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越者的優勢

林玉被綁在手術台上，側着腦袋想盡量聽清外面眾人的對話。

他能聽懂的辭彙不多，但精神控制卻剛好是其中之一。

「不會吧，我剛剛躲過了開瓢命運，一轉眼又要被人洗腦。能不能給個正常點的開局啊！」

林玉想起了之前在留置室里看到的那些囚犯，一股惡寒從腳後跟直衝天靈蓋：「我不會變成那種樣子吧？」精神控制會改變林玉的思維和意識，把他變成一具只會聽從命令的行屍走肉，任憑對方擺佈，這種結果，林玉絕不能忍。

山田博士可不會管實驗體會怎麼想，他吩咐兩個助手：「你們先去手術室里做好準備，我去取幽靈晶片。」

他走到了實驗室的最深處，裏面是主管辦公室。門頭上，一道藍光掃射山田全身。冰冷的機械聲忽然響起：「身份確認，研究所主管山田博士，歡迎回來。」銀白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山田側身入內，不一會便提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手提箱回到了手術室里。

其中一個助手開口問道：「博士，幽靈晶片的控制功能較為簡陋，控制以後，實驗體就只能回應一些簡單而機械命令了，這好像不利於我們之後的觀察實驗。您看咱們要不要向總部申請，將大型精神控制儀器送來？」

山田搖了搖頭：「用不着，觀察實驗能得到的信息有限。雅典娜戰劑既然已經獲得了第一次成功，我相信咱們離第二次成功不會很遠。等二號實驗體一出現，我馬上就解剖了一號，使用大型精神控制儀器也純屬浪費。」他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開了手提箱，從裏面取出一枚黑金配色的神秘晶片，緊跟着將其插在了自己的耳後。

「你個死變態，怎麼老想着解剖我！」

山田博士笑着按下了手術台上的一個按鈕，枱面下忽然彈出了一道頭箍，固定住了林玉的腦袋。他眯着眼睛，緩緩開口道：「你現在是在為科學技術的進步而做出犧牲，可能你還不明白這個實驗的意義有多重大，不過沒關係，等會你就明白了。幽靈晶片會讓你重獲新生，你會成為源氏集團最忠誠的奴僕。」

林玉正想開罵，山田卻直接從自己手腕處抽出了一條數據線，隨後將數據線插在了林玉耳後的神經介面上。

精神控制開始了。

山田的瞳孔里綻放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數不清的數據通過數據線闖進了林玉的大腦，將裏面記載的東西清空然後重新編寫。控制開始的一瞬間，林玉眼前便出現了一副詭異的畫面。幾個簡單的幾何圖形在視野里不斷飄蕩，視野邊緣波紋翻滾，看多了會讓人有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林玉視野中央，忽然彈出了一道紅色的提示框，上面清晰寫着：「您的系統遭到攻擊，正在準備重啟。」精神控制的過程沒有任何不適，只是林玉感覺原本屬於自己的記憶正在被刪除並改寫，這種感覺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他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正在被強制變成另一個人。如果可以自殺的話，他現在就會動手。

山田看着躺在手術台上表情平靜的林玉，自顧自打了個哈欠：「幽靈晶片的精神控制需要改寫大量腦內數據，整個流程大概需要一個小時。我在這裏盯着，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兩個助手應了一聲，隨後走出手術室去做自己的事了。

時間漸漸流逝，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精神控制已經完成，林玉緊張的咽了口吐沫，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要完蛋了，而事實上他的精神卻基本沒有變化。他的記憶和意識照樣存在於大腦之中。

山田的幽靈晶片確實刪掉了他腦中的一些記憶，但這些記憶是屬於身體原主人的。重新注入身體的意識烙印十分淺薄，與林玉的主體意識相比不值一提。林玉幸運的躲過了這次精神控制。

經歷了這次精神控制的洗禮，林玉對幽靈晶片的原理也有了一些猜想。這種控制就像是覆蓋數據。若是將人腦比作電腦，一般人都會把意識儲存在C盤裏面。幽靈晶片會讀取腦內的數據，將其中關於意識構成的部分替換掉。

人的大腦雖然很大，但開發程度卻不是很高。林玉經歷過雅典娜戰劑的改造，腦域開發程度是常人的四倍。等於比別人多了三個儲存檔。

他穿越過來以後，意識儲存的位置也和一般人不一樣。幽靈晶片為了減少功耗，只會讀取一般人儲存意識區域的數據，然後進行改寫。林玉的意識剛好不在那裏，所以躲過了一劫。只是他現在失去了身體原主人的所有記憶，還會被強行植入精神烙印所影響。好在主體意識依舊是林玉自己的，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

精神控制沒有成功，林玉卻不敢有任何明面上的表示。要是讓山田知道精神控制失敗了，他肯定會對林玉的大腦進行深入研究，到時候照樣避免不了被洗腦的命運。

山田將數據線拔了出來。林玉獃滯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裏找不到絲毫神采。山田將手放在林玉眼前晃了晃，林玉都沒有任何反應。

「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山田輕聲問道，彷彿惡魔的低吟。

林玉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原本想沉默以對，但腦內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信息，這是幽靈晶片給他植入的東西。

「我是一號。你是我的主人。」林玉如此回答道。

山田聽完點了點頭，看來精神控制已經成功了。

他問了林玉許多問題，主要是身體變化方面的東西。林玉為了保命，只能假裝被對方精神控制，對方問什麼，他都得如實回答。

山田做完了筆記，隨後將電腦合上：「來兩個人，把他帶到單人牢裏去。」

兩個警衛迅速前來。

這次林玉沒有被蒙頭，也沒有戴手銬腳鐐之類的束具。

大家都知道他已經被控制了，根本不會反抗。

林玉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腦內卻在進行急速的思考一個問題。

該怎麼辦？要是就這樣回到牢房，每天被那個變態問一些問題，等雅典娜戰劑出現突破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死期。一定要想辦法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與眾不同，贏得自由行動的權力。這樣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忽然，一個研究員抱着厚厚一大摞參考資料進入了實驗室。那資料足有半人高，將對方的視線完全擋住。

林玉心道：「機會來了。」

他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徑直走上去和研究員撞在了一起。兩人同時倒下，參考資料散落一地。

那研究員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指著那兩個警衛的鼻子罵道：「他不長眼你們也不長眼嗎？看見他要撞上來也不知道拉一下！」

兩個守衛地位低微，只能連連點頭賠罪。

林玉順手拿起了掉在地上的參考資料翻看了起來。常人四倍的腦域開發程度着實厲害，只要他看一眼，所有的信息都會清晰明了的印在腦子裏。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只需要找到類似的地方相互印證，就可以立刻變得清晰。

兩個守衛不敢對研究員還口，只能上前呵斥林玉：「快起來，把資料還給人家！」

山田卻道：「慢著，不要阻攔他。」

以往被精神控制的個體都只會簡單而機械的重複自己的命令，從來沒有受控者會進行學習之類的活動。這也許也是雅典娜戰劑的效果之一，需要進行觀察並且記錄。