了。
很快，李副導演拿著一式三份的合同小跑著回來。
齊天接過合同之後看了看，確認內容沒問題之後，果斷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之後他拿著合同遞給了馬主任。
不過在馬主任正準備接的時候，齊天認真地提醒道:
「馬老師，您確認不改了嗎？熱血上涌做出的決定，以後後悔可來不及了。」
馬主任笑了笑，頗有些豪爽的笑道;
「老頭子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從來不後悔。」
說著他拿起筆唰唰唰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之後很是豪爽的將三份合同扔到了桌子中間。
「你們誰要是想簽就簽，全憑自願。」
說完他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目不語，像是剛才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現在要恢復一樣。
而在座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尤其是那兩個學生。
他們倒是很想簽，但是還有兩位老師沒簽，他們也不好去簽。
而另外兩位老師則是無奈至極。
馬主任這純純就是背刺啊！
說好的大家一起抵制，而且你還是領頭的，結果人家放個大招，你第一個就背叛組織了，這讓他們怎麼辦。
話說扛把子都倒戈了，這兩位老師只能搖頭苦笑，但是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剩下兩位學生見老師們都簽了，連忙也趕緊簽名，萬一自己不簽，到時候導演把他倆換了怎麼辦。
話說他們倆在幾位主演里可是最沒有地位的。
先不說齊天什麼意思，就學校要是知道他們不跟老師一條心，那不等著換人嗎？
齊天拿著那份合同，看著除了自己那五個人龍飛鳳舞的大字。
心裡也暗暗嘆氣，怪不得現在明星簽名都讓人看不懂，原來是老師教的啊。
就這五個人的名字，他是一個都看不明白。
怎麼彎彎繞繞劃一圈就變成了馬友財的？
從哪能看出來這是三個字的？
才看看自己的名字，那是橫平豎直，力透紙背，只不過看起來跟小學生寫的似的。
齊天看著合同上的名字頭也不抬的就喊了句。
「大壯！過來簽字！」
大壯本人也是一懵。
「啊？我也要簽啊。」
「當然，你可是我們最重要的一環，畢竟攝影機是你要一直扛著的。」
齊天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大壯想想也是，便也在合同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壯兩個字寫得橫平豎直，齊天點了點頭，這才是正常人寫的字啊，就說不能光自己這麼寫，總得有個人陪著自己在上面才對。
齊天滿意了，看了看大壯。
「看看你寫的字，真丑！罰你多扛兩小時。」
大壯呆立在原地，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導演，我寫字不好跟我扛攝像機有什麼關係啊。」
「怎麼沒有，這倆不都得用手嗎。」
「可是你寫的也不比我好到哪兒去啊。」
大壯欲哭無淚，這不講道理啊。
「哦，可是我不用扛攝像機啊。」
大壯無語，導演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對。
然而正當齊天準備收起合同的時候，高玥又一次站了起來。
「齊天！你是不是故意的！大壯都簽了，為什麼不讓我簽！」
「對啊對啊，還有我。」
高玥站起來之後，高瀚陽也跟著站起來，這時候他站的理直氣壯，憑什麼他們都簽了，就自己兩個沒簽，是不是區別對待！
齊天看著這倆人，好一陣無語，這倆是不是智商有問題，還是腦子進水了。
這合同明明就是專門給學校老師們準備的，至於大壯，額，那純屬意外。
「你知道你倆簽過電影合同嗎？你知道你倆如果不聽我的安排會有什麼後果嗎？你知道你們要是被判違約會賠多少錢嗎？」
齊天連續三個你知道之後，高玥和高瀚陽都懵了，敢情他倆壓根都沒有選擇是吧，也就是說他們倆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高瀚陽頓時心塞了，虧得自己剛才還做了那麼多心理建設，結果到頭來人家告訴自己根本沒得選。
他頹喪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而高玥則是有些尷尬，尤其是剛才自己長篇大論的抒情，結果現在被致命一擊。
然而齊天看到他們的表情之後，悠悠的來了一句。
「既然你們知道了，那就簽字吧，省的有人說我看不起你們。」
說著，齊天把合同推到了他們的面前。
高玥很想直接把合同扔到齊天的臉上，但是最後還是認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將合同扔給高瀚陽之後自己就氣鼓鼓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她現在很生氣，並且她保證晚上回去之後肯定要給他好看。
竟然調侃自己。
而高瀚陽則是僵硬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又僵硬的將合同還給了齊天。
齊天看也不看直接將合同交給了李副導演。
「好了，既然大家都簽字了，那麼我們的計劃也要改一改了，一鏡到底能拍到哪裡我也不知道，那麼我先定個小目標，咱們先半個小時怎麼樣。」
搞了這麼多，事情終於回到了正軌上，有一就有二，齊天相信有半個小時就會有一個小時，而有一個小時就有兩個小時。
這就是齊天的計劃。
慢刀子也是能割死人的。
只要大家簽了這份合同，自然不可能真的加一兩分鐘就結束。
真要是這樣，他們就沒必要簽合同了。
最起碼，他們的心理預期在齊天看來現在應該差不多半個小時。
而真正拍到半個小時，他們可能回想著再多拍一分鐘，再多拍兩分鐘。
有了這種自我催眠，兩個小時就不是夢了。
這就是心理學上的自我暗示，當一個人投入了足夠的成本之後，就會一直不斷地投入下去。
這玩意跟賭博差不多，總是想著回本了就戒賭。
然而卻沒有幾個人真的能戒掉。
在齊天看來，馬主任他們現在已經掉進自己給他們編製的大網裡了。
只要進了這張網，他可能會贏，但是自己永遠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