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面見德王（2）

崇禎14年2月上旬

待屋子裡只剩下兩人後，周鉉直接說道：「王爺，晚生明日就要離開了；但在離開之前，想和您交流一下個人的看法。」

德王說道：「請欽差大人講！本王不敢不聽！」

一聽，周鉉知道對方含有極大的戒心，於是說道：「德王無須這麼客氣，在下一晚輩。

您願意聽就認真聽一下，不願意聽也沒有關係。」

德王這才面容上多了一點誠懇，少了一些敷衍。

周鉉繼續道：「德王是否知道闖賊已經攻下了洛陽，還有可能圍攻開封；

福王已經被流寇煮著吃了；」

德王驚恐地點了點頭，有錢人最怕死，大明的王爺則是最怕死的。

"但開封離德州卻只有約700里，快馬最多只要5天時間就能到；

另外，崇禎11年，建虜可是入侵過濟南；

但濟南離德州也只有300里不到，快馬最多只要2天時間；

如今，又過了三年，建虜會不會有新動作、大動作，很難說啊！」

德王聽到這二件事，嚇一大跳。

崇禎11年，德州恰好不在建虜的死亡路線上才逃過一劫。

當初聽到濟南被建虜攻破后，他一直擔心害怕；

即使建虜撤離后，德王仍舊有3個多月吃不好，睡不好！

他後來派人去濟南，也派人去兗州見過魯王，當時的濟南可是人間地獄。

流寇比建虜更可怕，因為流寇可是隨時就可以出現；

於是，德王再也不鎮定了；

他急忙問道：「請欽差大人給本王一個出路，本王感激不盡。」

周鉉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件事說出來就很容易，只是要捨得而已；

德王要是捨得銀兩，就很簡單！

否則，銀兩再多，丟了性命也沒地方可用！」

聽到周鉉這些話，德王還有些生氣；

他以為周鉉僅僅是想敲詐他，搞他的銀子；

但他可不是三歲孩子，容易糊弄。

周鉉看到他的表情變化，便知道原因，於是繼續說道：

「德州是個小地方，但因為有王爺在，很容易被流寇和建虜盯住。

如其這樣，不如捐一筆銀兩給皇上，奏請皇上開恩。

這樣，王爺主要成員遷入京城或南京，留守一些人在此地。

以後，每年再捐一點土地上的所得給朝廷。

豈不是皆大歡喜？」

聽到周鉉後面的話，德王才明白，周鉉並不是糊弄他。

如果這樣做，還真有可能做得到。

但德王內心很矛盾。

他捨不得銀兩，但比起自己的命，這銀兩也沒有那麼重要；

況且，這基本的道理他是懂的，如果建虜或流寇過來，那是銀兩和命都沒有。

這屋子裡安靜得連針掉下來都聽得見，德王最終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他問道：「欽差大人，敢問這捐多少銀兩合適？還有每年土地所得捐多少合適？」

周鉉心中一喜，說道：「晚生只是說個合適的數字，王爺可以不信。

晚生建議您一次捐50萬兩銀子；當然，超過這個更好！

畢竟，朝廷很缺銀兩；您這樣做是為皇上分憂，是一件大功勞啊！

每年再捐土地所得的一成。」

德王臉色有些變差，他太心疼這些銀兩了！

周鉉看在眼裡，說道：「王爺，您可以不相信在下的話，但是您千萬不要自己私下找朝廷官員、地方官員去問。

您一問，這件事就糟糕了！

它涉及到祖制，官員們會紛紛反對！

這件事，只有在下能夠辦成，您是知道晚生身份的。

另外，銀兩給少了，絕對沒有用，反而讓皇上生氣。

本人下次從開封回京時，您再給答案。

這段時間您可以好好想一想，但千萬不要往外泄露消息，包括所有的人。」

德王點了點頭，他說道：「無論如何，本王謝謝欽差大人給本王指了一條明路。」

周鉉最後又加了一個砝碼，他說道：「這京城裡可以做的生意很多，晚生還可以拉攏一些生意給您。

當然，願不願意做，全部取決於王爺。」

德王聽到周鉉談生意，當然是將信將疑，但畢竟他在京城的關係很一般，於是問道：「敢問欽差，有什麼生意可以做？」；

周鉉本來是隨口的一句話，突然被德王問蒙了，於是回答道：「這個可以等晚生會京城時給王爺一點建議。

但總的看來，種田種地是基礎，但能夠賺的銀兩有限，還得要看老天爺的臉色。

生意和作坊才能賺到大量銀兩；

到時候，晚生還可以同王爺合作一起賺銀兩。」

魯王一聽，大喜；一起賺銀兩肯定生意有把握。

既然對方是國舅爺，而且還做欽差，想必還是有兩把刷子，於是，他拿出可以通用兌換2萬兩銀票送給了周鉉。

周鉉內心罵朱重八的子孫後代都是小氣鬼，這樣救他的命，還幫他出主意，卻只有2萬兩銀子。

他絲毫沒計算的是，朝廷最大的官，正一品的內閣首輔，如果折算下來，一年也就3000到4000兩銀子。

接過銀票后，周鉉離開了德王府。

出了德州沒有多久，朝廷加急聖旨就送到了周鉉手上。

開封被李自成偷襲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周鉉也不著急。

這次因為趕時間，德王那邊沒有拿到銀兩，魯王也不能去拜訪，所以一定要去曲阜，否則哪裡來的銀子和糧草；

周鉉必須要搞到100萬兩銀子和大量糧草，一方面是楊文岳和虎大威、開封的官軍的軍餉需要；

另外一方面回京城后，得需要至少上交崇禎皇帝50萬兩銀子，以堵他的口；

這也是上次他承諾上交的銀兩！

讓崇禎皇帝時時刻刻記住他的重要性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他還擔心有人在朝堂上故意給他製造麻煩，比方說彈劾、讒言、壞話等；

大明末年的官員，自己干成事情的能力很差，但是壞別人的事卻很強。

只有破壞了別人的事情，才能在皇上那邊證明大家差不多。

這保定總督楊文岳還在曲阜附近，他們沒有銀子去開封也沒有打仗的動力啊；

儘管這次風險很小，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有銀兩和糧草才能保障動力和勝利。

如今，離曲阜還有約400里的路程，周鉉決定加快行軍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