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脫水異變
……
四人來到脫水區。
脫水區有五個箱子，估計是考慮到三體人生育後代最高是三～五個的原因。
脫水箱長兩米，寬一米，一共五個辰，採用納米金屬材料。一旦三體人完成脫水，箱子會自行封閉，外界無法通過正常手段摧毀這個箱子，因此，脫水箱非常的安全。
在三體人在歷史，不少脫水者由於保存條件不夠完善，脫水後會被其他生物啃食，導致大量三體人在脫水沉睡中死亡。
有的三體人在浸泡之後，發現自己身體部分缺失，處於殘廢狀態，極大影響文明重建。
因此，這個時代為了杜絕這種情況，於是就製造了這種脫水存儲裝置。
更重要一點是，脫水后，三體人沒有意識，亂紀元時期，尤其是溫度降低的時候，不少三體人脫水后就被當做燃料使用。
甚至有不少三體人是被同類吃掉，這種情況在三體人的歷史比比皆是。
因此，為了讓三體人放心脫水，三體政府打造了納米金屬脫水箱，保證脫水者的生命安全。
箱子只能從內部開啟，外界則無法打開，具體何時蘇醒，則由政府自行決定。
四人來到箱子旁邊，小絮有些不舍：「可惜，我好想在脫水前吃點美食。」
小絮喜歡一些好吃的食物，可惜，最近是亂紀元，沒有辦法獲取食材，只有三體政府發放的營養液，苦澀無味，異常難喝。
林凡散發出腦波：「放心，等你蘇醒后，我會給你準備好食物，保證你吃個夠。」
「嘻嘻……哥，那我們蘇醒后見。」林絮聽到這裡，十分開心，她完全不知道林凡話中的含義。
在脫水前，小絮向林凡看去，彷彿要記住林凡一般。隨後進入脫水箱中，脫水箱整體設計適合三體人的身材，能夠完美容納三體人。
小絮向三人微笑，發出腦電波：「我脫水……」
小絮大腦發出這個指令后，大腦接受到腦波的指令后，身體自行解開對體內水分的控制，從「單元孢子」中析出水分，整個身體極速顫抖。
大量的水分極速從體內釋放而出，身體如同被壓縮一般癱軟下去，化作類似人皮的纖維。隨後，納米金屬箱檢測到脫水者完成脫水，立即關閉，保證內部的脫水者安全。
能有這種保護措施，林凡十分放心，脫水以後，三體人將會徹底沉睡，壽命將會大幅度延長，最長能達到十倍壽命。
林雪則沉默不語，但林凡卻探測出，林雪散發不安的腦電波。
由於控制的很精密，所以林凡感受不太清晰，這是林凡教給她們的辦法。
只要減弱思維活動，散發的腦電波非常小，對方想要探測會非常困難，但這需要經過大量練習才能做到。
靈林蝶並未發現林雪的變化，發出腦波：「哥，下次見面，我還想聽到更多故事。」
小蝶相當不舍，脫水后，就無法見到家人們了，連故事也無法聽到。
「好，我會給你準備更多的故事。」林凡揉了揉林蝶的頭，林蝶散發出愉悅的腦電波。
得到林凡承諾，於是林蝶就毫不猶豫脫水，化作一張人皮纖維，沉睡在脫水箱中。
見兩位妹妹都脫水了，林雪卻並未急著脫水，而是帶著特殊神色看向林凡，發出腦波。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林雪腦電波將林凡環繞起來，想要探測林凡任何一點變化。
林凡知道，小雪也許發現了什麼？之前總感覺她怪怪的，估計與這件事情有關係。
林凡洋裝未覺。
發出腦電波：「小雪，我們該脫水了。」
……
林雪一改往日的乖巧，發出拒絕的腦電波：「不，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脫水。」
林凡上前，林雪後退。
突然，林雪從身後拿出一隻類似匕首的刀具。
「哥，退下，不許再上前了。」
林凡心中一驚，怎麼回事？
難道……
林凡發出腦波：「林雪，你……怎麼了？」
這一幕讓林凡覺得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先前講訴關於人類故事，小雪是她們三人理解最深的人，應該已經發現不少問題。
「除非你先脫水，我才會進行脫水。」林雪發出不容置疑的腦電波。
林雪劃分為女性，但三體人在自然選擇的進化下，三體人的男女特徵相似，整體中性，導致彼此體格，力量，速度，相差無幾。
林凡自認無法輕易戰勝一個手持刀具的三體人，而且還是自己最在意的妹妹。
林凡緩緩向後退去，同時發出腦波。
「林雪，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在林凡的感知中，此刻的林雪壓制自己的腦電波強度，讓林凡無法清晰探測她的思維。
看來，我教給她隱藏思維的辦法極其有用。
只不過，這次是用在我的身上。
此刻的林凡就像是和人類對決一樣，無法準確預知林雪的下一步行動。
林雪發出腦波：「哥，我是兄妹嗎？」
「是。」林凡肯定回答。
林凡注視著林雪，敞開自己的思維，傳遞自己的態度。
林凡心裡清楚，也許林雪發現了什麼。
「你是不是不打算脫水？」林雪詢問。
「……」林沉默，沒有試圖解釋。
如果可以解釋的話，早就不會如此。
從這個時候開始，林凡知道，也許林雪在交流上，她越來越接近人類，能夠隱藏思維溝通，就像人類之間博弈一樣。
見林凡沒有回答，林雪面露悲傷，痛苦等複雜的神色。
林雪的手臂顫抖起來，連帶匕首跟著抖動。
一道情緒激動的腦電波傳入林凡腦中。
「你說啊！」
「為什麼不回答！」
「既然我們是兄妹，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究竟要隱藏些什麼？」
「……」
林雪如同連珠炮的詢問，讓林凡清晰感受到，此刻的林雪是多麼希望知道真相。
深深看向林雪，林凡發出腦電波。
「你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我們生來沒有父母，我只有你和小蝶，小絮。」
「我向三星發誓，如果我所言是虛假，我將會被三星焚燒而死。」
「不，我不許你發這種誓言。」林雪打斷林凡的話。
林凡知道，這是三體世界最毒的誓言。
因為三顆恆星見證了三體文明的起伏，不斷毀滅三體文明，是三體人死亡的代名詞。
林雪刀沒有收下，林凡知道，這不是林小雪最想要的答案。
感情牌不在小雪的核心答案中，核心點是關於脫水，或者其他的事情。
林凡思索解決辦法的時候，林雪發出腦波。
「哥，你視我們為最重要的親人，這點我不懷疑。」
「災難降臨，你冒著風險去拯救小蝶和小絮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真心關心我們。」
其實，在林凡不知道的時候。
這一個月，林雪私下行動，打探災難降臨時，關於林凡的消息。
並且還找到當初幫助林凡的保衛人員，從他口中得知，林凡獨自一人去尋找林蝶和林絮。
知道災難發生當天的劇體情況，根據保衛者的講訴，小雪得知，哥哥冒著危險到處找尋小蝶和小絮，直到庇護所大門關閉的最後一刻。
因此，小雪知道哥哥對他們是絕對真心。
加上不久前講訴的故事，小雪越來越堅信，眼前的哥可能擁有屬於人類文明的記憶。
但這一切林凡一無所知……
小雪看向林凡，面容逐漸溫和：「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就發現，哥哥你非常獨特，這一切深深吸引著我，讓我對你更加關注。」
林凡心中一愣，原來這一切的原因在這裡，看來自己身份不知不覺間暴露，更是在最後講訴故事的時候，還是被小雪洞查了。
林凡深知，長期相處之下，小雪還真有可能發現，或者知道什麼。
小雪腦波繼續：「我們四人中，就你的思維和想法最獨特，我們傳承的記憶都來自父母，但你擁有我們所沒有的記憶，並且思維差異巨大。」
聽到這裡，林凡心有所知，選擇繼續聽下去。
小雪注視著林凡，不著痕迹地進行觀察。
「當我不會做題的時候，你總能輕鬆為我解開難題。當我們無聊，或者傷心的時候，你會安慰我們，給我們講一些故事，這些故事非常奇特，一開始讓我有們有一種距離感。」
這點林凡相當清楚，自己所講故事大半都是關於人類。但是，三體人對人類無論文化，故事，思維等理解方式都不同，導致距離感產生。
「可後來，我越來越深入其中，彷彿你所說的故事中，那些外星人類是真實存在，因為你的表達都能邏輯自洽。」
「在人類的世界，太陽恆定不變，按照自然規律運作，春夏秋冬涇渭分明。」
林雪腦波講訴到這裡，突然釋放激動的腦電波。
「這不可能。」
「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太陽。」
「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世界。」
一連三個不可能，彷彿發泄一般，林雪呼吸急促，盯著林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