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都可以
「羿遲哥哥,你與她結義金蘭了?」苗幼嫵心中一喜,立即求證。
封羿遲卻是不答,淡定往苗幼嫵的身後瞥去,有她在的地方,必定有他的兄長——封文旭。
封羿遲的姓氏源自於養父母家,封文旭是他的兄長,苗幼嫵是兄長未婚妻,三人自幼青梅竹馬。
果然,在苗幼嫵現身沒多久,封文旭也過來了。
「封羿遲。」他看向封羿遲的目光極為複雜,從小被優秀俊美的弟弟壓一頭,心情就沒明朗過。
而這回——封羿遲判出師門,手刃師尊,大逆不道!
一切似乎都讓封文旭舒出一口氣:看吧,他早就知道這個弟弟不是善類!
「許久不見。」封羿遲的神色很是冷淡,一句問候,不見多少情緒起伏。
苗幼嫵則激動得多:「羿遲哥哥,我們一直在尋你,這段時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對她來說,有關封羿遲的消息來得太突然了,一時間他成為銀月峰人人痛恨的對象。
怎麼會這樣呢?
她到處找他,聽聞梧桐崖有消息,連忙趕來。
原以為又來遲一步,上天垂憐,居然讓他們在附近的人類城鎮偶遇到!
「我自己的私事,無需向你們解釋。」封羿遲面無表情。
封文旭眉頭一皺,語氣苛責:「我是你的兄長,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別說是我,就連尋常人都難以袖手旁觀!」
「哦?你便是為此來責問我的?」封羿遲一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當真是多謝費心。」
「你這是什麼態度,毫無認錯反省的打算?你對得起爹娘的養育之恩么!」封文旭面帶怒容,恨不能當場嚴厲討伐封羿遲。
苗幼嫵伸手拉住他的衣袍:「別這樣說羿遲哥哥,十二歲時伯父伯母逐他出家門,他進入銀月峰后可沒少給他們捎帶東西。」
封家是凡人,修仙門派的下品丹藥,於他們而言已是難得好物。
封羿遲剛進入師門,自己所得的不論品級,通通留下報答養父母。
此事苗幼嫵是知曉的。
她與封文旭是娃娃親,封家那點事基本瞞不住她。
封羿遲無意做任何辯解,冷淡的視線看向苗幼嫵和封文旭,道:「兩位還有其它事么?」
封文旭不喜苗幼嫵總是護著他,忍耐著道:「封羿遲,隨我回去一趟,給爹娘磕頭認錯,上銀月峰負荊請罪。我還能替你美言幾句。」
「不可能。」
封羿遲言盡於此,不想與這兩人耗費不必要的口舌,拉上楚溪蘭,抬步離開。
「你!」封文旭咬牙氣結:「注意你的態度!!」
苗幼嫵秀眉微蹙,想也不想地小跑跟上去,探頭問道:「羿遲哥哥,你們要去哪裡呀?」
封羿遲不答。
她便跟楚溪蘭搭話:「我叫苗幼嫵,與羿遲哥哥青梅竹馬,你聽說過我么?」
苗幼嫵整了整表情,略有點暗中較勁的意味。
當然聽說過,在原著里。
不過從封羿遲嘴裡嘛……楚溪蘭搖搖頭:「不曾聽說。」
「哦?」苗幼嫵呵呵一笑,「現在知道也不晚。」
她打定主意寸步不離,後頭的封文旭沒辦法,只能追上來。
就這麼前後四人,一同回到落腳的客棧。
見封羿遲和楚溪蘭住在此處,苗幼嫵兩人也開了房間。
又不是楚溪蘭的親友,不需要她來招待,索性自顧自回屋去了。
花點銅板叫店夥計安排了浴桶和熱水,她要感受一下古代木桶泡花瓣澡的滋味。
雖然修仙之人辟穀,不必進食,一個清潔術也無需沐浴,但做人做久了,喜歡的是過程。
泡澡成為一種享受,而非以清潔為唯一目的。
熱氣騰騰的浴桶很快送來了,楚溪蘭關好門窗,褪下繁瑣的衣裳。
爬著進入大桶裡面,把自己玲瓏有致的雪白身子,浸泡在溫水當中。
嬌嫩的花瓣經過熱水一衝,淡淡香味飄了出來,聞著還挺不錯的。
楚溪蘭捻著花瓣把玩,她真身是露水,人形也如水一般柔軟,可以凹出各種姿勢,還能將水珠彈跳在掌心。
楚溪蘭四肢舒展,覺得舒服極了,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一桶水慢慢冷卻,水溫下降后就沒意思了。
「如果我會火系術法就好了……」她不由輕嘆口氣,都還沒玩夠呢。
便聽一旁有熟悉的嗓音接話道:「需要幫忙么?」
「?!」
楚溪蘭一驚,扭頭看去,發現封羿遲正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坐在她梳妝台上,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啊啊啊!!」她下意識尖叫一聲,整個人撲通潛入水底,妄圖把自己埋起來。
『咕嚕咕嚕……』
封羿遲緩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凝視這一桶花瓣:「玩夠了就起來,我們該走了。」
楚溪蘭可以在水裡無限憋氣,還能自如開口說話,悶聲問道:「走去哪?」
「你怎麼能擅自進來,偷看我洗澡呢!這樣是錯誤的!你知錯嘛!」她怒不可遏,希望這人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說法!
封羿遲自顧自回答她前半句:「離開這裡,甩掉他們。」
「你出去!」楚溪蘭躲在水裡,借著漂浮的花瓣遮掩,直衝他的臉龐彈出一顆水珠。
真是恨不能暴揍這傢伙一頓,又怕自己打不過。
太欺負人了哼!
封羿遲半斂著眼睫,目光無畏又放肆:「看便看了,又如何?」
「你……」
楚溪蘭這次真被氣著了,咬著自己后牙槽:「封羿遲,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個姑娘家看待?一點都不尊重我……你自己走吧,我要跟你分道揚鑣!」
封羿遲聞言,微微有些怔然,道:「我沒有。」
「什麼?!我的身材這麼好,就不信你把我當男人!」楚溪蘭徹底炸了,簡直想跳出來撕爛他的嘴。
「我不是這個意思,」封羿遲一抿薄唇:「沒有不尊重,我可以道歉。」
「你當然要跟我道歉!」水裡的楚溪蘭耳朵一動,「你是真心的吧?不會在敷衍糊弄我?」
「是真心的,你可以對我提任何條件。」他背過身往外走去,道:「下次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楚溪蘭稍稍滿意了點,囑咐道:「記住啊,下不為例,男女授受不親!」
「嗯。」
封羿遲頓了頓步伐,低聲道:「不許跟我說分道揚鑣。」
「看我心情咯,」楚溪蘭從浴桶里冒出腦袋,一拍水花:「關門!」
眼看著封羿遲出去了,她連忙起身穿好衣裳。
用術法烘乾長發,對著鏡子梳頭,把自己收拾妥當了,才走向外間。
抬眸便見封羿遲一人獨坐在桌旁,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還生氣么?」他望了過來。
「那當然,」楚溪蘭輕哼一聲,問道:「這樣貿然闖進我房間,你意欲何為?」
封羿遲回道:「我想帶你啟程離開。」
「現在么?」
大晚上的,她還沒來得及躺一躺客棧的床鋪,不知是個怎麼滋味。
不過思及苗幼嫵和封文旭二人,想來封羿遲是挺煩他們的,所以才躲著不見。
多年的青梅竹馬情分,到底是跟陌生人不同,無法輕易了斷。
楚溪蘭能夠理解,撐著下巴道:「那便走吧,你想去哪裡?」
「先回龍宮。」封羿遲伸手把人拉進身前,抬手扶了扶她頭上的珠花,「方才我得罪了你,抱歉,你想讓我怎麼賠罪?」
楚溪蘭聞言,用烏黑的眼睛覷著他,這可是男主的承諾,來之不易……
突然間還真想不出來索要什麼……
楚溪蘭撓頭:「可以先欠著么?」
封羿遲倒是好說話得很,一捏她的臉頰:「可以。」
她一把拍開他的手,滿意了。
兩人來到屋外,楚溪蘭才拿出白玉盤爬上去,苗幼嫵就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她現身地非常及時,讓人幾乎懷疑是不是一早蹲守在外面,防止封羿遲逃跑。
「羿遲哥哥!你要去哪裡?」苗幼嫵揪著絲帕,眉間緊蹙。
「這……」楚溪蘭回頭,這妹妹來得太快了吧?
封羿遲尚未作答,苗幼嫵又道:「不論你去何處,我也要去!」
語氣可謂是斬釘截鐵。
「不要跟著我。」封羿遲拒絕了她。
「為什麼?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苗幼嫵雙眸含淚,指著楚溪蘭哽咽道:「她能做的,我都可以……」
封羿遲淡淡一掀眼皮,神色涼薄:「我什麼都不需要。」
苗幼嫵顯然不信,她還在加大籌碼:「羿遲哥哥,她不能做的,我也可以,我願意替你做一切事情!」
「?」楚溪蘭指了指自己,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