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我可以親你嗎?」◎

升段比賽採用的是積分制,最後裁判會根據選手們的積分情況定段。

賀瑩贏了,但贏得並不輕鬆。

羅文的確很強,而且潛力巨大,賀瑩從他身上隱隱看到了幾分張玉賢的影子。

他輸給賀瑩,並不十分難受,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挫敗來,離開的時候不卑不亢地對着賀瑩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自己棋院的人一起離開了。

很有大將之風。

賀瑩目送他離開,對陳遠星說:「再過幾年,羅文會是橫在你面前的一座大山。」

陳遠星現在還不足以成為羅文的對手,但是幾年後,他勢必會跟羅文坐在同一張棋桌上,他們年齡相近,意味着他們的巔峰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重合。

陳遠星看着羅文被簇擁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感受到了壓力,但是很快他就收回了視線,看着賀瑩說:「不管這座山有多高,我都會攀過去的。」

賀瑩看着他,笑了笑,然後摸了摸他的腦袋:「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陳遠星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彷彿有星辰閃爍。

「玉賢老師,你在其中做了很大貢獻啊。」

張玉賢沒有解釋。

「賀瑩是跟你一個棋院的吧,玉賢。」另一名裁判忽然轉頭問道。

她並不知道,他此時更想翻越的,是另一座山。

因為終有一天,賀瑩會自己證明的。

「要是她那時候沒退役,現在應該也九段了吧.真可惜啊,我們本來應該有兩位九段女棋手的。」

「也許再過不久,我們依舊會有兩位九段女棋手。」張玉賢說道。

·

定段的結果並不是當下就出來的,需要一段時間之後才會給出定段結果跟證書。

然而最後的結果令人惋惜。

那名裁判說:「我記得那時候的青少年圍棋大賽,都是你跟賀瑩搶冠軍啊。」

「真沒想到啊,賀瑩應該很多年沒下過棋了吧,再回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水平。」其中一名裁判看着積分表感嘆道。

所以當初賀瑩橫空出世,頗為受人矚目,宋培玉老師甚至親自過去教導了一段時間。

明天就該回桐市了。

張玉賢笑了笑:「我沒搶贏過她。」

在裁判們手中的積分表裏,她以全勝的戰績,名字後面的積分在羅文之上,超出了好幾十分。

張玉賢點了點頭,微笑着說:「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

今天晚上是在南州待得最後一天,棋院的教練棋手們都提議去南州有名的小吃街逛逛。

·

羅文是賀瑩這次升段賽威脅最大的對手,贏過他以後,最後一天的兩場比賽,賀瑩都毫無懸念的贏了。

國內目前只有宋培玉老師一位九段女棋手。

並不是因為她最後天賦耗盡泯然眾人,而是她自己放棄了。

但裁判們顯然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附和道:「是啊,現在學圍棋的女孩子比例多了很多,這次升段賽也有表現亮眼的,潛力很大。」

賀瑩跟裴邵顧宴三個也都跟着棋院的大部隊行動,李姐跟保鏢也都隨行。

雖然說賀瑩本身就是競技型選手,比賽不會讓給她感到太大的壓力,但是這次比賽對她的意義非同凡響,這幾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輕鬆,但實際上神經還是一直緊繃的狀態,現在比完賽,她也終於能夠徹底放鬆了。

放鬆的結果就是食慾暴漲。為了能來小吃街能多吃點當地的特色美食,大家晚上都約好了特地沒有吃晚飯,賀瑩從街頭一直吃到街尾,吃到肚子都鼓起來,好在穿的多,也看不出來,可以放鬆地把自己的胃展開。

「我們去南河上坐纜車吧。」那位熱衷於坐攻略的年輕棋手說:「我看網上說來南州必須要坐一次南河纜車的。」

南河纜車是橫跨河東河西的纜車,可以看到河兩岸的夜景,是南州有名的旅遊打卡點。

明天就要回桐市了,這幾天比賽也沒時間好好逛逛,最後一晚了,大家興緻都挺高的,紛紛附和。

「離得也不遠,正好吃飽了,咱們散步過去吧。」

於是一行人又散著步往南河纜車的方向移動。

賀瑩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從學校離開之後,就幾乎沒怎麼過過集體生活了,在外面打工的時候,她要省錢,除非是有同事請客,她通常不參加各種聚會聚餐,但同事請客,她後來也不去了,畢竟也不好意思每次都白吃白喝,可她也實在沒有多的錢去請同事吃飯。

更何況有空閑的時間,她都盡量找些能賺錢的事情來做,希望能多掙點錢。

出了社會她才知道自己一直被保護的很好,父母在的時候,除了在感情上虧欠她,沒有在物質上虧待她,她了解家裏的經濟狀況,那已經是父母儘可能給她的最好的了。

在棋院的時候更是所有人都把她當寶貝似的,每天都有棋院的前輩給她投喂各種好吃的,就算出去比賽,也是跟着教練還有棋院裏的棋手們一起,被照顧的很好。

這種感覺讓賀瑩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段在棋院無憂無慮的時光。

纜車九點半就停運,他們剛好趕上了最後一批運營的纜車。

纜車限載兩個人,賀瑩跟裴邵自然被安排在一輛纜車裏。

纜車掛在纜繩上,平穩地向著對岸駛去。

纜車兩岸的站點地勢很高,可以清楚的看到河兩岸的夜景,遠處是燈火通明的南河大橋,冷冽的夜風捲起河面上濕氣從車窗刮進來,吹在臉上有股冰涼的寒意,但因為走了一路,所以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舒服。

賀瑩扒拉着窗往外看,紅色的毛線圍巾鬆鬆垮垮地裹在脖子上,臉上沒有化妝,白白凈凈的,只有鼻尖上凍得一點點紅,顯得有幾分可愛稚氣。

賀瑩是被迫長大的,父母去世留下的債務,還有賀康以後的人生,全都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肩頭,她很多時候都忘了自己今年才二十二歲,還很年輕。

回到棋院以後,她好像正在一點一點回到她原有的生活軌跡上,也終於可以像這樣認真地看一看世界了。

裴邵坐在賀瑩的對面,沒有去看纜車外的夜景,只是安靜地看着她。

他一直很好奇。

他曾經見到她在棋院外受到母親冷落後漠然走開,回到棋院后,又若無其事地跟棋院裏的小夥伴說說笑笑。

就如同此時,明明經歷過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卻依舊能扒著窗戶充滿新奇地看着這個世界。

好像吃再多的苦,只要給她一點甜,她就能立刻忘掉那些吃過的苦,變得高興起來。

賀瑩轉過頭來,額邊的碎發被夜風卷到臉上,她正要伸手去撥開它,裴邵傾身過來,認真而又細緻地把她臉上凌亂的碎發拂開。

賀瑩怔了怔,看着他,裴邵也看她,眼神乾淨又溫柔,給她撥頭髮這個舉動沒有半點曖昧意味,只是純粹的想要照顧她。

賀瑩忽然發現,她尤其喜歡裴邵這樣單純乾淨的樣子,不報以任何曖昧的帶有慾望的深層含義的想法,再曖昧的動作他都能做的很純粹。

對比起來,她好像更不單純。

因為她現在就很想親他。

但鑒於上次她已經主動過一回,她決定這次要讓裴邵主動。

「裴邵。」她湊近他。

裴邵因為她的忽然靠近眼神微微晃動了一下:「嗯?」

賀瑩眨了眨眼,眼睛水水亮亮的:「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很適合接吻?」

裴邵怔了怔,喉結滾一圈,眼眸就深一圈,卻還是沒忘記徵求她的意見:「我可以親你嗎?」

賀瑩又心動又無奈,眼睛裏出現一點笑意:「可以的,男朋友。」

話音還未落地,裴邵右手托住她的臉,吻上來,將她的尾音都堵在嘴裏。

他輕輕親一下就退開,睫毛顫動着睜眼看她,賀瑩也睜開眼,兩人對視上,他喉結滾了一下,又湊上來,繼續親她。

裴邵似乎比昨晚第一次親吻還要緊張,生澀而又僵硬地貼着她的唇,不捨得分開,所以開始小心翼翼地在她唇上輕蹭著,他毫無經驗,只能遵循自己的心意和本能,試探著含住她的下唇柔柔地吸吮。

他的喉結劇烈地翻滾著,心跳劇烈,呼吸也有些不穩,然而他握住她後頸的手卻無比沉穩,帶着一種強烈的佔有慾,將她掌控在自己手中,另一隻手尋到她的手,握住,然而握住后卻尤嫌不夠,最後手指分開她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交叉、扣緊,似乎想要佔有她的全部。

賀瑩原來預想中的接吻是跟昨天晚上那樣純情的親一下,但是卻沒想到突然滑向了失控的邊緣,裴邵生疏的技巧忽然變得充滿侵略性,他只是本能地渴望,想要汲取更多。

賀瑩心臟怦怦亂跳,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被吮到發麻了,要是嘴巴腫了等下還怎麼見人?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後退想要躲開。

裴邵握着她後頸的手卻驟然收緊,不讓她再後退,半睜開的眸,眼尾染上淺淡的紅色,喉結滾動,微微喘熄著,不等賀瑩說話,又閉眼吻了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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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陷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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