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在凌晨嚎叫

第十章 誰在凌晨嚎叫

「王阿姨!」

我沒有喊出聲。

這位鄰居素來和善,她的風評在社區里非常好,無論男女老少都喊她王阿姨。

無論是夫妻倆吵架,還是樓里住戶需要和物業溝通,她都會站出來主動幫助大家。

我年紀小的時候愛調皮搗蛋,經常給鄰居們帶來一些小麻煩。

大部分人對我倒是容忍,甚至會阻止我媽用棍棒伺候我。

唯獨王阿姨,我從未主動搞過她的惡作劇。

在我們所有人心裡,她就是一位可靠的長輩。

神龕曾說,這座城市裡的每一個非活人的存在。

要不是陽世人內心的扭曲化作的,要不是陽世人死後的靈魂。

王阿姨身體棒的很,別看她腿腳不如以前利索,背還佝僂起來。

但我感覺,如果她用力出拳,能把我這個大小夥子捶倒在地。

畢竟她老人家的體型擱那擺著,一般人還真不能對她怎麼樣。

這麼看來,眼前的王阿姨是陽世王阿姨內心裡負面情緒凝聚的。

「一個家庭幸福、老伴尚在、子女孝順、身體健康的人,心裡到底在憤恨或者說怨恨什麼東西呢?」

我理不清頭緒。

在我頭頂盤旋的歌謠消失,樓道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安靜當中。

王阿姨笑地很僵硬,整張臉就像是用模具製作出來的一樣。

奇特的檀香味愈加濃郁,王阿姨抬起粗壯的胳膊朝我招手。

「小嶺。」

「快到阿姨這裡來。」

日常生活中再親密的人,放到這滿是怪談的陰間,我也不敢輕易上前交流。

「不能與鄰居說話,這可是八目神像的提示。」

我假意往下走,眼睛卻不動聲色地向右瞟。

扶手與下一層的台階有比較大的閃展騰挪地空間,我完全可以直接通過寬大的夾縫跳到五樓和四樓轉接的樓梯上。

「嶺啊,陪阿姨說說話吧。」

「你不知道。」

「阿姨呀,有病,治不好的。」

「是去年年末確診的,醫生說頂多撐兩三年。」

「全家就我老伴你李叔知道,我真不想告訴家裡的孩子們。」

「我沒幾年活頭啦,實在不想跟孩子們添麻煩。」

「我知道你們這一代年輕人很累。一個月就那麼點錢,還要沒日沒夜的加班,一個月才休四天。」

「你看,咱住的房子吶,可是用一輩子去還的債啊!」

我對王阿姨說的話感觸很深,現在這個社會的運轉邏輯似乎並不以人們的利益為基準。

悲傷的情緒使我淚流滿面。

王阿姨不願給孩子們添麻煩的為母心態令我感動。

她能心疼當代年輕人糟糕無奈的生活,我也比較驚訝。

各種正面或負面的情緒調動起我的生理,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

「不行!」

「真正受煎熬的王阿姨在陽世!」

「眼前的傢伙只是怨念而已!」

我用業障刀的刀尖戳破左手的食指,鮮血流淌,理性邏輯開始佔據上風。

好可怕的鄰居!

看似無害,實則處處危機。

「我會去看望真正的王阿姨,但絕不會受到你的蠱惑。」

念頭一定、思路一清,我感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腳掌用力蹬地,雙手抓住欄杆奮力一躍,身體接近平行,最後穩穩地落在台階上。

「孩子,你真的不願意和阿姨說句話嗎?哪怕就一句!」

「小嶺,阿姨好難過。」

「我一個都要入土的人,你為什麼要這麼無情呢?」

王阿姨的怨念在我右後方賣命地挽留,香火味衝天而起。

我不管不顧的狂下樓梯。

忽然,凌晨一點的鬧鐘聲響起。

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若隱若無的嚎叫浮現,它像是在遠處的未知方向,又好似臨近我的耳邊,飄飄悠悠、捉摸不透。

「神,在嚎叫。」

剩下的三層樓很順利,我沒有遭遇其他鄰居的阻擋。

看著深入地下,模糊不清的樓梯,我的心臟跳地非常快。

「手機燈光根本照不進去!」

地下室和爸媽卧室的床底相似,二者都可以吞噬光芒。

嚎叫聲離我很遠,像是隔著幾百米的路程。

我們小區地下室的整體面積相對小些,不可能有上百平方米大。

「要在無光的環境里行走幾百米去請神,期間還會遇到各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怪東西……」

扶著觸感冰涼的欄杆走入黑暗,我的緊張達到頂峰。

黑色,不再是一種顏色,而是實質的凝如果凍的事物。

地下室的香味濃到我頭暈目眩,胃裡的食物一陣陣的上撞。

隨著深入,欄杆的溫度緩慢的上升,連手感都有所改變。

那種冰冷、堅硬消失不見,代替舊觸感的是皮膚般的柔軟。

我不敢去破解其中的秘密。

上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還是我在家裡找電燈開關,結果一上手就……

搖頭甩掉不好的回憶,我專心致志的循著聲音走。

約莫七八分鐘,我才走出樓梯。

嚎叫從左邊傳來。

我轉身向左,那是一條我們曾經走過,卻在當今遺忘的道路。

伸出沒拿刀的左手,我往左側試探,看看邊上能不能碰到牆壁。

要盡量使自己處在安全的環境,我不能四面都空空蕩蕩的,這樣實在危險。

左胳膊使勁往左探,我整個人一直向左挪動約三四米才碰到堅實的牆體。

「果然,只有左邊才讓人踏實。」

緊貼牆邊行走,我的速度也快上不少,至少我不用擔心身體兩側都遭受怪東西的襲擊。

「噓。」

「慢點走。」

誰在和我說話!

我愣在原地,渾身肌肉緊繃,攥著業障刀的手微微用力。

鬼才會聽那人的話呢,趕緊跑才是正途。

「噓。」

「腳步聲太大會引起它注意的。」

那人聲音壓得很低,說起話來神經兮兮的,不像正常人。

我沒理他。

完成請神儀式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一切人和事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你這人怎麼不聽話呢?」

「你慢點走啊。」

「你說你個盲人啥都看不見,居然還不聽我的話?」

他著急地說道。

什麼盲人?

我疑惑不解,但沒有開口詢問。

「你是啥時候瞎的?」

「看你倆眼都閉著,嗯,像先天。」

以他的角度看,我的眼睛是沒有睜開的嗎?

也就是說,他能看到地下室的一切情形,而我只是「睜眼瞎」。

正當我準備繼續前行時,一隻粗大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噓。」

「它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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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開局先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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