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蓑煙雨任平生

衛流古只怕這些原來見了他點頭哈腰陪著笑的官吏弟子們，先要聯合起來把他衛家掀翻。你衛家是婊子的頭領，卻讓我們立牌坊做貞潔烈女。

金家老者金半城眼睛滴溜溜轉著，嘆道：「如今世道艱難，金家這酒樓茶肆來客也越來越少，收入銳減，世道艱難。不過若要捐，我們金家肯定傾盡全力，哪怕關了這些鋪面也在所不惜。「

南宮不二心中冷笑，這還沒跟他要捐助，他先開始哭起窮來。要知道世道亂了，他金家的地下錢莊和人口販賣生意卻越發火爆了。只是當著後生晚輩的面，不好把話挑明，弄得都難看。

看向陸飛道：「平兒，聽說你最近突然做得一手好詞。這幾個老傢伙都不信我們南宮家出了如此有才學的子弟。現在我當面考一考你，讓他們幾個老傢伙心服口服。若出題，他們肯定以為是我跟你提前串通好了。你就以此情此景作詞一首，不要再有那些傷春悲秋，無病呻吟的浮詞艷曲，要有一種男兒的洒脫朝氣。你且作來。」

眾人目光都看向陸飛。陸飛頓感壓力巨大，真想把剛才南宮不二說的話收攏起來，再塞回他嘴裡。我背的那些宋詞可多是些傷感悲愁的詞句，現在全不能用，還要符合此情此景，真要了我的老命。

南宮不二撫須微笑道：「你緩緩想，不必著急。我們先吃酒，等你細思出來。」

陸飛急得坐在那裡，一會兒抬頭望天，一會兒低頭看地，苦苦思索。

何家老爺子何三醒笑道：「你家這小子呆傻瘋病剛好了些，你這般逼他，別那瘋病再發作起來。」

南宮不二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笑了笑不語。陸飛正在為難，忽聽到「噼啪」之聲，抬頭一看，原來晴天白日飄來幾朵烏雲，憑空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從「噼啪」聲轉為「淅瀝」聲。眾人呆在亭中，倒不怕被淋，雨水落在銅亭上冒出滋滋白氣。

陸飛腦中靈光一閃，心道：「有了。這雨來得及時。恰有一首詞，別等著雨停了，得趕快吟出。」

說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他一詞說完，南宮小舞忍不住喝了聲彩，忽醒悟到眾位長輩均在此，忙捂住嘴，吐了吐舌頭。眾人也都交口稱讚。

衛流古笑道：「好一個一蓑煙雨任平生。南宮老兄，你這後輩真是作的一首好詞，連我都要忍不住羨慕你有個這般才華橫溢的孫子。」

南宮不二捻須而笑，看了陸飛一眼，那眼神似在說：你這小子總算沒給我丟臉。

衛流古道：「現在這些後輩里傑出的子弟們都在此，不如讓他們說一下對當今這些天災的解決之道，或可集思廣益，你們以為如何？」幾名老者均點頭同意。

於是這些子弟按座次輪流站起，一個個侃侃而談。幾位老者聽著，有人說的卻也有獨到之處，能切中要點。如那玉霄六子畢竟常年在外奔走，年齡又長，能說出一些有見地之話。常年呆在家中，不了解外面的，多半紙上談兵，有的甚至一派天真爛漫，不切實際之言。

「依我說他們實在愚蠢。若是莊稼不長，可以多喂一些牛羊雞鴨吃草吃蟲，人殺了它們吃肉，也不至於餓死。」

「我聽說了蝗災。那蝗蟲不是也可以吃嗎？抓來烤著吃豈不是好？」

「齊三哥，你可別說了。那蝗蟲看起來就非常噁心，我可是吃不下。依我說，不是哪裡接連下大雨發洪水嗎？那麼多水，他們怎麼不在水裡面捕魚吃？不知他們是太笨還是太懶，這麼簡單的法子都想不到。」

一名較活潑的女孩道：「幾位哥哥姐姐不是都學了仙術道法嗎。我打個比方，如衛大哥完全可以讓莊稼迅速長大成熟，我知道這種道法肯定是有的。」

衛青書笑道：「這種道法的確有。用靈氣催熟草木。但你衛大哥還沒有那種通天徹底之能。我幾十株上百株幼苗一日間長大成熟，咬咬牙可以勉力做到。但若是讓成百上千甚至上萬畝莊稼一下子成熟，或許上古真神大能可以做到，但以你衛大哥這點微末道行，累死也辦不成。」

眾人都笑起來。

「那出現大旱了，比如說讓黃姐姐過去可以施展生水術，給他們下一場暴雨，這樣也可以吧？」

黃鶯微笑道：「你黃姐姐或許耗盡法力，可以給你生個洗澡的小水坑。若我們幾個人聯手，竭盡全力的話，在百米範圍內可以下一場小雨。要知道法並非萬能，尤其人力有時而窮，只能說你黃姐姐修鍊還不到家，這點水對於赤地千里的大旱，也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那女孩聽他們如此說，只得作罷，蔫了腦袋。

聊天，你們在這裡自行玩耍。於是幾人笑著君起身離開，他們一走眾玉簫妻子也不願在此多待，紛紛告辭而走。

盛夏之人則圍坐在那流觴漆水席前，各似談論，而黃英臨走前又看了古飛，一眼南宮明月所向南宮小五說道，黃英姐似乎對那古飛頗為留意，龔小武笑道，怎麼等著你回來，你自己回來，你是吃醋了。

而南宮旺先前試探了顧飛一番，自此未再試探古妃看個人，各家小姐均談論誰家的綢緞，哪家的綢緞顏色新進了一批哪個裁縫鋪裁縫做得好，或哪家的胭脂水粉用起來特別好，哪家的香囊最味道奇特，新調試的或一些詞曲歌賦。

亦有人問顧非道，南宮平你便在此再作此府一手如何古飛微笑搖頭，眾人已知他後面一概推辭，不做賜福，只推頭疼，便不再理會，而男子多談誰家要養了一隻老鷹，或者是去哪裡逗狗或者哪家新來了。甜姐兒配不想參與進來亦無人同他說話，顯得甚是孤立。新道在此也是無趣。

我還不如各處走動一下，賞玩風景，於是起身而走，他各處走了走，正走到一處小院門前，看這裡修竹生得甚好，隔著院牆正欲進去，卻聽裡面一個老子聲音說道，南宮不二，你那黃袍玉印做不得假吧？你家的子弟把你的黃袍都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