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泛紅的眼尾
「?」
「!!!」
「這這這……」
楚溪蘭懵逼了,是她想的那樣么?他起了反應??
龍生歡,莫非是那個歡?她完全沒料到是這種意思!日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好心辦壞事,楚溪蘭急於補救:「莫慌!穩住!」
「酒有問題,我這就去找店家算賬,讓他交出解藥。」
竟然敢大庭廣眾賣催動□□的酒水,還想不想好好營業了?
楚溪蘭氣呼呼的,封羿遲喊住她:「你也喝了酒,可有反應?」
對哦!
楚溪蘭頓時害怕起來,小手一抹額際不存在的虛汗,磕磕巴巴道:「我好像……心跳加速頭腦發熱……」
封羿遲打量她驚疑慌亂的小表情,抬了抬眼皮:「……看來沒事,你這是被嚇的。」
「我真沒事么?」
楚溪蘭還挺不放心的,又怕耽誤下去後果承擔不起,她連忙道:「你且先在此打坐,我去去就來,很快!」
她不敢往封羿遲那邊看,怕被粗///壯的雙柱擎天嚇出心理陰影。
一躍跳下屋頂,循著來時的路尋到賣酒的店家,質問對方酒水問題。
楚溪蘭一路風馳電掣殺到酒家,手持長劍,想著務必速戰速決,就怕封羿遲那邊等不下去!
一進門,卻發現酒客早已被清空了,掌柜的瑟瑟發抖跪在地上求饒。
咦……?
楚溪蘭探頭望去,竟然見到了一位頗為眼熟的銀髮美人——竇若瑾。
她先是一樂:「有膽子在酒水裡搞鬼,總會踢到鐵板的嘛!」
這不就被找茬了,掌柜的當真是大膽,敢愚弄顧客!
而後楚溪蘭頓住了,想起自己跟這位美人的恩怨,立即覺得後頸一涼。
竇若瑾側目望來,眉梢微揚:「是你?」
地上跪著的掌柜跟著看過來,還以為是有人路見不平,連忙大喊道:「仙女姑娘救命啊!」
楚溪蘭容貌出眾,才來買過酒水不久,他印象深刻。
掌柜的以為遇到正義使者,殊不知楚溪蘭也是來算賬的,她道:「你那龍生歡是怎麼回事自己清楚,快些把解藥拿出來,莫要害了不相干的人。」
掌柜的一臉懵:「這話從何說起?」
「解藥!」楚溪蘭敲了敲桌面。
掌柜的哭喪著表情,道:「什麼解藥?你們該不會是一夥的吧!我這小本生意可經不起折騰啊……」
他居然裝傻,楚溪蘭想了想,不禁看向竇若瑾,這位的來意是……?
她尋思著不如讓對方先把事情解決后再說。
竇若瑾確實是懷抱有目的來的,她捏著精美的團扇,輕輕一搖:「你自詡龍生歡乃是祖傳酒方,能促使龍性歡騰,此話當真?」
「膽敢糊弄我,便割下你的舌頭。」
「我我……這……」掌柜的嚇壞了,憋紅了臉,求饒道:「我這酒方確實祖傳,說是能給龍助興,可這世間壓根沒有龍,我又從何去自證呢?」
「仙女饒命啊!我不過是做點小買賣罷了……」
掌柜的都快哭了,他一個平民百姓,碰到擁有術法的修行之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酒方說能給龍助興,這麼好的噱頭,大大宣傳了他家酒水,他自然沿用老祖宗的說法了。
沒想到這位仙子突然冒出來跟他較真,開口閉口就是割舌頭,真是嚇死個人!
龍的存在虛無縹緲,誰人見過?他這不是百口莫辯了么!
楚溪蘭聞言悄然震驚,能給龍助興的酒?龍生歡?
所以並非酒里被人下藥,而是它存在本身就是針對龍族的體質?
居然有這種東西!
竇若瑾緩緩勾起唇角:「果然是虛假的。」
她顛了顛身邊的酒罈子,隨手丟到一旁,摔得粉碎。
酒液從裡頭溢出,蔓延了滿室酒香。
「別喝了。」竇若瑾一伸手,從櫃檯後面拉出一個男子。
那人泡在酒缸裡面,渾身酒氣,站都站不住,已然酩酊大醉。
此人瞧著特別面熟,楚溪蘭多看了幾眼,仔細辨認后驚了:「翟青漓?他不是死了么!」
「很吃驚么?我以招魂術讓他活過來了,可惜沒有神智。」竇若瑾笑了笑,輕拍翟青漓的面頰。
他雙目獃滯,痴痴傻傻,比起面無表情的絲奴傀儡,倒是多了一絲活性。
招魂術……聽上去就很像禁術呢!
「為何救他?你和他有淵源?」楚溪蘭問道。
「救?」竇若瑾彎起紅唇:「不過是撿到他的屍體,帶回去玩玩,我還不曾有一條蛟龍做寵物。」
「可惜他魂魄不全,讓他化出真身也聽不懂,太沒意思了,若能替我生下小蛟龍,也不算白費功夫。」
啥?
楚溪蘭迅速判斷了下局面,竇若瑾來買酒是給翟青漓喝的,想讓他去配種生蛟龍?
然後發現酒水絲毫不起效果,於是惱羞成怒找掌柜的麻煩……
她扭頭打量翟青漓,只有醉態,並無其它被催情的癥狀,也就是說——
龍生歡很可能是酒如其名,只對真正的龍起效果?
所以她喝了酒也沒事,只封羿遲難以自抑,身下立起擎天柱。
楚溪蘭想明白這些,便不急著責問掌柜了,怕不小心把封羿遲的身份泄露出去。
竇若瑾這變態得知了,恐怕會化身獵龍者,她顯然有奇怪的收集癖!
「哇!」翟青漓突然吐了一灘血,癱倒在桌子底下,模樣凄慘。
他雖然被救回來,但顯然後遺症很嚴重,不僅神智缺失,還非常羸弱,一副隨時會死掉的架勢。
都這樣了還被灌酒,企圖讓他配種。
竇若瑾抬手,以衣袖掩住口鼻,一臉晦氣的神色。
她側目看向掌柜的,輕紗披帛無風自動,一縷細絲飄過去,捲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緊,要活活勒死他。
楚溪蘭瞪大眼睛,忍不住提劍把細絲切斷,救下掌柜的一命。
她皺眉道:「翟青漓是蛟非龍,所以這酒水才沒有反應吧?」
掌柜的大汗淋漓,兩股戰戰,不斷磕頭道:「小的就是賣普通酒水,絕不會喝出什麼事的,仙女饒命啊!」
這會兒他絕口不提什麼祖傳不祖傳,只想活下來。
竇若瑾陰惻惻地盯住楚溪蘭:「若沒記錯,你還欠我一雙眼睛?」
楚溪蘭還挺害怕這個反派的,畢竟她有點變態在身上。
忙轉移她的注意力:「你好不容易擁有一條蛟龍做寵物,快點去救他吧,喝這麼多酒馬上就要死了,豈不可惜?」
竇若瑾盯了她好半晌,才緩緩挪開視線:「你說得對,這雙眼睛隨時可取,蛟龍要是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伸出素白的手,放出絲奴,把癱倒的翟青漓架起來,離開此處。
楚溪蘭成功說動了她,心裡多少鬆一口氣。
直到竇若瑾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回頭去看掌柜的。
掌柜的趴在地上,對她感恩戴德:「多謝仙女救命哇!」
「不必,」楚溪蘭一擺手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家酒方當真是祖傳?傳承了多久?」
「這個……」掌柜的被嚇怕了,心有餘悸,這會兒都不敢提祖傳二字。
楚溪蘭道:「實話實說。」
掌柜的抹抹汗珠,去側間翻出一張泛黃髮皺的紙張,道:「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不妨把它給你看看。」
「這個酒方是父輩交予我的,也不知傳了多少年,紙張不腐不朽,感覺並非凡品。」掌柜的實話實說。
楚溪蘭一接手,便觸碰到一層極為淡薄的保護型術法,能護住這張紙水火不侵,倒不是紙張特殊。
術法已經快消散了,由此可見,這張酒方當真是有些年頭。
或許……有上千年?
掌柜的自嘲一笑:「商人逐利,世上哪有龍,這酒不過是起個好名字賣得順暢些,從未有誰喝出問題,不想今日有這一遭。」
他方才聽著什麼蛟龍等辭彙,都是遠離凡人的神仙事兒!
楚溪蘭沒好說你家酒方是真的,它刺激了唯一一條龍的□□。
她開玩笑似的問道:「假設有一條龍喝了這個,怎麼解?」
「姑娘您別說笑了。」掌柜的沒心情跟她玩笑,從抽屜里翻出一大包銀子,說是酬謝她的救命之舉。
楚溪蘭註定無功而返,掌柜的自己都不清楚龍生歡的底細,只以為是老祖宗為了酒水好賣瞎說的噱頭。
她謝絕好意,趕回封羿遲身邊。
回到那個屋頂上,封羿遲還在原處打坐。
他用靜鈴設下一個結界,隔絕外界的聲音與視線。
「你還好吧?」
楚溪蘭頗有些不安的打量他,衣衫完整,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面部赤紅。
很紅。
「你去了挺久的。」封羿遲緩緩睜開眼。
他泛紅的眼尾,無端透著一絲妖冶,金盞色眼眸圈住她的身影,夾帶了一絲以往沒有的侵略性。
就像是——面對踏入私有領域的獵物,充滿耐心與些許愉悅的遊刃有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